夏無憂跟吳佑戲趕緊沖到門口,發現林剛沒事,不過他的身后站著刀疤跟短發女人。
剛才他們兩人在林剛轉身的時候,突然從后面的樓道里走了上來,拍了一下林剛的肩膀,嚇得他叫了出來。
“你們走路怎么沒聲音的?!”
夏無憂將目光投向刀疤的鞋,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運動鞋而已,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辦法,走路居然真的沒聲音。
刀疤沒理會林剛,他的目光掃過進入嬌弱狀態,瑟瑟發抖的夏無憂,然后停留在了吳佑戲的身上,用命令地語氣說道:“把鑰匙給我。”
青年聽到這話微微揚眉,似乎覺得有趣。敢在吳佑戲的手里搶東西的人,五根手指都能數得清,他夏無憂當然是要排在第一個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吳佑戲就是公認的混世大魔王,校園一霸,1打5還能揍得高年級的混混跪地求饒的那種。
年少輕狂,現在年紀大了自然也成熟穩重了許多,成了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要這是并不代表他脾氣變好了。
要是有人惹了他,他仍能把人揍得叫爸爸。
刀疤見吳佑戲不動,也懶得再裝大尾巴狼了,直接撕破臉皮,掏出一把刀子,指著男人的鼻尖威脅道:“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老玩家,我比你們更懂規則。”
言下之意,得罪了我,有很多種辦法整死你們。
吳佑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眼神很平靜,三秒后竟真的把鑰匙拋給了刀疤。
刀疤接住鑰匙遞給短發女人:“去杜莎的房間里看看。”他說話的時候仍用刀子指著三人,避免他們突然襲擊,又說道:“把你們找的那塊尸體交出來。”
林剛一聽怒了:“憑什么?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夏無憂卻打斷他:“林哥,給他。”
林剛:“他們就兩個人,有刀子又怎么樣?我也有菜刀!”他說完就要掏出家伙,卻被吳佑戲打斷:“給他。”
林剛雖然不滿,但還是閉上嘴,低頭放下背包,把里面用報紙裹起來的玩偶交給了刀疤。
刀疤看他們這么慫包,微微笑了笑,又把那副平易近人的大佬嘴臉擺了出來:“對嘛,識時務者為俊杰,大家就是要一起團結合作才能通關嘛。”
林剛在心里暗罵虛偽。
短發女人拿起鑰匙插進杜莎房門的鑰匙孔,門打開的一瞬間,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后門砰一聲又關上了。
當刀疤扭頭的時候,身后已是空空如也,只有鑰匙還掛在上面左右搖晃。
接著里面爆發出恐怖的慘叫聲。
嚇得刀疤一連退后了好幾步。
“救我,救我!!王明陽救我!快開門!啊啊啊啊——”短發女人在里面瘋狂地慘叫著,拼命的掙扎。
刀疤在短暫地猶豫后,沖到房門前,一把扯下鑰匙,便毫不猶豫地拋下同伴,轉身沖下了樓。
在他轉身前,夏無憂三人就已經溜到了走廊的另一端,后面跟著聽到聲音出來查看情況的李蓮,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也跟著他們一起跑,一直到了大廳,看杜莎沒追下來,四人才松了口氣。
李蓮慌忙問道:“怎么了?”
林剛臉色蒼白:“是杜莎!”
李蓮一愣:“不可能啊,現在是午餐時間,她怎么會在房間里?”
刀疤沒看到,但是夏無憂三人都看見了,是一只白色的手突然伸出來扼住短發女人的手,將她硬拽進去的。
夏無憂看向吳佑戲:“圓小哥,你早就知道了?”
吳佑戲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紙團遞給他。
夏無憂打開一看,這個被揉皺紙團上的字是他寫下來的,他昨天上午貼到杜莎門板上的。
“你撕下來的?”
“不,撿的。”吳佑戲解釋道:“凌晨5點,杜莎的聲音消失后,我打開房門檢查過,在地上發現了它,應該是之前就掉在地上了。”
昨夜他們進入杜莎房間的時候都比較緊張,因此沒注意到門板上的便簽紙不見了。
“也就是說,它是杜莎撕下來捏成團的?原來如此。”夏無憂明白了。
“等等!”林剛再次蒙逼了,這次加入蒙逼組的還有李蓮,兩人同時問道:“怎么了?”
“我昨天為了測試杜莎有沒有人類的思維,寫下這個紙條貼在了她的門板上面。”
這個事情林剛是知道:“所以呢?”
“昨天中午,門開過,頭發掉了,便簽紙卻還在,我們因此認為她沒有思維,并且已經離開了房間,但實際上我們并沒有親眼看到過她出來,而昨晚,確定她出來了,便簽紙才掉了,還被揉成了團,這說明了什么?”
“你是想說她在房間里聽到我們的對話,知道在她門縫里塞了頭發,想詐我們?可是她昨天中午在餐廳里啊,我們都看到了。”
夏無憂挑起眉毛:“現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他們去了餐廳,刀疤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李齊,剩下的玩家坐在飯桌前,沉默地低頭吃飯,有了昨晚張柯的下場,已經沒人敢向女主人提問了,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整個餐廳。
當他們來到廚房窗口前的時候,一只白色的手伸了出來。
林剛嚇得直接結巴了:“她她她剛才明明在在樓上啊!”
“樓上那個恐怕不是她。”夏無憂笑了笑:“昨天中午房間里的杜莎其實并沒有出來,臨近午餐時間,她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打開了房門讓門縫里的頭發掉落,制造出離開的假象,可是她并不知道門后面貼著一張便簽紙,她是有思維和一定智慧的,但是她非常容易被激怒。”所以昨晚她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后,非常憤怒,將紙條揉成團丟在了地上。
指不定還踩了兩腳。
“難道說有兩個杜莎?”李蓮的反應倒是挺快。
“恐怕是的。”
林剛也恍然大悟:“所以吳小哥你是故意把鑰匙給他們的?”
“他們想試水,我當然不會攔著。”吳佑戲少見地揚了一下嘴角,笑得很冷。
實際上他也不確定杜莎是否回到了房間里,如果這里真的是女主人的幻想世界,那么同樣是幻想中的一部分,會在天快亮的時候消失回到本身的地方也不奇怪。
林剛佩服得不行,看看,這才是大佬的發言!
“可是為什么會有兩個杜莎?”林剛奇怪地問道。
“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夏無憂指著窗口,看李蓮一臉迷茫,解釋道:“系統提示的第二條‘每天用餐的時間里,每個房間可以向npc提出一個問題。’女主人是npc,杜莎也是npc啊。”
為什么第一天午餐的時候,一定要每個人都去端飯坐下后,才能開始提問?其實這也是游戲對玩家的提示,讓每個人都知道,餐廳里的杜莎是無害的。
昨天夏無憂隨口抱怨的話,被杜莎認真回答以后,他才發現了這個關鍵線索。
不過他當時倒是沒想到會有2個杜莎,只是認為,在這個游戲里,或許怪物也屬于npc的一種。
絕大多數人都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一開始他們就不認為身為怪物的杜莎會回答問題,本能地抗拒接近她,更沒想到竟然會有兩個杜莎。
從頭到尾,女主人就不是破解謎題的關鍵,因為無論問她什么,她都不會給出有用的答案,而且很可能踩到陷阱。
真正關鍵的是杜莎。
只可惜昨晚的提問權沒有了,否則如果能更早知道一些信息,或許能有其他辦法拿到鑰匙。
吳佑戲的辦法說到底還是很簡單暴力的,風險也高,符合他一貫的頭鐵硬剛作風。
果然是個笨蛋啊。夏無憂如是想。
“原來我們之前一直是在浪費時間!”李蓮恍然大悟。
夏無憂:“李蓮,你現在問她的身份,還有是不是她請我們來這里的。”
李蓮點頭,對著窗口問道:“請問,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你請我們到這里來的。”
黑漆漆的窗口里傳來一個女音:“沒錯,我是真正的護士杜莎,那一個杜莎是文珍潛意識里誕生出來的怪物,這里是她幻想出來的精神世界,她無法接受孩子的死亡,因此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產生了幻想,她沉迷其中,深信不疑。她認為醫生護士都是要搶走孩子的白色怪物,那些治療手段在她的眼里都是殘忍的刑法。”
所以那個怪物會以護士的形象出現,并且遵守著醫院里的作息與規則,如果玩家違反,就會被控制住,只是那些手段殘忍了百倍,這或許是文珍的一種發泄手段,將平日里的不滿都發泄到了別人的身上。
夏無憂又問杜莎:“在女主人文珍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
杜莎緩緩道來事情的經過:“文珍在兩年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的家世很好,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沒有受過一點傷害跟波折,后來結婚生子,孩子出生后不久,她就發現深愛的丈夫竟然背叛了她,和別人生下了一個健康漂亮的男嬰,從此夜不歸宿。文珍本來就有產后抑郁,她的病更加重了,產生了幻覺。
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將她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懷里還一直抱著一個玩偶,說那是她的孩子,誰都碰不得,一碰就會變得暴躁,傷害別人或者自殘。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的孩子失蹤了,直到她懷里的玩偶發臭,所有人才知道,那竟然是她的……”
夏無憂聽得毛骨悚然。
“她的父母將她轉送到精神病醫院,強制隔離,但是她變得極度暴躁,堅決不配合治療,后來他們發現,給她玩偶她就會冷靜下來,于是他們把堆在她家里的玩偶帶了一部分到醫院里,將它們掛在天花板上,文珍只要看到它們就會保持安靜。”
“為什么?”
“因為她潛意識里知道,她真正的孩_子其實在玩偶里面。”
夏無憂摸摸胳膊,突然覺得涼颼颼的,不止是他,林剛跟李蓮都抖了抖,他們可以腦補出當時的場景。
吳佑戲又問杜莎:“那么你為什么會出現在她的幻想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