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路矢依舊來叫他們，依舊是楚纖白開的門，門外，路矢刷著牙，見他開門，閃身露出島內的晨色。

　　他打著哈欠走到臺前，紀雨朦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路矢哼哼哈哈的應著，像極了回放。

　　身后，陶夭的尖叫響起，這回，紀雨朦使用的是史萊姆。

　　陶夭尿床了。

　　沒法再睡了，吭哧起來，光著的腳丫在地板騰騰的踩著，無奈的走到洗手間洗漱。

　　其實，大概還是飯香的緣故。

　　今早的餐點依舊簡單營養，見三人都在桌前坐下，但紀雨朦此時還在廚房系著圍裙，回過頭看了一眼，眼里帶著笑意，似乎在為幾人做早飯這件小事中感到了幸福。

　　她放下平底鍋，一邊回過頭在爐火上溫咖啡，而后又倒入了些許牛奶，很快，濃濃的咖啡味夾雜著奶香飄進眾人的鼻孔。

　　陶夭此時嘴里正塞著抹滿黃油的烤面包，滿嘴流油，而后，好容易分開精力嘟囔道：

　　“朦姐，再不吃盤里的烤腸就要被他們兩個搶光了！”說罷，也是抬起叉子戳向盤內所剩不多的小甜腸。

　　加入了冷兵器戰場，直至紀雨朦宣三人去各自端碗，三人停戰。但桌上還剩著不少食物。

　　而后再回來時，桌面已一掃而空，此時，紀雨朦正坐在桌前，端著咖啡細細品嘗。三人各瞪著大眼珠子，咽了一口剛還放在嘴邊吹著熱氣，猶豫著要不要喝一口的咖啡，默默坐下。

　　吃好了，三人去上學，陶夭似乎用私房錢新買了不少書，很難得的說是要增長智慧，只是隱隱看到了什么金色瓶子里的梅花？

　　今天第一節兩個班都是實訓課，但半路上速凍餃在群里發了條消息，說是暫時調課，第一節改上污染。

　　路矢那邊則是停下腳步，而后按原路返回。

　　他們上午就一節實訓，另一節在下午。

　　“回去找陶夭玩好了。”三人原本并排走著，紀雨朦走在最里，捧著手機偏了偏身子看了過來。

　　“白，那就不陪你了，最近開學一直顧著這些瑣事，好久沒有進入弈能狀態了，回去——修煉。”說著，他撐了個懶腰，一些同路的女校友眼睛亮起來。

　　獨自走到班里，趴在桌子上，目光在前后門游離著，不過，直至上課鈴打了，葉靈韻的身影也沒出現在教室里。

　　污染的第一節課依舊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只是老師很漂亮，讓人不想睡覺了，氣氛略顯活躍，課上到一半，桌洞內的手機屏幕亮了。

　　葉靈韻：！！！

　　剛還想著要不要多管閑事的問問，她自己來了。

　　葉靈韻：你會不會也沒靜音[思考]

　　楚纖白：音量滿格，但沒聲，大概是……

　　葉靈韻：咳，先不說這個，這個老師點名了嗎？

　　楚纖白：點了

　　葉靈韻：————（心電圖）

　　楚纖白：沒（刪掉）

　　臨近下課，黑板上，老師寫下三個大字。

　　“污染課作為我們學校獨有的課程，也是本校之所以成立的原因，近些年污染問題想必大家多少也有了解，何況，前天我市的第一起人類失控事件出現，那污染問題已然迫在眉睫。”

　　“那就必須有人來承擔起此份維護安全的責任，當然，不僅是通過野蠻的戰斗，如果一直如此，問題得不到根本性的解決，只會陷入無休止的循環中。”

　　“發現——消滅，在發現，在消滅，我們始終處于被動狀態，而且在發現前的這段時間，又會出現多少危險呢？”

　　“所以，我們不僅要被動防御，更應該主動出擊，在一次次任務中探索尋找線索，追本溯源。”

　　“因此，我們LC的學員們又有一個區別于普通人甚至是普通弈能者的特殊身份——溯源使。”

　　下課鈴響了，楚纖白按著麥克風錄了一段給她發了過去。

　　……

　　沒有回響，大概是無了。

　　第二節課，老師進班拿著三角尺，放到講桌上，隨后便在黑板上畫起表格來。

　　表格被簡易的分為兩欄，表頭斜線兩側分別標著兩行小字：污染程度/效果。

　　0—10%：無影響。

　　10—30%：輕度，出現輕微不適癥狀。

　　30—50%：中低，不適癥狀加劇。

　　50%——臨界值，超過此閥值，污染風險隨程度加大提高。

　　50—70%：中高，超過此界限無論失控與否即判定為污染源。

　　70—90%：重度，瀕臨失控，或大多數生物在此程度下基本失控。

　　90—100%：失控，徹底瘋狂。

　　寫完這些，她又在下方標注了一行：雜質含量（體內）≈污染程度。

　　臨近下課，楚纖白的手機終于亮了。

　　葉靈韻：限你五分鐘內不管用什么方式，爬也要給我爬出來[死亡凝視]

　　楚纖白：？？

　　楚纖白：還沒下課，而且，下節老班的課，大小姐，你這是要把我也拉下水？

　　葉靈韻：沒、錯

　　楚纖白：話說，我為什么要……[眨眼]

　　葉靈韻：你來不來？

　　楚纖白：來！志同道合[斜眼笑]

　　楚纖白：不過……話說，你在哪？

　　葉靈韻：校門口馬路對岸，左……你的右轉第一個十字路口電話亭。

　　“報告！”——講。

　　“老師，我體內殘存雜質急需釋放，為不給班級同學帶去污染，以免失控，我決定……”——準……準。

　　“等一下，這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就在楚纖白離席下一刻，漂亮老師掩著嘴角，眉眼帶笑地問道。

　　“楚粗……不是，楚纖白！”說罷，便一溜煙沒了人影。

　　“很好，這位楚纖白同學，能夠學以致用的表達了此刻想去廁所的急切心理，雖不鼓勵，但值得表揚。”

　　哄堂大笑。

　　楚纖白飛也似地向校外溜去，雖然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但校園內游蕩的閑人也不少。

　　遠遠的，在校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穆櫻庭在校門口不知在干什么，即便可以隨意出入，他也不敢走正門。

　　他選擇另辟蹊徑……但總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他，可能是做虧心事的緣故。

　　好容易出了校內，右轉找到了那個電話亭，卻連看道她的影子都沒看到，正準備詢問之余，葉靈韻發來一條信息：“正好車到站了，我先走了，中心城站見。”

　　葉靈韻：哦，對了，不要讓我等太久[眼神]

　　楚纖白盯著那個被裂紋一分為二的眼神圖案，很配合的體會了一下，等待下一趟車。

　　“中心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