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跟趙覺的會面,有太多的疑點。不僅是因為趙覺的態度相較小時候有些反常,而是因為那次辦公室里他破天荒地說了謊,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多少帶了些私人情緒。當然,辦案的方向不能被主觀的印象去左右。
但跟趙覺的這次會面在黃波心里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研討室內,一幫警察面對案情一籌莫展。
“黃隊,死者生前雖酗酒滋事,但就一圈了解下來,并沒有與他結仇的人,相反此人業務能力極強,廣受同事跟領導的好評。”成鋮看似冷靜地分析。
“所以,要跳出常規的思維,若不是社會上的人所為,也不是與之工作上有交集的人所為,那會不會是?”
“您說是......家庭?”
“對。”
“但是他跟他前妻一年前就離婚了。”
“離婚了并不代表斷了交集,據探訪了解,死者依然對前妻糾纏不休。”
“明白,這就去了解。”
金秀華府2幢303室,死者的前妻還住在這里。
成鋮跟老林一行來到門前,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面容憔悴,眼角跟額頭雖爬滿歲月的痕跡,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候肯定是個美人兒。成鋮發呆間,女人發問了。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我們是錫平市公安局的,來找您簡單了解一些情況。”成鋮掏出了警官證。
女人面露驚恐,因為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基本沒見過警察,看樣子倒不是因為心虛。
“嗯,請進。”
“蘇志偉是您的前夫嗎?”
“是的。”
“請問你們最近還有來往嗎?”
“沒有。”女人聲音略帶顫抖,有點發虛。
“請你老實回答,因為這牽扯到一樁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女人驚訝之余,恐懼的神情從她臉上顯現。
顯然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在六月十二日早上被發現死在了建設路的廢棄廠區。”
“這?怎么可能?上次我還......”
“上次什么?上次剛見過他?”
女人知道瞞不住了,便交代了上次與他見面的情形。
“大概是五月中旬的一個晚上,他又喝醉了來到門口瘋狂敲門,我不敢開,但是怕鄰居投訴,我還是給他開了門。”
“然后呢?”
“然后他就問我要錢,我說我沒錢,他就揪著我的頭發往茶幾上撞,甚至他還?”女人眼角流下幾滴委屈地眼淚。
“他還干了什么?”
“他脫我的衣服想要強*我。”女人掩面啜泣。
成鋮十分同情面前的女人,心中有一個想法閃過:這男人真的是該死。而后又意識到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不能摻雜主觀的個人情緒到案件中。這是上崗第一天師傅教他的。
“后來呢?”成鋮接著問。
“后來我女兒剛好回來看到了這一幕,警告他再不離開就打電話報警。”
女人的狀態已不太適合詢問,成鋮及時結束了問話。
死者是被鈍物敲擊后腦致死,法醫堅定鈍物約重二十公斤。假定兇手系一名女性,搬起二十公斤的重物尚且費勁,更何況是用來殺人。加上現場留下的另外一個人的腳印44碼,顯然是一個男人。所以從一開始就排除了女性作案的可能。
成鋮再一次向黃隊表達的自己的觀點,甚至認為偵查方向是不是出現了錯誤。
“在沒有了解清楚所有情況之前不要輕易下判斷。”黃隊語重心長地說。
“可......”成鋮似因為案件停滯不前而感到懊惱,竟無言以對。
“我覺得,工作跟家庭這兩個方向不會錯,肯定有一些方面被我們遺漏了,你再安排幾個人跟你一同再去了解一些情況。”
黃隊的話在各位同事耳朵里像是無用的掙扎,但他心里不這么想。
“死者生前工作的時候都跟哪些人打交道要了解清楚,包括合作的廠家的情況也要一并查明。”黃波擲地有聲,隨后像是發現了什么,繼續說,“還有你上次只詢問了死者的前妻,還有他的繼女有必要問詢。”
黃波看著成鋮搜集回來的資料,看似流水賬。
但一家工廠名字的出現讓他瞪大了雙眼----錫平航空股份有限公司。這不是趙覺工作的地方嗎?
懷疑的種子慢慢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