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弟弟,是這兒的酒不合你的口味嗎?”酒吧內,一位衣著打扮暴露成熟的女子手中端著酒杯,上下打量著坐在吧臺邊上拿著吸管只攪拌不喝的乘黃,嘴邊帶著魅惑的笑容,看著乘黃的眼神中也多了些打量的意味。她本想坐在乘黃的腿上,想了想又將這個想法踢出了腦海,坐在乘黃的隔壁,手卻是十分自覺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呦,這么帥的弟弟,怎么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兒啊,來,跟姐姐說說是怎么了,無論是家庭原因還是學業原因,甚至...感情方面,姐姐也可以給你幫幫忙啊。”女子的聲音嬌媚婉轉,帶著極度的魅惑,可乘黃卻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反倒是在吧臺里清點酒品的酒保聽出了女子的聲音,立刻回頭彎腰打招呼。
“羽總,您來了。”被叫羽總的女子隨意地揮了揮手,眼神依舊落在乘黃的身上,這人明明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樣子,這渾身上下莫名的疏離感是怎么回事?她秦羽在這酒吧倒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像乘黃這樣的算是給他印象很好的一個了。
“羽?是你的名字?”乘黃微微側頭,單手撐著下巴眼神迷離得看著眼前的女子,令他驚奇的是,這羽總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年紀,雖然濃妝艷抹,但是乘黃依然能看出她偽裝之下的青春面龐,這歲數怕是要比乘黃在人類世界裝扮的樣子還要小一歲多,這骨齡甚至只有十六歲的模樣,根本就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在這兒裝什么大姐大?
看乘黃終于有了反應,女生一下子來了興致,“對啊,我叫秦羽,怎么樣?你喜歡嗎?”秦羽的笑容十分燦爛,在這燈光雜亂的酒吧內,活像一抹燦然的陽光,溫暖舒服。乘黃也不藏著掖著,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示意酒保再來一杯后,淡淡點了點頭,“沒錯,我挺喜歡的。”
“真的啊!”秦羽的聲音帶著少女的嬌俏和靈動,和靈犀那種說話老態龍鐘的人相比,乘黃承認這種青春洋溢的狀態更討他的喜歡,而這也是他經常出去“找小姑娘”的原因。秦羽畫著厚重的煙熏妝,鮮艷的紅唇讓她的嘴看起來十分飽滿,緊身的紫羅蘭短裙緊緊勾勒著她的身材,嗯,“s”形還不錯,乘黃在心中這般想著,順便給秦羽打了個分。
“我喜歡你的名字,人,就一般。”看著秦羽的眼神越來越激動,乘黃立刻偏過頭,冰冷的聲音一下子澆滅了秦羽的喜悅之情,“什么嘛!哪有人這樣的!”秦羽顯然是沒想到乘黃會這么說,雙手握拳放在腰間,氣鼓鼓的模樣像一個小河豚。
“有啊,我不就是嗎?”乘黃起身離開,將錢壓在酒杯下,另外又掏出一張紙,不知道寫了什么,然后推到秦羽的面前,敲了敲桌子,留下一個帥氣的微笑離開了酒吧。“哼,我就知道,怎么會有人沒被我迷倒呢?還玩欲擒故縱的那一套,真是...”
酒保將酒杯收回來,聽著秦羽在旁邊自言自語,心里頭十分無奈,這秦羽是秦總的掌上明珠,在這酒吧翻過天去都沒有人敢管她,要不是為了這份工作,他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姑娘,明明是上學的年紀,卻在這兒胡混!誰能體會一個老父親的心呀!
嗯?身后怎么沒聲音了?酒保微微側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驚動了這位秦小姐。只見她緊緊握著紙條,手上的青筋暴起,狠狠咬著嘴唇,一副生氣卻又受委屈的模樣。“哼,你給我打點水來。”秦羽冷不丁地指著正在偷看的酒保,將他嚇了一跳。
“水?羽總,咱這是酒吧啊,沒有水。”“那你就拿點冰塊來給我捂化了行不行!”秦羽的聲音變得尖銳,惹得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能來這里的幾乎都是常客,秦羽的身份他們也是有所耳聞,因此就算真的發生了什么,倒也沒有人敢管閑事。
“是是是,就來就來。”酒保忙不停地去拿了幾塊調酒用的冰塊,左看右看沒有什么能升溫的工具,就想著直接揣在懷里。“停!你這樣我還怎么用?”秦羽面上不悅,自己伸手將冰塊拿了過去,驟然的冰冷讓她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用手搓了搓將手浸濕潤,胡亂地朝著臉上抹去,愣是將自己的臉擦得亂七八糟。
“這是怎么了?羽總今天受刺激了?”“不知道,可能是那個男人的關系吧,不過我想著老王要倒霉了,正好撞在槍口上。”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進老王的耳中,誰說不是呢?他也心有余悸,今日真就趕上這大小姐心情不怎么的,要是真的把自己炒了怎么辦,畢竟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是人家的嘴一張一合的事情。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秦羽干脆高跟鞋也不穿了,脫下來拎在手中,一臉花了的妝容再加上因為生氣憤怒微微突出的眼球,怎么看怎么想一個瘋婆子,老王的心就越來越沉,完了完了,都看到這一幕了,自己是別想再這兒干下去了。
“喂,你,回家去吧。”秦羽指了指老王,老王心中一涼,無力感瞬間襲滿全身,“羽總,我不會說出去的,請你別解雇我,我的孩子還要靠我養活呢。”男子四十歲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他時運不濟總是找不到好的工作,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去學了調酒,好不容易進到了這家酒吧里,本想著討個生活,誒想到這酒店的老板竟是個陰晴不定的小祖宗。
“什么解雇你,誰要解雇你?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家,你女兒不是在家等著你嗎?”什么?!老王猛地抬起頭,只看見秦羽瘦弱高貴的背影,光著腳踩在地上,左手手心攥著一張白色的紙條走遠了。
一旁的同事全部湊過來恭喜老王,說他保住了這份工作,真是多虧了今日的運氣好。只有老王自己有些想明白了,可能秦總將這整座產業交給這位羽總,并不因為溺愛和一時興起,而是這秦羽當真有些不同。
酒吧的頂樓辦公室內,秦羽隨手將高跟鞋扔在一邊,也不擦臉直接飛撲到床上去仰面躺著,柔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長呼一口氣,“呼,終于結束了,每天裝來裝去也太累人了。”床上的佳人陷入藕粉色的被子中,面上帶著嬌羞的笑意,將那張白紙條沖著燈光看了又看,甚至輕輕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檀木的香味,倒是別致。”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人見得多了,各款男香數不勝數,她幾乎已經聞得有些麻木了,如今這檀香聞起來倒是令人覺得舒心特別。
“原來,這家伙還是個這樣的人?”秦羽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乘黃的模樣,長得很帥,穿著打扮很平常卻拿捏得恰到好處,尤其是耳朵上的藍寶石耳釘,真的挺好看的。“長得真的挺不錯的,要不找爸爸調查一下他?不了不了,我要靠個人魅力打動他。不過這家伙居然說我人一般,真是沒有審美!”
秦羽在房間里就一直在念叨在酒吧初遇的乘黃,一會兒罵他,一會兒又傻傻地笑著,鬧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來人敲門將她叫出來,秦羽才意識到自己想著這么一個只見一面的男人這么長時間。
“小羽,怎么樣?今晚玩的開心嗎?”“爸爸,你來啦,我特別開心今天!”“嗯?為什么啊,難不成是因為哪個男生?”“爸爸!”秦羽嗔怪了一聲,不再去看她爸爸,將臉轉向窗外,看著不斷變換的風景,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紙條靜靜地躺在她的包里,和她最愛的掛飾放在一起,上面字跡清晰灑脫:其實你不用花這么厚的妝也可以,因為你本來就足夠好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