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時間2141年夏祭曼城福音出發前夜
那天好像也是下了一場雨。
送走了那個舉著的孩子,安娜自己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么晚還回教堂啊安娜小姐。”
站在教堂門口的安娜全身已經被雨水淋濕了,
“您怎么淋著雨啊,這件雨衣給您!”
面對門衛的幫助自己顯得好像有些麻木,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卻又立馬回避了目光。
“謝謝…”
“哎呀您別道謝多虧了您今天這煙花可氣派了!雖然結束了還是下雨了,不過我女兒說能看到真是太好啦!”
“…”
安娜好像淋了雨的身體太冷了打上了一個寒顫,亦或者…
是聽到了什么自己不想聽的。
夜晚的教堂十分安靜,這里白天卻是一場繁忙。每個人都在這里各司其職,這里也是這個城市最重要的行政中心。正因為有了白天的繁忙,安娜才能真正感受到這無人時的冰冷。當真只有這個冰冷的地方,能成為自己暫時的容身之處了…
世界時間2131年西方大陸春祭
“現在還有時間嗎?”
“喂這里可不是海上我可沒有辦法變出花樣來。”
“噓。”
少年突然擺出的姿勢讓的人意外,明明是自己提議要去尋找眷屬者的。
眷屬者是上天恩賜的能力者,通常有著特定的能力和對應的自然元素。這些人通常從生下來就注定了自己的身份,但自己卻并不知道。而眼前三人中的其中一人便是海之眷屬。
“還沒來嗎…”
少年卻繼續默不作聲,
“來了。”
可眼前出現的卻讓其他兩人為之意外,
“怎么是小孩兒啊!你沒搞錯吧…他是眷屬者?”
在那一片的草地上,緩緩走近的卻是個看似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他有些搖搖晃晃,卻依舊堅持要走上山崖。
根據自然福音大人的情報,坐標西方山崖間的一座小山村里出現了所謂的眷屬的存在。雖然是眷屬,但是作為孩子的出現隨時可能出現力量突然爆發導致致命傷害的出現。
而根據最后的情報推斷時間,中間人早已經沒有任何聯絡。但根據已知情報,這個孩子每天都會前往山崖。
于是作為自然福音的少年少女三人被任命上了這一次的任務。
由于眷屬并不是特殊的存在,每年國家暴斃的眷屬孩子數不勝數能駕馭能力的更是寥寥無幾。能像三人小隊中的海之眷屬的少年一般駕馭其能力的,也只有他一人。
但少女卻勇敢地提一下自己要來嘗試的決定…
“你真有辦法嗎安娜。”
“不試試怎么知道。”
看著身旁的安娜,少年若有所思。
“可為什么他會天天來這個山崖呢?”
“這一點情報販子貌似也沒搞懂,但好像自從他毀了村子以后就一直這么做了。”
這孩子看著骨瘦嶙峋,身上卻積壓著無比強大的魔力。
“真要…跟他打嗎。”
…
“我來吧,你們在著別動。”
這句話很平淡,看不出是一個18歲少年口中能說出的話。
崖尖的孩子看著什么卻一直沒有回頭,他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背后竟然靠近了什么。
直到那本是白色的刃從那細小瘦弱的身體里染成紅色后…
…
“這怎么能算是個眷屬啊!就這樣的樣子?!”
“你冷靜點…”
“我怎么冷靜!”
少年吼著安娜,安娜沒有辦法辯駁。
拿皮包著骨頭的弱小身軀,這手臂甚至不如路邊的一支樹枝。這里根本不是什么可以讓這個孩子眷屬恢復魔力的地方,這里不過就是個…就是個孩子父親的墳墓罷了。
“書上不是說了每年都會死去很多作為眷屬出生的孩子了嗎。”
“然后呢?!我說實話盧恩,就算我們不來這孩子能再活過三天嗎!!!”
這句話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峽谷當中也回蕩在這三個人的心中。
“那萬一他要是真活下來了呢!萬一暴走在了都市呢!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
“他他媽連自己父親都墓都不舍得離開!他還怎么能毀了我們那個鬼都不想待下去的都市啊!”
…
沉默淹沒了三個人的表情,圍在中間的卻是一個連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孩子的尸體。
“我就是眷屬…沒有人比我更懂這種感受。我不能接受,會離開天祁的…”
“赫姆!!”
安娜還是叫住了他,赫姆卻沒有回頭。他抱著那個孩子緩緩走下了懸崖…越來越遠…
…
世界時間2141年西方大陸夏祭
“我沒想到在這也會見到你。”
黑袍男子看著擋在亞瑟和莎達面前的赫姆,
“我們的交集應該并不多吧,罪之福音大人。”
男子聽到有人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又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果然還是自然福音大人的人懂禮貌啊。”
“恭維的話就別說了,我不想把這個城市作為我們對戰的犧牲品。”
“…”
亞瑟第一次見到了竟然有人可以讓黑袍男子說不出話的局面。
罪之福音緩緩走到了西莉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西莉卻好像卸了力一般,昏了過去。而一邊的健壯男子踱步抱起了西莉,轉身向船只走去。
“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的,對吧赫姆大人。”
說罷也跟著躍上了船。
亞瑟牙齒已經要死了下嘴唇,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對不起我不能救下所有人。”
“這不是你的錯赫姆先生…”
船只漸漸向著遠處離去,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再見又會是何時呢?
薩達的情況并不樂觀,更可以說幾乎就是無法挽救。
“薩達情況很糟,他的心臟被完全的凍住了。心臟無法起搏血液無法循環,已經可以說是…”
“嘭!”
亞瑟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這港口的階梯上,到頭來自己還是什么也沒有做成…到頭腦還是因為自己!
“我來吧。”
低著頭的亞瑟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在這階梯上,卻從那階梯的盡頭傳來了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
“你…”
“好久不見赫姆。”
“安娜。”
老友的久別重逢并沒有那么溫馨,反而帶有些許沉重。
“我可以救他,或許也只有我能救他。”
安娜緩緩走到了薩達身邊,
“安娜小姐…”
安娜緩緩卷起自己的袖子,開始做著什么準備。
“安娜小姐我記得您不是牧師吧…”
“我當然不是啦,不過作為修女我也不差。”
赫姆看著安娜卻有些失神,
“赫姆,我第一次去學院時候你還記得嗎?”
“啊…你是說你主動找我搭話那次。”
青春總是晦澀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位置等待的那個人。
“其實我們早就見過咯,那可不是我們第一次的對話哈哈。”
“啊…”
記憶在飛奔,自己卻有些呆滯。
“曾經有個在巷子里不停徘徊的孩子,拯救過一個人失足落入陷阱的小貓,你還記得嗎?”
“你是那個時!”
“真是讓人懷念啊!”
安娜小姐的對話很怪,與其說她在和赫姆先生對話倒不如說那很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的能力很怪,我是個可以將空間作為介質交換的術式。其實那時候我有想過要不就用哪個死刑犯的心臟代替那個孩子就好了,但赫姆的話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是安娜…”
“其實我很后悔那時候,但我也不知道后悔什么。后悔沒和你一起走嗎?”
術式開始展開了,魔法矩陣從安娜小姐的心臟處開始躍動。
“安娜!!!你…”
“小時候母親喜歡給父親送海洋花,因為海洋花就像父親一樣美麗。但我討厭海洋花,因為只有白色是我最不想再看見的東西。”
同樣的魔法再次掃過了薩達的心臟,
“安娜小姐…”
“可海洋花是藍色的它不應該是白色,于是我愛上了那我從沒見過的藍色海洋花。真好啊,真想有一天我也能看到藍色的海洋花…”
本想沖上去的赫姆被強大的魔法矩陣抑制,他根本靠近不了安娜。也就在即將達到最大模擬輸出之際。
光明穿透了每一個縫隙,世界變成了白色的樣子般。可不過一會…這片藍色的海洋卻不再擁有獨屬于它的白色海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