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一行人快馬加鞭,基本未有多少休息,而姜亦云則被綁在后面的馬車里跟著三具尸體一起。
其他人都在睡覺休息時,他卻被已經發臭的尸體熏到經常嘔吐不止,更別說能閉眼休息。此刻他已經是又餓又困,已經快到了一個人的極限。
姜亦云看著白布遮蓋住的尸體,想起三人都是心臟被人掏空而死,跟自己先前的死法如出一轍,但他不明白的是這個殺人的妖怪為何殺了三人,卻會放了其他這么多的獵物。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低喃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現場也沒留下任何的線索?!?p> 此時已經趕了快兩天的路程,路上并未再發生任何狀況,這讓承德學院的眾人更加相信姜亦云就是兇手。此時距離禹州城只有幾公里的路程,他們緊張的情緒這時才有了些許的放松。
馬車里的小琉璃一手托住下巴,眼珠不斷在打著轉,時不時余光掃過手中拿著書卷的冷鳳舞。
傍晚時分終于趕到禹州城,路過的行人聞到一大股的尸臭味從馬車中傳出,不少脾氣暴躁的上前詢問了是怎么回事,有些騎在馬上的學子便添油加醋跟路人說,他們抓到了一個掏人心臟的妖怪,正綁在馬車之中。
“走走走,去看看,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妖魔長什么樣呢!”
路人越聚越多,全部遠遠的跟在了車隊后面,因為車上傳來的臭味太過難聞。
“咚咚咚咚!”
禹州知州趙適正在翻看著各縣上報的公文,聽到府衙外傳來的擊鼓聲,便叫人去傳喚師爺。
過了許久師爺才來到書房匯報情況,趙適問道“師爺可是有人擊鼓報官?”
師爺微微行了一禮道:“是的大人,據說是一個妖魔所犯下的三條命案”
知州趙適皺了皺眉,“可有證詞先給我看看?!?p> 師爺雙手遞過去一篇宣紙,又站回原地等待著自家知州的看法。
趙適越看臉色越凝重了起來,詢問了一聲道:“陳師爺想必也看過了吧?說說你的看法?!?p> 師爺拱了拱手稱,“是。下官不僅看了證詞,也看了兇手與三具尸體,兇手并不像是能悄然無聲的殺死兩個成年的人的人,當然下官也只是按其表象所述”
趙適輕輕敲打著書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陳師爺這才又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但這次的命案如證詞上一般的話,這個平白無故出現在百里無人的山野之中,又還是一個小孩,確實不合常理。案發現場距離這里又需兩日的路程,是否還有其他的線索也不好說,還有就是如果兇手真是妖魔所幻化,要對付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必不會這么輕易被抓到?!?p> 趙適也在細細沉思著這篇證詞的各種因素,緩緩吩咐開口道:“那就先收押,兩日后再審,叫仵作去仔細檢查一下尸體,另外派人去一趟現場。”
陳師爺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小半響并未領命而去,而是站在原地手掌不斷摩挲著。
趙適見他這樣不怒自威道:“有什么話就講,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陳師爺這才上前一步小聲說道:“是這樣的大人,這些學子都是承德學院的門生,承德學院雖是三大學院之一,咱們也無需顧慮,但這次參與告狀的學子好幾個都背景不凡,大人我們可能今晚就得連夜把此案給了結了?!?p> 趙適聽完后也陷入了沉思,今天他能坐上知州這個位置,也并非只靠著自己過人的學識和資歷,更多還是要會審時度勢的處事方式。
陳師爺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著自家大人的決斷。
沉默許久后趙適開口問道:“都有哪幾方的勢力?”
“南州的陸侯家的小侯爺,鄭國公家的小爵爺,還有其他的州府勢力,小的就不一一復述了。不過奇怪的是還有兩家有實權的小姐并未在證詞上附議”陳師爺緩緩的解釋著。
趙適驚訝道:“哦?是哪兩家?”
陳師爺拱手回道:“鎮北王家的琉璃郡主,上將軍之女冷鳳舞”
趙適頓感頭疼,“這個兩個小丫頭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聽說那小郡主刁蠻任性,當街毒打過丞相之孫。冷家的那個小姐更是厲害,三年前就為其父出謀劃策大敗明德叛軍,簡直就是個小妖孽”
陳師爺也是在一旁唉聲嘆氣道:“怎么就跑到我們州府來報官了,兩家小姐沒有附議,證明她們就不認可兇手是那小孩,到時候幾方勢力的對峙,苦的還是我們禹州府”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前來通報,說是鎮北王之女琉璃郡主求見知州大人。
趙適跟陳師爺跟對望了一眼,心中的猜測看來已經化為了現實,兩人不由嘴角抽搐了起來,“看吧,麻煩這么快就來了。”
進入書房的小琉璃已經換掉了一身白色的學院長衫,穿上了更為貴氣的紅色長裙,顯得極為妖艷跟華麗。
趙適起身離開了書案來到了小琉璃身前,拱手行禮道:“趙適見過琉璃郡主,不知郡主前來!還望見諒?!?p> 小琉璃擺了擺手找了個座椅,笑嘻嘻的說道:“知州大人無需多禮,本郡主就是隨著夫子們路過,趙知州回坐吧!”
趙適這才回到自己的書案后,開口詢問,“郡主不知此時來找趙適,有何需要趙某幫忙的地方嗎?”
小琉璃輕輕的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這次的命案丞相的孫子李尋禮死于非命,我就是想請知州大人能夠秉公處理這件事”
趙適愣了愣,原本他還以為這小丫頭是來跟那幾方勢力唱反調的,卻沒想到只是希望自己秉公處理。
他試探著的詢問道:“不知這是王爺的意思,還是郡主自己的意思?”
小琉璃想也沒想,隨口回道:“當然是本郡主的意思啊!關我父王什么事?”
趙適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恭敬的說了一句,“趙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