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娥坐在車廂里,里面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余幕南很快就端著倆盒泡面趕來。
“剛泡,等一會兒再吃。”余幕南說。
外面已經是黑天,電車在固定的道上行馳著,橫交過下面的馬路還看得路燈像天上閃星,在外面,也在玻璃上,觸手可得。
雪娥:“學長。”
余幕南看著手機,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雪娥:“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余幕南:“嗯你說。”
雪娥:“瘦的我和胖的我,你喜歡哪一個?”
余幕南劃手機的動作停了一會兒,笑著說:“……我全要可以嗎?”
從開學到現在,余幕南是在調侃她的體重,別人都是喜歡瘦的人,為什么她感覺余幕南反倒希望她胖一點。
雪娥:“選一個選一個。”
余幕南眼珠子瞟向她。
“你胖給我看看?”
雪娥:“……”好吧,他確實沒看過自己胖的樣子。
泡面可以吃了,余幕南把面拌一拌,結果又從自己碗里叨了一點給雪娥。
雪娥慌得打住他的動作:“可以了可以了學長,我吃不下這么多的。”
余幕南:“你一碗飯倆個雞腿一碗湯都吃下去了。”就是雪娥第一次月考沒胃口吃飯的那次,余幕南給他打了飯,結果她全給吃完了。
雪娥認輸,不過這面的確很好吃,越吃越上癮,雪娥又差點吃破了相。
吃完后,余幕南自動幫雪娥丟了垃圾,還給已經熟睡過去的雪娥鋪了層毯子。
因為溫差,玻璃上到半夜就起了水霧,瞬然,天空又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瞬間模糊了窗外,數不清的雪花如鵝毛一般下落,在斑斕的人間蓋上了一層紗。
雪娥和余幕南下車后,因為一個在舊區,一個在富人區,所以坐的大巴不是一輛。
雪娥與余幕南說再見,余幕南還不知廉恥地回答她。
“不要太想我。”
雪娥紅著臉:“誰想你啊!”隨后便上了大巴車。
下了車以后差不多是夜幕了,雪娥再次走在了那片小麥地旁。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想著幫藍淑芬割麥子的,沒想到高中的學業繁忙,后來實驗班連周六都要上課,著實騰不出時間回家看看。
現在的田地光禿禿的,麥子已經收完了,只有昨夜的雪覆在上面。
“藍媽媽我肥來啦。”雪娥高興地跑進藍淑芬的小賣部,而小賣部里的藍媽媽正在收拾東西。
藍淑芬:“乖乖,你怎么現在再來啊,我還以為我日記記少了。”
雪娥看向水泥墻上的毛澤東日歷,藍淑芬從她走的那天十月七七號開始計算著她回來的時間,一圈,又是一圈,四分之一的日歷全被她劣質的記號筆畫浸透了眼色。
“呃……我的衣服呢?剛剛還在這的。”
說到這,雪娥不禁有點淚眼朦朧。木桐每周都會回到這邊一次,她從原來的學生群加到了雪娥,跟雪娥說藍淑芬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她剛剛還在跟她嘮,后面她又問木桐是誰,反反復復已經三次了。
“媽,在這。”
雪娥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褐色外套。
藍淑芬高興地去拿,當寶一樣捧在懷里。
“這可是俺們家雪娥給俺買的。”
藍淑芬不會寫字,想記著的事怎么記也記不了,唯獨記住了雪娥。
九年前她救下那個小男孩后,一片鐵片加在她的肉里,手術之后醫生只是說五個月不能碰水,不然疤會更明顯。
倆個月后藍淑芬帶雪娥拆完紗布就回家了。
孤兒院里大部分都是男生,沒有經歷過正規教育,在思想上多少有點問題。
在雪娥的疤那邊,血肉已經合在一起了,但任然觸目驚心,還沒有蝴蝶的樣子。
就像破傭前的蝴蝶,不招人待見。
但是,還是碰了水。
雪娥現在有點麻木,盆換了好幾盆水,澡堂立馬也臭氣熏天,來的小朋友就會故意說很難聽的話刺激雪娥,碰了水會疼的傷疤不注意比正在滴血的心臟。
雪娥至今都不知道藍淑芬的家庭背景,唯獨無親勝似親的雪娥是她唯一的依靠。

江之梨
我想借用某某可愛的紙片人但我忘了她的官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