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飛蛾撲火一樣,在黑暗中,光與光之間亦是如此。
在林澤的照天球升空后,那抹即將熄滅的火光似乎也穩住了身形,抵抗住了黑暗的侵蝕。
“走吧,去看看?!?p> 林澤又做出幾顆較小的照天球,雖然小,但帶來的光卻不是燈盞能夠相比的。
刑榮捧著從林澤那里拿來的照天球,不是想象中的沁人溫暖,也并非相反的刺骨寒冷,什么都沒有,卻給了他異樣的感覺。
在刑榮接過照天球的那一刻,林澤發現他身上的靈子變得活躍起來,但現在有要事當前,他也就沒太在乎刑榮身上發生的變化。
循著殘缺的火光,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那光源之地。
黑暗中突然出現幾顆散發著光芒的白球,一開始還讓這些幸存者有些驚慌,隨著那光球的越來越近,光球一旁的身影也漸漸呈現出來。
在看到歐陽震那壯碩的、帶著五顏六色血液的身體時,還有幾個小孩幸存者嚇的淚眼蒙蒙,他們以為又是什么怪物出現了,但他們全力用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丁點的聲音,即使再不懂事的孩子,經過這么一遭,也知道不能哭出聲來,既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們。
但在看到刑榮那一刻,這種恐懼轉眼就消失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個身著白衣的少爺,還是那個心系木玖城百姓的書生,除了臉上不再噙著那溫暖人心的笑容外,刑榮還是那個刑榮。
“是刑榮少爺嗎?”
在那簡陋的防御措施內,一個壯漢稍微放下了舉起的拳頭,謹慎地發問道。
“牛廣龍,牛廣龍,你還活著!”
刑榮哽咽著說道,視線有些模糊,他看向林澤,似乎想得到某種答案,見林澤點頭后,才顫巍巍地朝那里走去。
有了熟人牽頭后,兩方便放下了最開始的戒備,刑榮平緩了激動的心情,能夠遇到舊識,還是活的,在這滿是鄉人尸體的可悲之地,是多大幸運的一件事。
“先生,這位是牛廣龍,先生還記得嗎,我之前說過,我曾經有學習過武學,就是向這位學習的。”
聽到刑榮這么說,牛廣龍大大咧咧地笑笑了,擺了擺手。
在這種時刻還能做出這番模樣,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刑榮放心,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林澤如此想道,不過也無所謂了,憑借他的實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又表達了一番自己不過是陪刑榮練練手后,牛廣龍焦急看向林澤,他已經從刑榮那里得知了林澤的消息,也知道了現在他是刑榮的師父。
“仙師大人,這里有一小孩面色發白,渾身冰冷,恐怕不久矣,我愿付出相應代價,能否救他一救??!?p> 林澤沒有說什么,只叫他帶路,跟著牛廣龍來到一小塊空地,那里躺著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孩。
牛廣龍來到后,見小孩如此情況,臉色一變上前探息,手指伸到小孩人中處,停留了幾秒后又把住手腕,感受著脈搏。
最后一拳錘向地面,砰的一聲,周圍幾個守著的人都嚇了一跳。
“仙師,還有得救嗎?”
牛廣龍苦澀地說道,林澤卻沒有立即回應他,等了幾秒鐘后,才慢慢說道:“沒救了?!?p> 畢竟魂都飄出來了。
沒錯,林澤看到那個小孩的魂魄從身體內飄了出來,他看著那小孩,那小孩看著他,天真的眼神卻又帶有成熟。
這是林澤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有人死在他面前,之前,不論是一開始的那個疑似老鄉的同志,還是給歐陽震食物的老夫婦,亦或是后來被鬼哭林食魔殺害的人,更或是木玖城內慘死的老百姓,在林澤見到他們的時候,都已經死了許久了,最少的都有好幾個小時了。
而這個小孩,在林澤到來的同時,他就失去了那珍貴卻又廉價的生命,就差幾秒。
不管這也讓林澤知道了,這個世界活人的魂魄是存在的,不管很快就會消失了吧,因為在他眼前,那個小孩的魂魄,由靈子組成的魂魄,正在不斷消散,靈子在不受控制的外流,魂魄也在逐漸變得淡薄。
這個時候林澤已經聽不清牛廣龍在說什么了,他的心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個小孩魂魄身上。
他想救他,因為那小孩的眼神,讓他的覺得很熟悉,像極了他小時候的樣子,為了討好父努力卻得不到回應的樣子,希望有人能夠依靠的樣子,希望被拯救的樣子。
林澤用自己的靈子將她包裹起來,原本已經眼神已經變得淡漠的孩子沒有對林澤能夠看見自己而驚訝,卻因為被靈子包裹而恢復了一絲希望。
這讓她感到自己那不斷流失的生命得到了保護,沒有什么比看著自己消失更恐怖了,也沒有什么能比看著自己消失的時候又被拯救更讓人想哭了。
林澤控制著靈力將那個小孩魂魄吸引了過來,看著那小孩努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流淚的表情,用手撫摸著她的腦袋,沒有說任何話。
但此刻無比內疚痛苦的牛廣龍不懂他的動作,那個小女孩,是救了其余小孩的頭頭,在他發現他們的時候,這群小孩正藏在一個地窖里,那個小女孩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在一群五六歲的孩子中,她表現的像個大人一樣,即使被他們救了,也沒有像其他小孩那樣只會索求添亂,她幫助了他們不少,但他卻沒能救下她。
牛廣龍抬頭,咬牙切齒地看向林澤,見他一臉的溫柔,用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心底的怒火差點就忍不住爆發出來,他很想說“在這個時候,你在搞什么!”但還是被他壓了下去,畢竟,能不能得救還要指望這個仙師呢。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快,畢恭畢敬地詢問道:“仙師,有什么可以得救的方法嗎,可以讓大家逃出這座城池的方法嗎?”
“直接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