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鬧的一出,早就有人來報給祖母。是以母親來請安時,氣氛與往日有異。祖母身邊的高媽媽把屋里的小女使都支了出去,也沒有向往日一樣讓母親落座。母親站在堂里,大概也想到了原因。
半晌祖母才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口道:“今天早上的事,我已經聽人說了。”
“是,都是孩子們胡鬧這才鬧出的笑話,讓阿婆操心了。”
“的確是孩子胡鬧,可我要聽的卻不是這些。”老太太與老國公少時成婚,已經有四十余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什么事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是我抖些機靈就能瞞過的。
“我……”
“行了,你也不必惶恐,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陽兒自幼嬌寵,有些任性,本心卻是不壞,這些我和大郎都知道。可是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她有什么不懂,做的不對的地方總要有人來教導她才是。大郎公務繁忙,陽兒在我膝下也是時日有限,終究要你這個做母親的心里有數些。”祖母是多么精明的人,只一句話就要告訴母親,父親沒有追究,并不是被我三兩句話給騙過去了,說到底是給母親留著顏面罷了。
“阿婆說的是,是兒媳一時糊涂,今日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陽兒,叫她不敢再任性。”
“也不是要你一定要責罰陽兒,只是這道理一定要講給她聽。陽兒是我國公府的嫡孫女,可也不能養在身邊一輩子不是?女孩子家家總是要嫁人的,以后出了門子,是好是壞,總要她自己去闖一闖,難道你能護她一輩子?”
“母親教訓的是。”
“我知道秋小娘的事,是你受委屈的。陽兒聰慧機靈很是可愛,可這不容人的毛病總是不好。今日這事還好說,可是以后呢?那外面的人就算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人前不說什么,背地里也是要陽兒跌跟頭的。”
“是,是兒媳一時縱容,今日阿婆一番教誨,兒媳已然明白,定會把其中的道理細細說給陽兒聽的。”
“嗯,這就好。陽兒敏而好學,把這毛病改了,你再多把治家、看賬的本事慢慢教給她,便什么都好了。”
“是,兒媳明白了。”
大娘子走后,老國公拿著雕版從旁的屋子里走了進來。
“都說清了?”
“大郎的媳婦是個聰明人,這其中的道理也不需我講,只提個醒罷了。”
“不過陽兒平日對下人都是寬容親善的,怎么偏對夏姐兒如此執拗?她們怎么說也是親姐妹啊。”
“想必是從下人那里聽到了什么,為大娘子不平吧。不過也怨不得陽兒如此,當年大娘子待秋菊好,府里誰人不夸大郎媳婦心善啊,可是卻沒想到是養了蛇蝎在身旁。大郎媳婦前腳才回了娘家,她后腳便鉆進了大郎的屋里。這些年大郎媳婦忍下她,也是委屈的。”
“這么說倒也是。不過這些年來秋菊安分,夏兒也懂事。只要家宅和睦,大郎納個妾,也不算什么。”
“說是這樣說,可是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是秋菊。大郎媳婦寒心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無論多明事理的老人,都是偏向自家的。兒子有錯終究是兒子,兒媳嘛,只要不要鬧的自家不寧,誰又會管她的心疼不疼呢?
自從午后,我一整天腦子里都是鐘天磊的影子,連先生講的文章都沒聽進去。想自己在現代老老實實的上學、考試,遲來的叛逆也壓的她一心撲在寫作上。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女性朋友,她連話都不曾和男生多說過兩句,難道要在這里開始一段甜甜的戀愛嗎?不過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行,鐘天磊性情疏闊,家世相當,似乎對自己也……挺好的,長相嘛,雖然沒有男明星那么精致,但是他畢竟還小,再長開些應該也不差的,至少現在......那雙眼睛就已經很好看了,怎么說呢?眉目如劍,睫毛長且分明,眼神里透著機敏、靈動之氣。他性情頑劣,喜動不喜靜,如果放在現代應該是很招女生喜歡的那種籃球達人、運動系男神吧?我這樣想著,眼前似乎已經有鐘天磊穿著籃球服公主抱自己在籃球場上轉圈的甜蜜畫面了......
直到學堂下學,我的腦子還是沒能轉回來,只趕著碎步往外走,想能再與他說幾句話呢。卻見鐘天磊攬著大哥哥和吳為往外走,唾沫橫飛的游說他們陪自己去郊外賽馬,全沒有看見自己。
一顆九轉回腸的少女心便也放下了......
真是的,半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呢?我自嘲的想。

齊夬
來啦,來了,高段位王者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