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沖突
1999年5月14日,滬城交大。
405寢的幾人把許惜年當作弟弟一樣,早上打飯的時候就順手幫他也打了一份。
曾元緯和薛亮早早出去找工作了,魏華、姜超還沒睡醒,彭智文則是去了圖書館做畢設。
許惜年戴著草帽出了門,大背囊就扔在了405寢室。
上午十點,來到了交易大廳,他都根本不用看大盤,一個個股民臉上都冒著綠光,果不其然,今天跌的比昨天更慘。
出了交易大廳,屁股后面卻跟了個奇怪的家伙,許惜年甩了幾次都沒甩掉他,索性扭頭朝他走過去。
這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上身襯衫下身西褲,兩只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倒也不像是什么壞人。
“你跟著我干嘛?”
男子被揭穿也不尷尬,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來。
“小兄弟,也許我們可以認識一下。”
許惜年并沒有和他握手,他的手就在半空懸著。
“沒興趣和你認識。”
男子并不感到生氣,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硬塞給許惜年。
“Many hands make light work。”(眾人拾柴火焰高。)
說罷,沖許惜年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
又去到滬海小廚,在門口碰到了小辣椒,許惜年熱情的跟她打了個招呼,小辣椒只是“哼”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江蟬夏依舊是婀娜多姿的模樣,見到許惜年來了,朝他微微點頭笑笑。
許惜年一想到這是最后一天看溝的機會,都有點想留下來給江蟬夏打工了。
在他遇見過的女人里,興許只有許靜蕾能與江蟬夏一較大小。
飯店從中午開始陸陸續續生意不斷,許惜年倒也不累,一會跟大師傅蹭根煙抽,一會逗逗小辣椒,然后被發火的小辣椒舉著菜刀追殺。
晚上十點快打烊的時候,店里還剩下一桌客人,一個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小辣椒眉頭一皺,喊道。
“你來干什么?出去!”
她上去用力想把這個男人推出去,卻反被他一把推的摔倒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江蟬夏,立馬焦急的跑過去,扶起來項彤彤。
“彤彤,你沒事吧?”
中年男人看到江蟬夏,癡癡的道。
“夏夏,只有你能救我了夏夏。”
江蟬夏氣的渾身發抖,顫聲喊道。
“滾!你給我滾出去!”
但那男人卻直接朝賬臺走去,他熟練的打開柜子,就要取走里面的錢。
“你滾啊!你別動這里的錢!”
江蟬夏努力在旁邊阻攔著他,聲音接近破音般嘶吼道。
“夏夏,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只有你能救我了。”
江蟬夏慌亂中用指甲在他臉上狠狠抓了一把,疼的男人呲牙咧嘴,一巴掌狠狠甩在江蟬夏臉上,直接在她臉上打出了幾道紅印出來。
江蟬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媽的賤貨,給臉不要臉。”
見他還不依不饒,一旁的吳姨忙去護住江蟬夏。
許惜年正在洗盤子,聽到外面動靜越來越大,忙把盤子放下,顧不上擦手跑了出來。
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像是搶劫一樣,小辣椒和江蟬夏都坐在地上流著眼淚,吳姨護在江蟬夏身前,江蟬夏的臉上還有清晰的巴掌印。
見許惜年也出來了,江蟬夏生怕劉耀民再傷害到他,像是認命了一樣,哭著喊道。
“走吧,拿著錢走吧,求求你了!”
許惜年只覺得胸中怒火熊熊燃燒。
“趁我發火之前,把錢放下,然后滾。”
“你誰啊?別多管閑事。”
劉耀民見許惜年身材高大、年輕氣壯,心里還是有點發怵的。
“我發火了。”
許惜年一拳頭又快又準的打在了劉耀民鼻子上,他痛苦的捂住鼻子,鼻血也從手間流了出來。
“你小子,你等著,我馬上找警察來抓你。”
劉耀民奪門而出,他自知不是這小子的對手,再上去反而會吃虧,這家伙心里鬼精,現在身上帶著傷,找警察來,這小子絕對要進去蹲幾天。
“對不起啊惜年,把你牽扯進來了,你放心,警察來了你就一口咬死說是我動的手。”
江蟬夏有股靜氣,越到慌亂的時候反而越鎮定。
“沒事的姐。”
許惜年簡單安慰她幾句,暗暗思忖著應對的辦法,作為一個中年人,他剛才應該沉著冷靜,但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這種打流鼻血的事情可大可小,嚴重起來可能得拘留個幾天,對自己也比較麻煩。
“如何破局呢?”
小辣椒用干凈手帕給許惜年擦了擦手,他手上還都是洗盤子的泡沫,剛才許惜年挺身而出,她突然覺得這個吃霸王餐的小流氓,原來挺有男子氣概啊。
許惜年拿起前臺的電話,輸入了一個他不想撥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是一個慵懶的女人聲音。
“喂?”
許惜年暗罵妖精。
“是我。”
“小歌神啊,怎么,想姐姐了?”
“說點正事金雅珍,我打人了,能不能幫我擺平?”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打死了?”
“流鼻血了。”
許惜年把事情原委給她講了一遍。
“既然是他先動手的,那就好辦了,放心吧很快搞定。”
“謝謝了。”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沖江蟬夏笑笑,示意沒事了,在他還是雛鳥的階段,金雅珍在他無法涉及的領域里,助力確實很關鍵,這也是他選擇和金雅珍做交易的原因。
吳姨給江蟬夏拿來條冷毛巾,敷了敷臉上的紅印。
過了一會,劉耀民狐假虎威的推門進來。
“同志,就是那小子,他尋釁挑事。”
江蟬夏緊張的擋在許惜年身前。
“同志,不是這樣的,是他先想搶錢,然后我們家小兄弟才動的手!”
那位同志經驗老道,辦案自然不會只聽劉耀民的一面之詞。
“劉耀民,你搶錢是怎么回事?”
劉耀民被戳到痛處,忙道。
“同志,我是好人啊,她是我老婆,我拿我老婆的錢算什么搶錢。”
“劉耀民!咱們兩個早就離婚了,你憑什么還搶我辛辛苦苦賺的錢!”
這位辦案同志見到江蟬夏臉上還有巴掌印,大抵已經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不是這位小同志打你,你是真該打。”
劉耀民見形勢對自己不利,忙指著自己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叫囂。
“他都把我打成重傷了!同志,你不能不管我啊!”
兩只眼睛滴溜溜一轉,接著道。
“同志,就是這個賤貨跟這個小白臉有一腿,他們這是騎在我腦袋上拉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