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自知破不了無形屏障,銀狐六人不再坐以待斃,休整一番后,沿著靈氣流動方向,咬牙繼續前進。
走了快一個多時辰,眾人沒遇到任何危險。正前方,是一棵瀕臨死亡了的大柳樹,柳葉枯黃,全都落在地上。柳枝上,系著一根根紅繩,圍繞著柳樹軀干,紅繩下連著一個個木牌,上有字跡,正是靈溪鎮的許愿牌。樹的前方,有個祭壇,幾根檀香枝燃燒,冒出裊裊白煙。看來,這棵柳樹是靈溪鎮的神樹。
神樹,并不是樹有多神奇,有何神力。而是此樹見證了一地的成長,成為了一地的精神依托。
樹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正在前方嬉戲,圍著柳樹蹦蹦跳跳,唱著歌謠。
莊家鳳、蔣世娟二女看著小孩可愛,忍不住上前逗弄。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你們倆怎么獨自出來了?外面可是很危險的。”
“嗚嗚嗚,大姐姐,我阿爸阿媽被壞人殺死了,被拖入洞里。壞人說,要把我們兩個養得白白胖胖,然后再吃掉,太可怕了,嗚嗚嗚。”
面對二女的詢問,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聲淚俱下,不再唱著童謠,抱著蔣世娟的大腿,就哭了起來。小男孩略微堅強,也一步一步靠近莊家鳳。
二女信以為真,覺得兩個小孩太過可憐了,忍不住將他們抱了起來,放在懷中安慰。
“不好!莊家鳳、蔣世娟,趕快放下他們,趕緊回來!”
銀狐的道書閃爍,讓他回過神來,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在這種尸山血海的地方,突然出現兩個小孩,是個人都會覺得是個陰謀,偏偏他們還陷入了進去,真是太大意了。急忙大喊,想要叫回二女。
銀狐的大喊吸引了兩個小孩的注意,他們抬頭看向銀狐,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一手持匕首,刺向抱著他們的人。
匕首直入胸膛,二女被痛得驚醒過來,看著懷中的小孩哪還有半點可愛,分明是個惡魔。忍痛一拳擊飛倆孩,二女捂著傷口,全力跑至銀狐身旁。只有在這里,他們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二女回來,張鐵山三人猶如被勾魂般,繼續前行。銀狐一劍刺到三人手上,突然的疼痛才讓幾人驚醒過來,連忙屏住呼吸,包扎傷口。
“沒想到啊,居然還有人能破了我們的幻境。不過,自從你們踏進來那一刻起,你們就注定了不可能活著走出去,注定只能成為養料,哈哈哈,哈哈哈。”
“吾名金童,她為玉女,恭喜你們來到,我們的世界!”
男孩說完,眼中散發出紫光,銀狐等人所在的空間立馬變幻。
待銀狐醒來,他已身處鬧市之中,張鐵山等人均消失不見。
身處陌生的環境,銀狐很是淡定,因為他明白,這只是一個幻境,對擁有著上蒼視角的他,造不成多大傷害,當務之急是找到張鐵山等人。
“大哥哥,您在找什么?賞我一個銅板,我可以給你帶路哦?”
銀狐低頭,一個小乞丐正拽著自己的褲腳,大眼睛閃亮,雙目炯炯有神,瘦弱不堪。
聽著聲音,是一個小男孩。以道書感應,并無危險。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在找幾個大哥哥和大姐姐,他們并不是小鎮上的人,你知道嗎?”
“大家都叫我小金,金子的金。大哥哥,你要找的人是剛剛來到小鎮的吧,最近好像都沒有陌生人來過呢?”
“是的,我們剛剛來到小鎮,然后就走散了。”
“咕嚕...咕嚕。”
小乞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一臉尷尬。
“走吧,小金,我帶你去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幫我尋人哦。”
“真的嘛,謝謝大哥哥。前邊有個包子鋪,味道可好吃了,物美價廉,我帶你過去。”
看著不似作假的小金,銀狐跟著他欣然前往。
包子鋪就在前方街道上,二人走了幾分鐘就到了。鋪前只有幾張桌椅,鋪里只有一個伙計,戴著白色圍裙,膀大腰圓,躺在旁邊椅子上午昧。蒸籠中冒起白色蒸汽,傳出包子淡淡的甜香味。
“老板,來六個包子,兩碗小米粥,粥中加點冒菜。”
“好嘞,這就來,客官。”
伙子一骨碌坐起來,拿出一個餐盤,三個碗,裝上包子和粥,端至銀狐桌前。
“客官慢用。咦,這不是小金嗎,又準備吃霸王餐了?”
伙計明顯認識小金,警惕地堵好逃跑的路。
小金求助地看向銀狐,沒想到自己的名聲這么差。銀狐從身上取出幾個銅板,丟向伙計。
“不用找了。”
“唔唔唔,好吃,好吃。”
小金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了起來,狼吞虎咽。口干時又喝了一口粥,繼續啃包子。
銀狐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這是粗糧制作的包子,在望日城的時候,銀狐從不吃這種東西。嘗了一口,銀狐吃不下去,放下包子,看著小金吃,真有那么香嗎。
“唔,大哥哥,你不吃嗎,可好吃了。”
小金兩腮被包子撐得鼓起來,含糊不清的問道,并將一個包子遞到銀狐面前。
吃飽喝足,小金拍了拍鼓鼓的肚皮,不好意思地看著銀狐。
“大哥哥,這些包子您還要嗎,我家中還有個姐姐,我想給她打包回去。”
“不要了,打包走吧。”
“耶!謝謝大哥哥,你可真是個好人。”
打包完畢,銀狐二人繼續前行,在一棵柳樹面前停了下來,這里,有幾個小女孩正在玩耍,蹦蹦跳跳,唱著歌謠,很是歡快。
“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小金指著其中一個小女孩,向銀狐介紹,說那是她的姐姐小玉。他們并不是親姐弟,只是從小就開始乞討,漸漸地就熟絡了起來,成為了姐弟。
“玉姐姐,玉姐姐!”
小金招手,大聲呼喚玩耍著的小玉。小玉見狀,告別伙伴,來到小金面前,警惕地看了看陌生的銀狐,教導小金。
“小金,這個大哥哥是誰啊。還有,你哪來的包子,我們生活雖然困苦,但也要活得有尊嚴,決不能做偷摸之事,明白了嗎。”
“玉姐姐,你放心吧,我沒有偷,沒有搶。我答應大哥哥幫他找伙伴,這是他給我的報酬,是正常勞動所得。是吧,大哥哥。”
銀狐點了點頭,說確實是自己雇傭小金幫忙,小玉這才作罷。
拉著小金來到柳樹旁,閉眼許愿,然后兩人大快朵頤了起來,有說有笑。
看著這幅和諧場面,銀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若大哥還在身邊,他也應該會如此照顧自己吧。
夕陽西下,銀狐來到這里,已經半天了。出去尋找的小金二人,業已回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背靠著柳樹,銀狐心想,這方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童玉女二人并沒有如之前那般殘忍,小鎮也是生機盎然,沒有一點枯敗的跡象。還有,張鐵山幾人是來到了此方幻想世界,還是去了另一方幻境。想著想著,銀狐不禁困意襲來,靠在柳樹上睡著了起來。
“大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小玉姐姐被怡紅院抓了起來,說是要把她賣了,你救救她,救救她,嗚嗚嗚。”
第二日清晨,銀狐還在熟睡,于睡夢中被小金搖醒。他大聲哭喊著,祈求銀狐救一救小玉。
明了事情起因,銀狐連忙跟著小金前往怡紅院,準備打上去,救出小玉。
怡紅院門前,是四個護衛,其中三個與張鐵山、唐連、葉才郎一模一樣。再看樓上花枝招展的攬客人,其中兩個絕色與莊家鳳、蔣世娟一模一樣。此情此景,銀狐直接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鐵山!鐵山!唐連!唐連!”
銀狐快速跑過去,大聲叫喚兩人,拉住兩人肩膀使勁搖晃,意圖使他們醒過來。
小金看著銀狐似與臭名昭著的怡紅院護衛相識,原地愣住了,萬萬沒想到銀狐與他們是同一類人,那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親自將狼帶到了自己家里。
恰在這時,樓上老孛出現,示意身旁護衛,小玉直接被捆綁抬出,從樓上扔到了地上,直接大出血,就地死亡,幾人還傳出草菅人命的“哈哈哈”笑聲。
“嗚嗚嗚...,啊....啊.....。”
小金跪著身體,緊握住小玉的手,大聲哭喊和怒吼。
全身冒出血色紅光,雙眼猩紅,盯著怡紅院和銀狐。
“是你!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小玉姐姐,你們,要為她陪葬。”
說完,一步一步走向怡紅院,所過之處,無一人存活。銀狐連忙敲暈鐵山等人,將他們送到柳樹旁躲避,避開戰事。
等銀狐再次回到小鎮街上時,這里已經沒有了一個活口,到處是殘垣斷壁,殘肢斷腿,鮮血淋淋,就如他們剛進入小鎮時看到的一般。
“大哥哥,你為什么要害了小玉,為什么!”
小金再現,身上被鮮血染紅,如同一個地獄修羅,大聲質問銀狐。
銀狐知道小金這是受到刺激被迫覺醒,與呂玲的一般。這時的他,并不能主導自己的身體,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一切都是由心中的仇恨驅使。想喚醒他,打暈是最好的方法。
開啟上蒼視角,搬運靈力聚于手上。銀狐率先發起進攻,與小金戰斗在一起。可是小金的戰斗意識非常強,銀狐不能傷其分毫,反被其所傷。
見武力不行,銀狐變幻攻勢,使出符經中的困術,意圖將其困住。
“大道無言,可以神會;妙法無傳,可以心受。”
“急急如律令,困!”
只見空氣中靈氣聚為一根根鎖鏈,將小金牢牢困住,不能移動分毫。
銀狐來到小金后面,一掌直擊后腦勺,想要將他敲暈。
拳至,小金化為虛影。
“幻象!”
銀狐大呼不好,急忙從原地離開,但還是被一記紅色能量擊中,摔倒在地。
“積陽成神,神中有形。形生于日,日生于月。積陰成形,形中有神。……。心源清澈,一照萬破。氣戰剛強,萬感一息。”
借此機會,銀狐口誦度人經,一個個字符化為力量直擊小金,不管他如何隱蔽,都被字符打得慘叫連連。
銀狐看小金慘狀,心有不忍,切換為坐忘篇中的收心術。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帥。靜則生慧,動則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實是...。”
小金眼神漸漸清醒,看著身邊的狀況,流下悔恨的淚水。
“大哥哥,我錯了。”
小金暈倒在地,幻境消失,柳樹下哪有什么金童玉女,只有小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