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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紀(jì)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太平節(jié)《終篇》(上)

永光紀(jì) 風(fēng)起秋下月 4890 2025-08-06 03:41:23

  “歌頌、見神、舞祝、鳴福、神祈、榮光,一座太平城,一個太平節(jié),神祈于天,心向于民,廣四方一眾,共千古之福,如此輝煌,實大才也。”廣場之上某個不起眼角落中,一位老者舉目望天,低沉的嗓音極為沙啞。

  一個年輕人笑著回應(yīng),“可不,傳說啊,這太平節(jié)乃是火城初立時五位城主和列位神靈參考曾經(jīng)燼土人族第一圣地和光城的往榮節(jié)共同策劃,后隨昔年戰(zhàn)事平息,便徹底定立了下來,那個時候咱火城還叫太平城呢,至今已有將近兩千年的歷史了。”

  老人眼神渾濁,神色茫然,“和光城,......好久遠的名字,沒想到還會有人記得,似乎......已經(jīng)有三十余萬年了吧?”

  年輕人搖頭,“非也非也,老人家記錯了吧,和光城至今,早已過去了四十余萬年,至于是四十一萬年還是四十二萬年,沒人說得清楚,畢竟那么久遠的歷史,誰會記得的清呢,莫說舊址,就連那些最古老的傳世典籍上都快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唉,說起來也著實可惜,遙想當(dāng)年,和光城何其輝煌,三洲一統(tǒng),威震八荒,欲平天下而戰(zhàn)四方,不僅為我燼土人族一脈打下了夯實的基礎(chǔ),更是在微末之中,以血肉和碎骨立起了我人族脊梁,叫那世間萬族為此不得不重新去定義這個被他們一直視為眼中腹食的卑微螻蟻,原來并非如此。奈何天意難違,強如和光城到頭來也沒能躲過命數(shù)使然,還是徹底覆滅在了這自古不休的亂世洪流中,化為了歷史塵埃。

  罷了罷了,說這些作甚,大江遠去,浪花淘盡英雄,再輝煌又如何,終究不過逝去的云煙,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怎樣,老輩人都快忘了,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小輩,還不如將希望寄托于現(xiàn)在,上有城主心懷天下,更得天女鼎力相助,說不定將來的火城,真能取代昔年的和光城,成為這燼土史上第二座人族圣地呢,甚至哪怕完成昔年和光城未完的夙愿都未嘗不可,若是真到了那時,將會是怎樣一幅光景?好想去親眼看看。”

  言語間,年輕人心緒起伏,神情輾轉(zhuǎn),從云淡風(fēng)輕,到唏噓不已,從緬懷感慨,到失望嘆息,最終,他高高抬頭,滿含笑意,眼神充滿了希望與憧憬。

  停頓片刻,年輕人忽然又道:“哎,老人家,你不是咱火城人士吧,不知此番前來,是為游覽咱火城太平節(jié),還是遷徙至此?我觀你這身行頭,嘶......看著歲月悠久,估計少說得有數(shù)百個年頭不止了,莫非你是一位常年坐關(guān),隱世不出的老前輩?”

  老人并未給予回應(yīng),只是目望遠方,神色愈發(fā)茫然。

  ......

  人間燈火飄搖,古城萬籟俱寂,如若懸崖畔的半圓平臺上,蘇誠雙腳懸空,微微蕩漾,思來想去,他突然記起了一種很重要的事,于是側(cè)首看了眼邊上那些無比莊重,滿臉肅容的人們,猶豫再三,往蕭陽身邊靠近了一些,小聲問道:“師父,等會是不是要放蓮花燈了呀?”

  然而,由于此地此刻氣氛異常的沉靜使然,即便蘇誠已刻意將聲音壓的極低,四周人們依舊清晰可聞,紛紛朝此看了過來。

  蕭陽目光始終停留在遠方的太平神臺上,脫口而出地回了句,“嗯。”

  蘇誠低下腦袋,又往蕭陽坐近了一些,心里開始惴惴不安,仿佛是犯下了什么彌天大錯,他小心翼翼說:“師父......我,忘記拿了。”

  蕭陽聞言稍作遲鈍,扭頭看著自己這個呆萌呆萌的傻徒兒,不禁淡然一笑,輕聲道:“忘了就算了。”

  “可是師父,等會大家都有,這樣,會不會不好啊。”蘇誠仍是怯怯難安地小聲問。

  袁盛笑容溫暖,安慰道:“無妨,一盞蓮花燈而已,可有可無,咱火城也沒規(guī)定說太平節(jié)神祈到來時,人人都必須得有一盞蓮花燈,一切隨心,放不放都一樣。”

  東方凝珠則是直接付諸了行動,攤開手掌,變出一盞雖未點燃,但仍是金光燦燦的蓮花燈,緩緩遞了過去,嫣然笑道:“小家伙,快接著,我這剛好還有幾盞多余的。”

  蘇誠猶豫,看了眼蕭陽。

  蕭陽微笑點頭。

  蘇誠嘿嘿一笑,“謝謝前輩。”

  東方凝珠坐在夏欣身旁,除此之外,邊上只隔了一個蕭陽,距離談不上遠,小家伙僅需扯住蕭陽一條臂膀,身子稍微前傾,便可輕易將之接住。

  蓮花燈入手之后,小家伙立刻坐直身子,輕輕捧在掌心,視若珍寶,生怕一不小心就給弄壞了。

  然而,就在蕭陽和夏欣各自一笑,再次看向遠方的太平神臺之時,平靜的夜色,驟然間霞消云散,一片空明。

  當(dāng)乾坤開始動蕩,天地震顫轟鳴,短暫死寂的云上人間,如是有一座壓抑良久的火山突然爆發(fā),滿城寧靜,伴隨人們肅穆祥和的心緒,就此在一陣沉重而悠遠的磅礴鼓聲中徹底粉碎。

  緊接著,太平神臺發(fā)生劇變,矗立于上方的五尊神明法相仿佛是活過來了一般,道韻沛然,熠熠生輝,五道顏色不一的璀璨光柱刺破天際,在蒼穹之上匯聚出了一口巨大而深邃的彩色漩渦,那就像是一條超脫世外的通天大道,可由此直達于神話傳說中的九霄盡頭。

  還不等那些今日慕名而來,云集于此,未曾見過此情此景的外地修士在這一變故中回過神來,以天蓮廣場為中心的天地之間,景象再次大變,四方虛空,先是漣漪蕩漾,然后扭曲模糊,最終霞光大盛,剎那之間,四座圣地神宮,竟是連同全城各地,宛若一幅波瀾壯闊,納芥子于須彌的山河畫卷徐徐展開般顯化而出,鼓聲隆隆,神圣燦爛,使得整座廣場,外加天上群宮,乃至此地萬事萬物,仿佛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徹底淪為了渺茫的陪襯。

  “素聞火城太平節(jié)有極盡輝煌,舉世無雙之美譽,今日親眼相見,果真名不虛傳。”

  “唉,仔細想來,實在是讓人慚愧。”

  “并非命數(shù),亦非大勢,火城能屹立于此近兩千年不朽,實乃天運所歸,不興不可之所以然。

  “如此氣象,如見通天啊。”

  “了不得、了不得......”

  ......

  此時此刻,廣場沸騰,此起彼伏的感慨和驚嘆聲在人海中回蕩,而這一切的源頭,不出意外,全是出自那些源于城外的各路修士。

  事實上,今日聞聲而動,遠赴火城的外界各路修士并不算少,除卻辛仰洲本土修士以外,同樣有著不少來自紅云和赤木兩洲天下的高手。

  其中,辛仰洲本土修士大多皆為火城附近當(dāng)今那些諸門眾派中的年輕俊杰,天之驕子,曾不止一次來此參加過火城的太平節(jié),所以當(dāng)他們見到這幅光景后,尚且還能保持鎮(zhèn)定,少有人會竊竊私語,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但落在紅云赤木兩洲天下高手的眼中,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心境,今日所見,眼前種種,給予了他們太大的震撼,實在是難以想象,在這個滿目猩紅,遍地枯骨,時代苦久于紛爭,眾生盡葬于殺伐的天地牢籠中,竟當(dāng)真會存在這樣一處歡喜和睦,久福安樂的太平凈土,置身其中,恍若隔世,如夢幻泡影,如鏡花水月,如歲月逆轉(zhuǎn),將時光錯亂,不禁讓人懷疑,吾身......仍在燼土否?究竟是千秋萬古前,燼土最初時的輝煌延展,還是舊世盡頭處,未來新世的繁榮顯化?虛幻難辨,唯有向往......

  某處地勢極高的蓮葉之巔,一位發(fā)絲雪白的凡道大能潸然淚下,此人自稱“龐通明”字“知之”,道號“愚師”,精通推演算術(shù),故鄉(xiāng)在那曾經(jīng)炎燼洲以南腹地的“岐豐谷”,昔年燼土諸神滅世,一洲天下分崩離析,他憑借自身算術(shù)推演,以過半壽元作為代價,最終窺知天命,趨吉避兇,提前帶領(lǐng)一家老小躲進了一處千年以來無人涉足的殞神禁地,成為了整個炎燼洲在那場浩劫席卷下為數(shù)不多的一小撮幸存者之一,后通過一位故友的接應(yīng)舉薦,遷徙到了如今紅云洲的北部“遠簪城”。

  舊世將傾,新星閃耀,當(dāng)今火城如日中天,在寶靈宮舉辦的那場大婚風(fēng)波推動下,其或?qū)⒒鳡a土未來天下第一無上巨擘的名聲早已是風(fēng)靡四方,傳遍三洲,成為了整個內(nèi)天地除世間正魔兩道與紅云洲北地戰(zhàn)場外最受關(guān)注的熱議話題,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認(rèn)為,火城崛起在望,注定大興,有著那位至高天女在背后鼎力相助,一切反抗皆為徒勞,順則昌,逆必亡,舉世茫茫,已無人可阻擋他們冠登絕峰的腳步,將來的世道,極大可能會徹底淪落到火城的掌控中。

  雖然據(jù)諸神所言,昔日大婚殿堂中,寧啟曾表明立場,親口承諾,火城意在世道變遷,絕非借勢謀天,但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寧啟無非就是在欲擒故縱,將計就計,大勢所趨,天命使然,火城想一統(tǒng)天下,坐上那個燼土唯一的位置,還需要人心鬼蜮,陰謀算計嗎?眼下這樣的局面,就算他們什么都不做,也自會有無數(shù)人去為此曲意逢迎,阿諛諂媚。

  同樣是天地一統(tǒng),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主動和被動,一個是吞并四方,強行鎮(zhèn)壓,一個是心甘情愿,拱手相讓,這便是寧啟的高明之處,舍主求全,不僅可坐收天下,更能贏得天下人心。

  也正因如此,近來遠赴火城的外界高手才會愈發(fā)增多,甚至就連那些曾經(jīng)的超一流勢力都不例外,紛紛有成名已久的老輩強者現(xiàn)身火城。

  畢竟,現(xiàn)實擺在眼前,天命所趨,奈而何之?哪怕曾經(jīng)屹立于世界的最頂峰,雄霸天下,傲視人間又如何?舊世終結(jié),時代在變,今時已非昔日,縱有萬般不甘也改變不了什么,總不能明知是死還要硬著頭皮去負(fù)隅頑抗吧?他們也要活,還得傳承下去,更為久遠,所以唯有順勢而為,方是生路,以此去重新審視及正視這個曾經(jīng)視若無睹,不值一提的螻蟻,不僅是要清晰明白火城的根本底細,更是要以此地現(xiàn)有的光景見微知著,進而明確推測出整個未來的世道走向,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愿賭上一切舍命一搏,那是一步必輸死棋,沒有任何贏面可言。

  不過,歷經(jīng)此番所聞所見,加之眼下所展露的太平節(jié),一些三洲天下,本迫于無奈到此而來的諸門眾派話事人卻是在悄無聲息間改變的原有的態(tài)度,也許......讓火城來執(zhí)掌四方,治理天下也未嘗不可,也許,燼土真的會因此徹底改革,迎來一個顛覆舊世,前所未有的全新未來,有朝一日囚籠告破,除去血色,眾生重獲大自由。

  而這位道齡數(shù)百,卻已老態(tài)龍鐘的凡道大能則是這一理念的極度推崇者,當(dāng)然,他并非來此深究根本,亦非來此見微知著,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火城,還是風(fēng)聲所致,耳邊火城二字幾多徘徊,總也揮之不去,且又聽聞恰好趕上了一年一度的太平節(jié),故此下定決心,帶上孫兒孫女,與老友通過神城大型傳送陣跨洲遠游,想親眼目睹一番此地盛景,誰料,最終竟徹底淪陷進了其中。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曾知曉火城這一名號,因為相隔實在太遠,莫說昔年的炎燼洲,單論現(xiàn)今的赤木洲,如不借助大型傳送陣或秘寶符臺,哪怕是人間大能,想要強行橫渡過來不用半載也得數(shù)月,其間距離,非尋常修士所能想象。

  此刻,這位道號愚師,白發(fā)蒼蒼,仿佛已油盡燈枯,隨時可能壽終正寢的凡道大能顫顫巍巍伸出枯瘦的手臂,輕輕拭去臉上的熱淚,繼而看了眼邊上正盯著自己不敢出聲的少年少女,最后扭頭對著另一邊一位閑聊良久,相談甚歡的青年沙啞詢問道:“請問,需要如何,方能遷徙至貴城,無論什么代價,老朽皆可承擔(dān)。”

  話音落下,他那渾濁的眼神變得熠熠生輝,枯瘦褶皺的臉龐上,布滿了渴望與期待,那副虔誠而真摯的表情,就像是在告訴對方,若如所愿,縱然是死,亦無怨無悔,心甘情愿。

  青年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簡明扼要道:“無需任何代價,只要簽訂一紙大道契約即可,但這里面有個前提,來到火城之后,前輩得將現(xiàn)有資產(chǎn)全數(shù)兌換為太平錢,價格按估值折半去算,外加收取半成的通關(guān)費,唯有如此,方可拿到城主親定的遷徙印章,名納城譜,載入文牒,當(dāng)然,前輩若覺心疼,也可選擇拒絕兌換,只是那樣的話,便只能以暫居......”

  “不心疼,一點都不心疼。”還未等青年把話說完,這位道號愚師的大能便滿懷激動強行打斷了他的言語,而后顫抖著聲音再次確認(rèn),“小友此言,當(dāng)真屬實嗎?”

  青年笑意猶然,“哈哈,君子無戲言,前輩若是不信,大可尋他人再問,我火城意在太平,廣納天下,容四方之所向也,凡誠心有意者,皆來而不拒。但,如果有人包藏禍心,圖謀不軌,那必將是有死無生,斷無活路!”

  ......

  恍惚之際,太平神臺上的璀璨光柱悄然消逝,伴神宮而鳴的沉重鼓聲也隨之退去,卻不等四方迎來片刻寧靜,悠遠的蒼穹,在那愈發(fā)明亮的彩色漩渦深處,鐘聲炸響,如自九天而來。

  下一刻,通體暗沉的太平神臺煥發(fā)柔光,竟是形同一個大道羅盤開始快速運轉(zhuǎn)了起來,密密麻麻的道痕紋理在上面閃爍,條條縱橫如蛛網(wǎng)絲線般瘋狂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只此一瞬,整座天蓮廣場,所有人的腳下,仿佛是同時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條似江河綿延般的花瓣脈絡(luò),極速流淌,熠熠生輝,璀璨的無以復(fù)加。

  而廣場之外,人們眼中所見,又是一副完全迥異的相同情景,在城中法陣演化虛幻顛倒的道則覆蓋下,此時此刻,無論置身何處,不管修為高低,只要抬眸,那么就能看見,燈火飄搖的輝煌夜色中,在火城蒼茫的天地版圖上,剎那間盛開了一朵空前絕麗的金色蓮花,片片晶瑩,如若琉璃!

  與此同時,天地間猛然激蕩出一聲鏗鏘有力的雄渾吟唱,似歷史綿遠的榮耀宏章,化作滾滾向前的江海洪流,跨越千古歲月之久遠,傳遍了今世古城的每一個角落,讓人心神澎湃,血液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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