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常常浮現,固然其中妙不可言者占了多數,卻一定有一些讓人至今尷尬、揪心。這些悔恨、或是遺憾,早已化煙云散。但是,難免,我們會為當初沒有做出最好的選擇,而將錯過的那個人、做錯的那件事兒,久久銘記在心。
如果說,銘記這些往事,可以習得經驗,那么它們的存在確實富有價值。但是,我想,至少對于我而言,有些事情是再難重復的,如今只剩懊惱或遺憾,同時又難以發揮“遺忘”這件法寶的效力。誰曾想,我最遺憾的事,是在班會的即興表演上,彈起《平凡之路》,卻歌詞遺忘混亂,掃弦失誤頻頻(現在想來也算是很“社牛”了吧)。因為是運動會后,記得大家興致很高,就跟著我的琴和了起來,“其樂融融”。沒有人提起我表演的糟糕,甚至,在我結束時,還收獲了一陣誠摯的掌聲,這大約是最令我“揪心”的悔事之一了,我以為,我的彈唱無論如何是配不上他們的贊許的。我其實可以做的好一些的。當初的那些人,已經忘記了那個短暫的即興表演了吧。甚至,當我本人,都從他們的記憶里逐漸淡去時,卻依然有一個自責的演奏者,為此撫琴嗟嘆。
也許,很多時候的遺憾或是后悔,是因為我們太在意別人的感覺,一句非議,一件小事都在內心耿耿于懷,讓外界控制了自己的心情。多數時候,別人說的話,做的事,他或許早就忘了,我們卻還在自我折磨著。又或許是我們每個人都對于自己過于重要,因此難以忘懷每一次經歷,每一份感受。其實,在別人的世界中,或許你什么都不是,多你一個也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即便是摯友,沒有了交互,進入了不同的生活,也早晚分道揚鑣,心中其實早已發覺感情的冷淡、語言的隔閡,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挑明白罷了。
那么,何必難以忘懷,又何必悔不當初。多情自古空余恨,偶爾學學太上之忘情也好,免得空自牽掛。記得小時候看過一步動漫,有一句詞我記得十分清楚:“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深以為然。如果回到過去,我依舊會在那些晚上挑燈夜讀,雖然今天飽受近視的折磨;也許回到昨天,我仍然會在沐月晚風中提筆勾畫,哪怕今天困意濃濃。我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正如量子力學中概率波一樣,雖然有無限種可能性,我們依然大概率會落在我們當初相同的那個決定上。無法被我們觀測到的平行世界中,我們也許做了正確的決定,也許沒有那么多的遺憾,我的即興表演沒那么糟糕,或是有勇氣接受了女孩的表白?誰知道呢。當概率已經唯一確定,薛定諤的貓只剩下一種結果,我們能做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慨然一笑,坦然接受。
我們既然選擇,那就要努力證明選擇的正確性。譬如我吧,既然今天選擇花幾小時的功夫寫寫文章,那之后提高效率為下周聯考復習就是應該做的——用以證明我寫作,是為了在高三的考試壓力中放松,進而考出更好地成績——否則迎來的可能就是為浪費復習時間而考砸的無限后悔與嗟嘆了。不悔于每一個選擇,因為,已經為了它竭盡全力。
古來圣賢皆寂寞,因為他們追求至善至美,不要一點缺陷遺憾。
我不是圣賢,我有很多做錯的事,有許多錯過的人,有許多辜負了的時光。但我不愿滯于后悔,止步于所謂遺憾,我熱愛我的每一個選擇,每一種行為。
我,無憾,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