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此之近切。

　　直升機內的軍情處成員無比恐慌，因為他們嬌生慣養，甚至從未親眼目睹超凡者的死亡，乃至于是如此大人物的死亡！

　　在他們眼里，超凡者是進化的物種，與低下的人類正相反，有著無法跨越的天塹。

　　軍情處的獨裁主義者，將異常生物稱之為怪形，將超凡者與富人稱之為上等人，也就是被他們所認可的“同類”。

　　然而現如今，他們的“同類”就如此死亡，便是連一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會留下，如羅素所說的那般湮滅靈魂！

　　超凡生命，竟如此脆弱！

　　恐懼、不安、擔憂這些復雜的情緒出現在軍情處成員的面孔之上。

　　他們看著如同魔神般起死復生，威能鋪天蓋地的羅素，終于忍受不住這種強大的刺激。

　　所有人類應當對怪形所展現出來的情緒，完全貫徹在了羅素的身上——他不是人類，而是怪物！

　　異于常人，皆為怪物。

　　羅素迅速擺脫救世主的人設，成為了另一種形象，又將所有可以被稱之為漆黑意志的行為貫徹到底！

　　倘若沒有世界規則的限定，他或許真的能夠接觸到那不潔混亂的本源，偽裝、乃至于使用【智慧型怪形】的名號。

　　羅素，已經不可控制。

　　直到事件發生，便是那群沉浸在約什·湯普森死亡的哀傷里的軍情處A級戰力們，也重新開始審視羅素這么一個人物。

　　“湯普森先生，死了。”

　　約翰·圣顫抖著身形，緩緩看向露出愉悅笑容的羅素，眼神里亦也滿是恐懼。

　　他同其他軍情處無能的成員一樣，縱然擁有A級上位的實力，在羅素的眼里也只能是一個無足掛齒的螻蟻。

　　隨手一碾，就為污泥。

　　在阿卡姆的社會里，所有人都習慣了互相隱瞞彼此的罪惡。以至于裁判所掌權生滅的裁判長，能夠淪落到一個C級進化者當道。

　　而現在，羅素是第一個打破規則的人。

　　“他撕下了遮羞布。”約翰·圣說。

　　“怪物不能戰勝怪物，人才能戰勝怪物。”

　　這句話一說出，瞬間在約翰·圣身邊包繞，如同要將他控制、保護在一個軀體堡壘里的其他9位A級戰力，陷入了沉思。

　　他們捕捉著約翰·圣方才說的話，隱約之間有了點對號入座的意思。

　　怪物？

　　他們看著自己與人類無異的身軀，但卻超乎尋常的能力與妄圖凌駕所有生靈之上的欲望，逐漸開始有了感覺。

　　對人類進行傷害，擁有無法匹敵的力量，但軍事的火藥又可以進行一點的限制作用……

　　莫非，所有“上等人”都是怪物，都是被譽為智慧型怪形的人型生物？

　　軍情處的幾位A級戰力的表情全然變得復雜，隨后就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對于方才的問題，他們認為這是錯誤的，包括他們所做的對號入座的行為，在本質上也不應該是他們所應該想的。

　　只不過，從這些話里面，至少可以結合現實，得出一些真正可靠的信息。

　　看著如今一臉對聲名抹黑無所謂的羅素。

　　所有人都明白這位曾經救世組織的領袖，得到了一次精神上徹底的覺醒。

　　恐怕現如今的羅素，已然是不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任何無意義的善事，變得隨心所欲。

　　軍情處的直升機之內，有些稍微聰明一點的超凡者，已經看透了這無聊的把戲，忍不住驚呼出來。

　　“怪物！惡魔！”

　　“你殺死了約什·湯普森，我們敬愛的領袖！”

　　“人類從來不感謝你，萬惡的羅素！”

　　惡毒的語言從他們口中吐出，但卻如此的無力，如此的脆弱！

　　只見羅素緩緩露出一抹笑容，踏著虛空向著前方緩步前進，眼神里閃著異樣的光芒。

　　手中那亮到無法再擴張的光圈，在一瞬間被羅素本人的右手所握緊，可怖的如同地獄內發出的聲音，在內部不斷向著外界廣播。

　　“不會吧，你們真的認為，我需要你們任何一點的贊頌？”

　　看著直升機內各色人種，各種嗓音交織出來的圖景，羅素唯一想到的便只有將這些人渣的大腦抽出來，看看里面到底被塞入了怎樣的東西。

　　竟然如此的不潔、壞死，到了這種時刻也一點都不識時務！

　　宛如一個停轉的齒輪，在即將報廢的時刻才會冒出幾片絢麗的火星，展示它們生命之中最后的尊嚴。

　　在羅素眼里，這些駕駛著直升機的軍情處成員，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成分。

　　倘若在平時的時候，羅素還會擔憂這種情況之下做這種事情是否正確。

　　不過現在，羅素終于沒有必要再看到他們。

　　他已經屹立在人類超凡力量的頂點，擁有無限接近于A級上位之上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懼怕任何人的權威！

　　只要再強大一些，到達曾經的層次，那么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地同意他確立新的境界，否則一個A級的跨度就實在太大！

　　現如今的羅素，實力已然是正常A級上位的兩倍。

　　以一般來說，做到一個境界上位的1.5倍，就已然是這個境界的極限。

　　不過，這種實力的呈現終究還是有足夠的用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給予這群毫無力量的軍情處豬玀以無匹的信心。

　　只見，羅素緩緩將右手放到了距離自己面部四十厘米的位置，又緩緩將密封著的手指一根根攤開。

　　“再見，無趣的軍情處朋友。”

　　隨著這句話說完，他猛然將手中已經凝聚成超凡力量實體的能量聚合物，以毫無技巧的方式，穿過一層層風壓，拋到一千米之外！

　　這里，便是軍情處直升機群的正中心。

　　一旦引爆，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可能瞬間就會使得軍情處失去成百上千的超凡者！

　　“不好，我去攔住它，你們保護好約翰·圣！”

　　第一軍情處上校林恩，看到這個蘊含著龐大能量的聚合物，頓時表情大變。

　　猛然運作起渾身都超凡力量，跨越空間，閉上眼睛，緊鎖五官，妄圖將聚合物「第一炸彈」擁入懷中！

　　仿佛只要這樣做，就可以讓「第一炸彈」的威能不波及到其他人的身上，并且控制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林恩錯了，而且錯的很徹底。

　　“轟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瞬間響起，但是林恩卻沒有感到在自己都肉體上有任何的疼痛。

　　他再度睜開眼睛。

　　——只見以他為圓心，周圍的一整片都是在強大能量組成的電磁爆之下無從幸免的直升機。

　　每一架都只剩下殘垣斷壁。所有駕駛員的身上充滿光束攻擊般的破孔，殷紅的血液遍布在他們的身上，閉上的雙眼如同地獄繪景。

　　“這樣的鮮血，顯然不能溫暖人心，不是嗎？”

　　羅素幽幽的聲音在遠方響起。

　　“我可不會讓你這么輕易的死去。因為我知道，在你們的身上，都與這些怪形有著名為「歸還力量」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