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觀福今年二十七歲,家住瀾滄第六儲靈鎮,他從小便刻苦修煉,終于在二十三歲那年踏入了筑基初期,也是在那一年,他進入了秋水樓工作。
在他加入秋水樓的第二年,他的上司把他安排到了格城,負責秋水樓在城南的情報工作。
幾年來他兢兢業業,為秋水樓收集到了不少情報,今天,已經是他第“記不清多少”次執行任務了。
上頭要他到這座宅子來初步打探一下,踩踩點。
劉觀福接到任務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他在周圍觀察了許久,發現宅子里好像并沒有人,于是他決定進去看看。
進來一看,果然沒人。
按說劉觀福其實是可以直接回去交任務了,畢竟這宅子一個人都沒有,還用踩個屁的點,回去就說空宅一座,任務就算完成了。
不過劉觀福發現,這宅子雖然沒人,但卻不像是常年閑置的樣子,反而像是宅里的人都出去了。
這倒是有點不太正常,一般來說,不管多大的事,主人家總會留幾個人看家的防賊,不會像這樣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這不是明擺著給機會嗎?
劉觀福心頭一動,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乘機撈點好處不是可惜了?
于是劉觀福上了樓,打算摸點東西就走。
他來到來到最左側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然而就在劉觀福剛打開門的一瞬間,門內卻“哇”的一聲,突然出現一張丑陋的鬼臉。
劉觀福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驚叫一聲,右手應激似的掏出匕首,朝著鬼臉狠狠刺去。
然而卻被門內那人一把抓住手腕,接著腹部重重挨了一腳,踢得劉觀福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還沒等他緩過勁,那人抬腿又是一腳。
劉觀福被這一腳直接踹下樓道,摔在院中,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感覺頸間一涼,一把長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何許抬腳踢飛劉觀福手里的匕首,接著用一種奇怪的口音說道:
“一來不來就動刀子,你很會打嗎?”
“會打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講和氣!講道理!你混哪個道上的?”
先是被嚇到,然后又被人從樓上打下來,劉觀福直接被這一套給整懵逼了,腦子暈暈乎乎的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何許等了半晌也不見劉觀福開口,抬手把刀往他脖子上壓了壓,咬牙道:“問你話吶!”
劉觀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
“我是金馬坊的,金馬坊王哨子。”
“嗷……原來是天元界的小癟三,偷雞摸狗的也不像好人,永別了。”
說著何許手腕一翻,準備為民除害。
劉觀福見狀大驚失色。
“別別別!不是,不是天元界的!我是聯邦的!秋水樓的,秋水樓!”
“嗷,聯邦的啊,秋水樓?沒聽說過……你來這兒干嘛?”
“上頭讓我過來踩點,具體原因不知道,我見宅里沒人,想順手撈點東西。”
“撈東西?同行啊!那你不走運了,這座宅子我盯了好久了,咱們這行講究先到先得,認栽吧你。”
說著何許裝作一副惱怒的樣子,不滿道:
“我特么也不走運,破地方什么好東西都沒有,就一本破武技,好像叫什么……什么奪魂太?”
劉觀福聽到這里眼前一亮,他也是瀾滄站的,自然知道站主在找奪魂太的事。
“好不容易發現兩個看著還不錯的箱子,打開一看還特么是空的!真他娘的晦氣!”
這個何許沒撒謊,他剛剛打開那兩個箱子,里面確實什么都沒有。
何許猜測,那兩個箱子一個是用來放那些丹藥的,不過崔云起的私生子把藥全挪到柜子里了。
而另一個箱子里的東西應該是被他隨身攜帶或者用掉了。
“吶,看在是同行的份上,這個你拿著。”
何許拿出兩瓶回氣丹,扔給劉觀福,道:
“賊不走空,別說哥們兒不講義氣,躺地上別動,數到十再起身。”
說完,何許縱身一躍,翻墻離去。
劉觀福默默的數著時間,時間一到,立馬起身離開。
城南碧雞坊。
劉觀福離開宅子后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一刻也不敢耽誤。
到了落腳的地方,劉觀福立刻找到上司。
碧雞坊鐵匠鋪后院,劉觀福沖進院里,第一時間就跑到水缸邊舀了一大瓢涼水,夸夸就往嘴里炫。
劉觀福是一路跑回來的,雖然他有修為在身,但在格城的身份是個普通人,非到萬不得已不得暴露,因此,他們平常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生活的。
而且雖然身在天元界,但平時也很少修煉,這也是為什么他剛剛在面對何許時毫無還手之力的原因。
太久沒打架,整忘求了。
喝夠了水,劉觀福轉過身,喘著粗氣對院里正在敲鐵的中年男人說道:
“大消息,我發現奪魂太的下落了。”
打鐵的大漢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著劉觀福,愣了半晌,大漢點點頭,示意劉觀福繼續。
劉觀福接著說道:
“那個院子里空無一人,不僅主人不在,傭人護衛也一個都沒有。”
“我摸進去想找找線索,卻被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偷襲,那人實力極強,我不是對手。”
“我被他制服,他問我混哪兒的,我說是金馬坊,他立馬就要殺我。”
“我趕緊改口說自己是聯邦的,他就收手了,他應該是咱們那邊的人,但他說他沒聽說過秋水樓。”
“而且他好像也不知道奪魂太。”
“他以為我也是去偷東西的,給了我兩瓶丹藥,告訴我他已經搜過了,里面沒有好東西,只有一本叫奪魂太的破武技。”
“說完他就走了。”
劉觀福一口氣把事情交代完,又抬起水瓢,正打算再炫一口,卻發現水面上飄著一只死耗子。
劉觀福頓時臉色鐵青,接著“哇”的一聲,蹲在地上一陣狂吐。
敲鐵大漢緩緩走到劉觀福身邊,平靜的說道:
“怪我,我應該早點吧水倒掉。”
劉觀福心中一陣委屈,一邊干嘔一邊含糊不清的道:
“你怎么不……嘔……不早說……”
大漢無奈,你一進來就嘎嘎往嘴里炫,我想說也來不及了啊!
大漢憐憫的看了劉觀福一眼,道:
“行了,消息我會傳過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
何許離開宅子后,并沒有立刻趕回聯邦,而是奔向城西,走進一個集市。
這里有一個黑市,他要來這里做一筆生意。
何許對格城熟悉,完全是因為他這兩年一直往返兩界,到處倒賣兩界的特產。
這是他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何許進入集市,一邊朝黑市走去,一邊思索著。
他有些疑惑,為什么宅子里會空無一人?
護衛去哪兒了?傭人去哪兒了?崔云起的情婦和私生子又去哪兒了?
何宏博的探子應該就是這兩天打探到的消息,然后今天才傳到何宏博手里。
也就是說,就在前兩天,崔云起的私生子都還在院里修煉。
可為什么到了今天,宅子里卻一個活人都沒有?反而有一只妖精!
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崔云起情婦房里的那灘血跡又是怎么回事?
何許思考這些并不是再為崔云起的家事操心,他死多少女人死幾個兒子都和自己沒關系。
妖物作祟也好,仇人謀害也罷,對何許來說都不重要。
有妖物要在城里搞事情何許是舉雙手贊成的,對于他來說,格城越亂越好,但前提是自己不能受影響。
那只妖怪偷襲自己的時候,自己是沒有帶面具的,說不定已經被那妖物瞧去了樣貌。
何許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因此被卷進某些原本與自己無關的事里去?
想到這里,何許不禁感嘆,以后還是得更加細心點才是。
穿過集市,何許順著記憶找到了黑市的入口。
這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進入黑市的人都會佩戴面具,當然,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帶,也沒人管你。
而做為黑市常客,何許早就做好了準備。
因為還要來黑市,所以何許從宅子里出來后,就一直沒摘面具。
不過何許還是留了個心眼,在穿過一處鬧市區的時候,何許躲到一個沒人的巷子里換了身衣服,也換了個面具。
簡單檢查了一下一身裝扮后,何許邁步走進黑市入口。
這里是集市附近的一個酒樓,從酒樓的后門進去,通過地下室可以進入一條通往集市下方的隧道,穿過隧道,可以進入到集市地下的黑市。
何許進入地下室,這里算是一個小型賭場,不少人正在里面賭博,烏煙瘴氣,酒氣熏天。
何許捏著鼻子越過一眾賭徒,來到一個遮著門簾的入口處,門口有兩個混混守著。
何許走到其中一個面前,遞上幾顆靈石。
混混收下靈石,轉身打開門,何許走了進去。
門里就是隧道,隧道不算寬,但足有兩米高,內壁上都貼有石磚,明明沒有照明的東西,整個隧道卻并不是一片漆黑,只是光線有些暗。
不久,何許終于走完隧道,進入黑市,視線豁然開朗。
黑市的面積很大,幾乎和地面的集市同等,但里面的攤位和人流卻比集市少很多很多。
何許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攤位前,抬手一揮,兩個小型藥箱重重落在攤位上。
“哎喲你輕點兒!”
戴著山貓面具的攤主尖聲尖氣的喊著,連忙伸手撿起兩個藥箱。
“每回都這樣,把我東西砸壞了算誰的?”
說著攤主打開藥箱,點了點數目,抬頭看向何許,道:
“怎么就這么點?”
何許自顧自的巡視著攤位上的東西,回答道:
“最近管得嚴,就這么點可都貴著呢,這次得加錢。”
“好說好說,這玩意兒城里的人都搶著要,你開價就是。”
“你看著給吧,以后我不賣了。”
攤主聞言愣了愣,沒多說什么,點點頭,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