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泰梅此時已經(jīng)麻木了,
這兩天他所受到的打擊一個接一個,他已經(jīng)提不起生氣的力氣了。
曾經(jīng)威風凜凜的季泰梅,此時憔悴的仿佛風燭殘年的老人。
就在這時,他終于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季泰梅猜到了對方的來意,他卻不得不去接待那位客人,
“孫掌柜的,歡迎您大駕光臨。”
“季家主客氣了。”
“孫掌柜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日有何指教?”
孫掌柜的不動聲色,
“我是來幫季家解決燃眉之急的。”
季泰梅瞇了瞇眼,
“哦……孫掌柜的請指教……”
孫掌柜的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扳指,
“季家主很缺銀子,而我有銀子。”
季泰梅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孫掌柜的,我季家還沒到需要典當祖宅和醫(yī)館的地步!”
孫掌柜的卻絲毫不急,
“整個東海城,此時只有我愿意得罪于家,來幫你,季家祖宅外加十處醫(yī)館,我出三萬兩銀子……活當……季家主什么時候拿的出銀子,我隨時都可以將這一切再還給你。”
季泰梅臉色陰沉的起身,
“謝孫掌柜的好意了,季家用不到,送客……”
他一揮袖,就要送客。
可是這時,季夫人哭著闖了進來,
“老爺……救救我兒……”
季泰梅的女兒也闖了進來,抱住了他的腿,
“爹爹,我不要被賣到青樓……”
季泰梅的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
一邊是獨子和親閨女,另一邊是祖宗的產(chǎn)業(yè)。
孫掌柜的此時也老神自在的跟著出聲,
“兩萬九千兩……”
“兩萬八千兩……”
“兩萬七千兩……”
……
“兩萬……”
……
季泰梅終于還是沒有挺住,最終還是服軟了,
兩萬八千五百兩,這是季家祖宅又十余家醫(yī)館的價格。
當季泰梅贖回兒子,為女兒還清債務(wù),拖家?guī)Э诘陌岢鲎嬲臅r候,
他默默回頭看了一眼,
直到現(xiàn)在,他都仿佛在做夢一樣,東海城傳承了百年的醫(yī)藥世家,就這么……沒了……
……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回頭那一眼,似乎看到孫掌柜的,畢恭畢敬的引著個人,進了曾經(jīng)的季家大院。
那個人……跟楊帆的身形很像……
隨即季泰梅就搖了搖頭,他一定是看錯了,楊帆雖然在東海城蹦噠的很厲害,
可是孫掌柜的買賣卻不僅僅局限在東海城,孫掌柜的不必在楊帆面前做低伏小的。
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
事實上季泰梅沒有看錯,那個人的確是楊帆。
至于為什么?
當然是來買宅子的。
據(jù)說龍老爹已經(jīng)去天庭給楊帆和龍小姍辦婚書了,只要婚書辦下來,那就是他和龍小姍完婚的日子,然后他和龍小姍就是三界內(nèi)都承認的合法夫妻。
楊帆這個都要娶媳婦的人,總得置辦點產(chǎn)業(yè),即使是入贅,也得帶點嫁妝不是。
“孫掌柜的辛苦了,這季家老宅,我出三萬兩。”
楊帆里里外外的瞧了一圈,這宅子真不錯,很合他心意。
只要買下來,他也是有房的人了……
“不賣!”
孫掌柜的笑得很燦爛,可是楊帆卻想在他臉上來一拳。
“孫掌柜的……”
楊帆正要說什么,卻被孫掌柜的打斷了。
“可是我可以將這宅子送給你……”
楊帆掏了掏耳朵,覺的不是他聽錯了,就是孫掌柜的瘋了。
三萬兩銀子……說送就送?
孫掌柜的抱了抱拳,
“楊小兄弟你沒聽錯,這宅子送你了,就當我花果山的新婚賀禮了。”
楊帆聽的有點懵,
“花果山?”
“對,花果山,我家大王最近有點事,露不了面,不過聽了您在東海城的事,感覺很解悶,所以吩咐我送您點新婚賀禮。”
孫掌柜的再次抱拳。
楊帆眨了眨眼,然后算了算時間,
花果山的美猴王,現(xiàn)在還壓在五指山下吧,
還有事呢……被佛祖壓著,可不是有事嗎。
不過貌似壓不了幾年了,就快要跟唐僧去西天了。
如果是這位送的賀禮,楊帆覺得確實能收,
畢竟他猜測自家老丈人,龍老爹可能就是天蓬元帥……
龍老爹的大師兄給的賀禮,
收!
必須收!
“那我就不客氣了,跟齊天大圣問好,有空一定去叨擾他老人家。”
楊帆恭敬的還禮,然后說到……
……
楊帆這邊收工了,可是季家那邊還沒完呢。
楊帆接收了季家祖宅,也接收了十幾家醫(yī)館,
然后才發(fā)現(xiàn)一件令他后怕不已的事情,
那就是季泰梅還沒有來得及實施的后手。
居然是……罌粟……
他為了季家醫(yī)館的生意,居然要向東海城大面積投放這種毒品……
等所有人都上癮以后,他季家醫(yī)館就真的可以扭轉(zhuǎn)乾坤了……
楊帆看著被截留下來的一箱一箱的罌粟,心底一陣陣發(fā)寒。
幸虧他沒有留手,否則這季家真要喪心病狂到拉著東海城來陪葬……
……
而已經(jīng)流落街頭的季家一家人,此時過的很是拮據(jù)。
季泰梅甚至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親自上街去擺地攤行醫(yī)。
這天他像往常那樣上街擺攤回來,卻看到自家租的小院子被一群人給圍了。
他心中暗暗覺的不妙,
果然……
這群人是賭坊來討賬的,他兒子賭癮又犯了,欠了一屁股賭債,
如今賭坊要來抓他兒子送到煤窯里挖礦還債。
季泰梅抬頭看了看天,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的大,
“別抓他了,抓我吧,我雖然老,可是懂點醫(yī)術(shù),賣到人販子手中,還能多賣點銀子。”
季泰梅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夫人和一雙兒女,居然沒一個站出來說話的。
一個個的看著他,就仿佛在看一宗貨物……
季泰梅這次是真心寒了……
“你們好自為之吧……”
留下這句話,季泰梅便被賭坊的打手鎖走了。
至于后來被賣到什么地方,便不得而知了……
至于他的一雙兒女,終究還是沒能過下安靜的日子。
一個把自己賭進去的賭徒……一個把自己賣了的風塵女子……
……
至此,季家,徹底從東海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