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范上攔住周其山:“老周,這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處理!”
“不,我必須要插手,范上,兄弟一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毀在丁長生手里,孔鯉若是不能為了你去求丁長生,我就去找冰塊和兇妹幫忙,這是帝星,不是青木星系,有的是手段對付他!”
周其山語氣堅決,打定主意要幫范上出頭。
這讓范上心頭暖暖的,但他還是堅定的搖頭,說道:“不必如此,需要你們出手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孔鯉那里,你不要去專門因為我的事去找他。”
“你——還是這樣自欺欺人!”
周其山無奈,嘴上說和孔鯉沒什么,但涉及到孔鯉的每一件事都有自欺欺人、欲蓋彌彰的味道。
還有那個孔鯉,嘴上什么也不說,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知道,也是一樣的自欺欺人。
“心劫勢能亂人心智,是心劫,也是心魔,你若是有什么不適,及時告訴我,別等到太晚了,想救你都沒辦法!”
周其山只能提醒范上注意。
“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范上笑道。
“對了,最近云景城不會太平,不止是我們從圣界返回的一些人,還有帝國的一些勢力都得到了消息,會派人前來,到時候肯定少不了沖突,你要注意安全。”
周其山鄭重的說道,他也是出身周家,帝國望族,對于大家族子弟的行事作風太過了解了,帝國平民對他們來說與螻蟻無異,生殺予奪,都在一念之間,即便是牧武司也不敢管。
“我明白。”
范上同樣了解,不說周其山這種帝國望族,就是云景城的那些大小家族勢力、集團幫派,也沒有人看得起普通平民,開口閉口都是賤民,恃強凌弱、仗勢非為都是尋常。
“最近我都在飛虎嶺,碰到了不少強者,那里異動越來越頻繁,應該是有人暗中推動,各大勢力都很小心。”
周其山說起最近的情況,范上也認真聽著:“一旦飛虎一族出世,即便有帝國派遣來的強者在,也肯定會波及到云景城,你要早作準備,發現不對,及時離開。”
“被鎮壓了兩千余年,飛虎一族還有強者嗎?”
范上疑惑,按照傳說,飛虎一族是在帝國建立之初被鎮壓封印,如今兩千多年過去,又能剩下幾頭飛虎?
“范上,你不了解,莫說是一個種族,即便是我們周家這種大家族,若是被強者封印兩千年,我也能好好的活著,有些強者的手段超乎我們想象,飛虎一族被鎮壓而不是被消滅抹殺,就說明了問題。”
周其山有意讓范上了解可能存在的危險,說了一些常人難以觸及的東西:“飛虎一族若出世,將會面臨兩個結果,要么臣服于帝國,要么被帝國消滅或者再次鎮壓,但最終結果之前,肯定免不了一場大戰,像我們這種只不過是來見見世面,其實根本無法參與其中,最多是有機會跟著長輩撈點好處。”
周其山雖然說的隱晦,但范上明白,飛虎一族出世,云景城必定受到波及,城中平民損傷肯定難免。
要走的時候,周其山忽然一拍額頭,怒道:“對了,云景城牧武司這個破機構還敢通緝你,我等會就過去拆了那破地方!還有盧文強那個混蛋,竟然把通緝令給我們都發了一遍,等我見到他非把他打成狗頭!”
范上笑了笑,知道周其山說到做到,盧文強卻是該揍,但他還是說道:“我確實殺了牧武司的幾個人……”
他將經過簡單一說,周其山笑了:“想不到帝國底層的牧武司這么會玩,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這覆雨翻云!還有你說的巫禁,出現在云景城這小地方確實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哪個高手暗中刻下的,至于古月神教,倒是不太可能。”
周其山倒是認為烏頭死前是在扯虎皮,古月神教也是龐然大物,又和帝國政府合作,做事不會那么極端。
“我的事你不用多管,等你忙完了,把我送出帝星就行了。”
云景城雖然在周其山這等大家族子弟眼中不算什么,但范上還是不想周其山和牧武司起了沖突,畢竟大家族和帝國政府之間的不睦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也不想周其山因為自己惹了什么麻煩。
周其山無所謂的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送走了周其山,范上獨自研究心劫勢對他的影響。
他開始修行,打出了新的動作。
三十六式動作,和之前的無一相同。
隨著他的動作展開,明顯感受到體內血液沸騰、骨髓翻涌、腦海激蕩,效果非凡。
他很快明白這三十六式動作的修的是什么,是換血、洗髓、養神!
但也在同時,他心煩意亂,心中雜念叢生,無法靜下心來。
“這是心劫勢的威能!”
范上心中了然,這種心煩意亂和叢生的雜念毫無來由,只要他一修行就充斥心間。
幸好他只是養生境,若是到了氣虛境,內氣運轉下,若還是這種情況,很容易造成內氣紊亂,修為會不進反退。
更為危險的是,他感覺那心煩意亂和諸多雜念縈繞不散,長久下去難免神智恍惚。
他停下來,準備離開,周其山拆不拆牧武司他不知道,但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換個地方。
……
小旅館的位置有些偏僻。
笑瞇瞇的韓宣站在街道一角,目光望著小旅館,身旁的陳錢脊背微微彎著,唏噓的說道:
“統領,你說范上平時看起來挺和善的一個人,怎么忽然間下手就那么狠呢?王浩、小宋、卡虎可是和他關系最好的,那個死狀真是慘不忍睹!還有那個烏頭,突然就從犯人變成統領了,不過轉眼就被范上殺了,這變化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呵呵,范上這個人看起來和和氣氣,骨子里藏著鋒芒呢,畢竟是上元書院出來的,哪那么簡單。”
韓宣似乎長了一副笑臉,范上能殺了王浩幾人,他十分意外,四人出手,又帶著誅妖箭,卻被范上反殺,這是他不曾想到的,不過,烏頭死了,他很開心。
從犯人轉眼成為牧武司的統領,而且一上來就搶他的人搶他的權,讓他很不爽,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烏頭的事,司長親自發話了,就是把他擼下去,讓烏頭頂替,他也不敢說什么。
只是那一天,笑瞇瞇的他臉色的笑容有些僵硬,陳錢等下屬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
可轉眼間,烏頭就死了。
韓宣舒服了,臉上的笑比之前更加自然了。
陳錢嘴里嘖了幾聲,道:“王浩幾人也是,一說追捕范上,搶著要去,或許是命該如此!誰能想到范上那么厲害呢?統領,聽說這次是有大人物提供線索,說范上藏在這里,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知道的多了,可能會影響壽命。”
韓宣明明笑著,話語卻有淡淡的冷意,讓陳錢脊背一涼。
韓宣頓了頓又道:“聽說是姓盧的年輕人,司長都要恭敬的陪著,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這次司長下令,必須把范上拿下,誰出了漏子,誰自己滾去給司長解釋,人齊了嗎?把我的話給弟兄們說清楚。”
陳錢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齊了,就等統領你一聲令下!”
韓宣笑著點點頭,道:“那便動手吧,范上窮兇極惡、實力不凡,就不要留活口了,免得弟兄們出現損傷。”
“是!”
——
剛走出門,范上就察覺到了不對,神念微動,覺察到了危險臨近,眸光如電,流轉之間,看到了熟悉的衣著。
牧武司的人來了!
范上心嘆,還是晚了一步,他帶著帽子,帽檐壓的很低,隨手將帽子摘下扔掉,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寂靜的街道上,范上踏步而行,街道兩旁、身后身前走出一道道身影,將他團團圍住。
眼眸掃過,都是比較熟悉的面孔,此時盡皆面容肅然,殺氣外露。
一十八人,真看得起我啊!
范上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沒有絲毫畏懼,目光平淡的看著前方,笑了笑,沖遠處的韓宣道:“為了對付我一個人,來了這么多弟兄,韓統領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
韓宣笑意盈盈的臉上流露出意外,暗嘆離開了牧武司的范上,竟好似潛龍出淵了一般,姿態從容、氣度非凡,面對如此絕境,絲毫不露怯色。
他笑道:“本來我也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看到你,我又覺得來的人少了。你的事,大家伙都清楚,但你終究是殺了王浩等人,犯下了大罪,死路一條,看在你曾在我手下做事的份上,你自盡吧,免得弟兄們動起手來你多受折磨。”
這次反倒是范上有些意外了,在牧武司時,只覺得韓宣此人是個笑面虎,如今從另一個角度看,發現此人挺有意思,竟毫不掩飾牧武司的下作行為。
他回道:“我也不想動手傷了弟兄們,不如韓統領就當沒來過,帶弟兄們離開如何?”
韓宣搖頭:“那不行,司長交代下來的任務,一定得辦妥了,你既然不愿意自己動手,那便讓弟兄們來幫你吧。”
話音落下,牧武司制式雙刃劍映射出寒光,范上左右兩人從街邊持劍襲來。
叮!
范上雙腳未動,上身后搖,雙拳左右揮出,砸落在劍身之上,叮當的響聲清脆悅耳,長劍朝他前方蕩開,他縱身躍起,雙腳橫踢,兩道身影橫飛出去,撞破街邊的建筑再也沒有爬出來。
范上再動,手掌抓出,撕裂空氣,發出咔嚓雷霆之音,抓住一人手臂一拉一拍,將人拍飛出去。
這時又有幾人圍了上來,或是持劍或是揮拳,籠罩他周身要害,他身體縱橫騰挪,體內有龍吟虎嘯之音,一拳一掌盡皆力大無比,將長劍擊飛,打來的拳頭與他的拳掌碰撞,就像是雞蛋碰到了石頭,骨碎血流,人影倒飛。
看著牧武司的眾人如羊群碰到了猛虎,被范上一拳一掌不斷放倒,遠在韓宣身旁的陳錢目瞪口呆:“他怎么變得這么強了?”
他心中吃驚,慶幸自己沒有沖上前,要不然怕也擋不住范上一拳。
笑瞇瞇的韓宣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倒下的下屬他并不在意,范上體內發出的聲響倒是讓他震動,他道:
“范上的實力有古怪,修為比離開牧武司時要弱,但一身力道強得離譜,不完全開辟四門無法抵擋!讓弟兄們撤下來吧,我親自動手。”
陳錢松了口氣,此時范上的雙手及衣袖都被鮮血侵染,十幾個牧武司的人能站著的只剩下了七個。
算上他和韓宣。
站在街中,已經沒有人敢出手了,范上抬頭看向走來的韓宣,此時的他,雙臂染血,雙腿、胸膛、后背都有傷口,面對十幾個人,他也無法做到毫發無傷。
好在未傷及要害,他還能站在這里。
但他知道,想要活著,真正要解決的是韓宣,氣虛境的韓宣!
韓宣笑著打量范上:“真是讓我意外!”
抬手一揮,元氣涌動,化作一只磨盤大的巨掌,巨掌凌空飛出,朝著范上拍落。
范上咧嘴一笑,道:“勞煩韓統領親自動手,我也很意外!”
他體內發出一聲吟嘯,渾身筋骨血肉顫動,力道凝聚于雙拳,猛然轟擊而出,與凌空而來的元氣巨掌碰撞,他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道從雙拳傳遞周身,整個人被一掌拍飛,砰的落到后方地面上。
雙拳鮮血淋漓,露出森白骨骼,雙臂顫動,渾身好似散架了一般,一口鮮血噴出,心中驚嘆氣虛境強者的厲害。
噗噗噗噗!
他還未起身,韓宣再次出手,元氣化作箭矢,將他雙手雙腳釘在地上。
“再強的養生境,也不過是養生境。”
韓宣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范上,只瞅了一眼,便轉身離開,淡淡的話語落入四周下屬耳中:
“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