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城,莊園內(nèi)。
戰(zhàn)斗已經(jīng)停止,范上一走,丁長生也不再出手。
再說,他雖然實力比二人強,但對陸同魚和刀客白也無可奈何,若二人真有個損傷,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三三兩兩的人群聚在一起,傳出的議論聲讓丁長生臉色很是難看。
“范上早就是個廢人,他真的破了心劫勢?”
“他出手時沒有絲毫受到心劫勢影響的跡象,看樣子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告訴你們,以后你們誰若是中了心劫勢,就找范上幫忙,心劫勢而已,垃圾心靈技!”
……
周其山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莊園,不時地響起。
丁長生面色陰晴不定,實在受不了了,最終拂袖而去。
“嘁!真當(dāng)心劫勢無敵了?不過是特殊的心靈技罷了,帝國生靈無數(shù),能破心劫勢的多了去了!”
周其山輕笑一聲,聲音遠遠落入丁長生的耳中,讓他挺拔的背影多了幾分凌亂。
……
眾人談興正濃之時,忽然天搖地動,狂風(fēng)席卷,所有人盡皆朝著遠方看去,一時間目瞪口呆。
云景城南方,一頭通天徹地的飛虎陡然出現(xiàn),血色的眸子如天上的圓月,籠罩天宇,四蹄踏地,橫貫千里,雙翼微微抖動,攪動漫天烏云。
莫說是云景城,只怕在附近幾座城池,也能夠看到這頭飛虎。
更可怕的是,這飛虎通紅的巨目正盯著云景城。
不管是在哪里,一眼看去,都會覺得這飛虎在看著自己,腦海一片混沌,幾乎要被奪去心智。
整個云景城,所有人看向飛虎,神智震動,不能自持。
只是頃刻間,城中便不知有多少人昏厥倒地,只有意志堅定或者有一定修為的人才能擺脫影響,但也不敢再看。
太大了!
這飛虎大得超乎了想象,渾身散發(fā)驚天兇煞氣勢,一眼看來,整個云景城就徹底亂了。
飛虎的虎爪若是橫掃,怕都會將云景城從地圖上抹去!
莊園之中,皆是強者,但此時也不免神情震動,面露驚駭。
“飛虎一族要出世了!”
“怎么會這么快?不是說起碼還有半月時間嗎?”
“有人在暗中推動,怕是動了什么手腳!”
……
眾人都是家世不凡,消息靈通,看到那驚天動地的飛虎身影,雖然驚駭,但并無太多懼怕,反而議論紛紛。
議論之間,各自收到了信息,匆匆離開。
他們都有族中長輩前來照護,都是來歷練或者尋找機緣的,不必擔(dān)心危險。
但此時的云景城,已然大亂。
范上走在人群中,他準(zhǔn)備離開云景城,但卻已經(jīng)走不了了,城中大亂,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已經(jīng)癱瘓。
好在,他兩條腿走路速度也很快。
云景城之南,通天徹地的飛虎法身,如天神一般矗立,俯視著云景城。
以西,是猗蘇山;北方和東方通向另外兩座城池,但十分遙遠,均在數(shù)千里之外,城中多數(shù)人都是在朝這兩個方向而去。
范上決定往北,到達另一個城市后,乘坐飛船離開帝星。
范上回頭看向南方,那飛虎法身遮天蔽日,口鼻似乎有氣息吸進呼出,四周無盡滾滾云氣翻騰,籠蓋四野。
飛虎眼眸血紅,微微眨動,有煞氣彌漫,范上不敢再看,匆匆穿過街道,但很快停了下來。
前方有人攔路,孔家孔熙,竟然這么快找到了他!
孔熙負手仰頭,望著遠處高大的飛虎法身,淡淡道:“飛虎一族,僅僅顯露法身,這無數(shù)賤民便惶惶如喪家之犬,而像丁長生、盧文強、周其山他們,則能入山尋找機緣,如此天差地別,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是為什么。”
范上心中一沉,回道:“我自然明白,像你、丁長生、盧文強之流,自恃出身高貴,張口閉口便是賤民,三句話不離家世,好時時彰顯自己的高貴,而我等平民,位卑弱小,可以敬你們、畏你們,對你們奴顏婢膝,但絕不能越矩,更不能有非分之想,你們可以給面子,我們卻不能不識抬舉。”
孔熙詫異的低頭看向范上,笑道:“沒錯,你看的很明白,可你做的卻很糊涂,覺得與周其山他們聊上幾句,引以為友,就能雛雞變鳳凰了?我妹孔鯉,天之嬌女,你賤民之身,也敢有非分之想?也配有非分之想?”
“呵呵,我很明白,但你卻不明白。”
范上淡淡的笑著:“我與孔鯉,本也沒打算有什么,可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我對她心慕已久,此生誓要娶她為妻,還請孔兄如實轉(zhuǎn)告!”
孔熙色變,冷聲道:“牙尖嘴利,死不足惜!許家主,動手吧!”
他話音落下,許正風(fēng)就從不遠處走過來,許勝男、許昌等許家強者也出現(xiàn),將范上圍住。
范上皺眉,想不通孔熙怎么還找來了許家對付他,看著許勝男臉上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一枚小挪移符。
“人呢?”
孔熙、許正風(fēng)、許勝男等人全都愣住了。
孔熙出身孔家,見多識廣,很快就想到了挪移符。
“他竟然有挪移符!哪來的?”
孔熙想不通,只以為范上得了些機緣,但想到范上說的話,他還是怒極,一介賤民,竟然出言玷污孔家天之嬌女,看來丁長生說的不錯,此人沒有對上位者的敬畏,必須要殺!
“便讓你多活幾日。”
孔熙心中起了殺機,只要范上還在帝星上,就要將他找出來殺掉,至于離開帝星?那想多了,孔家雖然遇上了麻煩,但還未傷筋動骨,嚴查所有離開帝星之人,再簡單不過!
“該死的!竟然又讓他跑了!”
許勝男氣急,俏臉像是被人踩了兩腳。
……
云景城西,猗蘇山。
范上出現(xiàn)在一座荒山上,他看看四周,很快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本想往北走,沒想到又來到了猗蘇山。
“說說而已,竟想要殺我!”
范上想及孔熙,這個時候,孔熙他們應(yīng)當(dāng)十分惱怒吧。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范上也知道,自己礙于身份,一直與孔鯉保持距離,畢業(yè)之后更是從未聯(lián)系過,今日說要娶孔鯉為妻,也是看不過孔熙他們所為,隨口一言。
真要娶孔鯉,那怎么可能,連一個孔熙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那偌大的孔家了,似孔熙這種修為的人,孔家怕是要以萬計!
拋開心中雜念,范上打算在這猗蘇山避一避,但這里不行,看向那飛虎法身,和在云景城沒有區(qū)別,他準(zhǔn)備再往西去。
還未動身,就看到那通天徹地的飛虎法身仰天長嘯,無盡云氣頃刻間消散,范上只覺漆黑的夜瞬間變得光明起來。
抬頭一看,天上三輪明月,兩輪黯淡,只有一輪半月如峨眉一般,大放光明,好似一只眼睛,死死盯著飛虎嶺。
“月輪!”
范上驚呼,沒想到飛虎一族出世,竟驚動了月輪。
帝星之上有三個月亮,但帝國之人都知道,其中兩個月亮是真的,另外一個半月,乃是一件恐怖的殺器,傳聞是開國圣者煉化了一尊無上強者,將其放在帝星之外,由皇室操縱,既可對內(nèi)又可對外,守護帝星,護衛(wèi)皇室安全。
月輪出現(xiàn)如此動靜,顯然帝國皇室也在關(guān)注飛虎嶺。
飛虎法身仰天嘶吼,隨后,東西橫貫千里的飛虎嶺轟然震動,形似飛虎的山嶺瘋狂拔高,山石草木簌簌而下,整個飛虎嶺如巨虎一般站立起來。
遠隔數(shù)百里,范上就看到幾道巨人身影,上下翻飛,猛烈出手,氣勢彌漫,讓他都感覺心底發(fā)涼。
砰的一聲,范上腦海轟鳴,登時失聰,但眼睛還能看,看得他張著嘴巴,大為震撼。
只見又有強者出手,一拳打爆了那通天徹地的飛虎法身,更是將站起的飛虎嶺攔腰截斷,中間數(shù)百里盡皆抹去。
怒吼聲響起,來自飛虎嶺地下,一只虎爪天柱一般從地底探出,一把將出手之人攥在爪子中,拉進地底。
皎皎夜空中,范上眼眸映著遙遠處的戰(zhàn)斗,不時有光芒炸裂,璀璨奪目,又有巨大的飛虎被斬掉腦袋,同樣有強大的人影被虎爪穿胸而過撕成粉碎。
“這種強者,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我一百次!”
良久之后,腦中轟鳴消失,范上震撼自語。
相隔太遠,他只能看到巨人般的身影廝殺戰(zhàn)斗,有人影,有飛虎,激烈、慘烈、猛烈,不斷有身影被擊殺,血肉橫飛。
被鎮(zhèn)壓了兩千年,飛虎一族一點不弱,強大得超乎范上的想象。
他看得心馳神遙,忽覺身后有異動,回頭一看,卻見身后山坳處密密麻麻的巫禁散發(fā)光芒。
“這里也有巫禁!”
范上驚呼,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猗蘇山各處均有巫禁亮起,若是他能站在虛空之中朝下觀望,就能夠看到,無數(shù)巫禁圍成一圈,將整各飛虎嶺圍在其中。
頃刻間,范上感覺眼前的虛空顫動,遠處飛虎嶺中,一道道人類身影再也顧不得廝殺,盡皆沖天而起,遠遠逃離開來。
嗡!
眼前空間泛起漣漪,范上只覺流光如線,鮮艷多彩;腳下震動,身體猛然處于超重的狀態(tài),似乎在急速向上移動。
“怎么回事?這是超維度飛行?”
范上頭皮發(fā)麻,超維度飛行是帝國飛船快速星際飛行的模式,帝國無數(shù)星域、幅員遼闊,只有靠超維度飛行,才能快速從一個星系到達另一個星系。
可現(xiàn)在,他并不在飛船上,超維度飛行是怎么出現(xiàn)的?
巫禁!
范上瞬間明白了,古月神教刻下巫禁,為的是將飛虎嶺送走,離開帝星!
大手筆!
此時,帝星之上,飛虎嶺的所在,包括半個云景城、廣袤的猗蘇山徹底消失了,原地出現(xiàn)的是深達數(shù)百丈的巨坑,飛虎嶺那里更是深不見底。
帝星之上,從此多了一個巨大深坑!
巫禁帶著飛虎嶺、半個云景城以及大片的猗蘇山山脈,橫跨宇宙,消失不見了!
可,讓范上驚悚的也在這里,因為他在巫禁之上動了手腳,若是影響了原有巫禁,導(dǎo)致超維度跨越失敗,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