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絲絲的無地自容
時姣接過手來,放到兩人的中間,語氣緩緩地和他討論起來。
徐瑞南則是默默地坐在了時姣的對面。
他微微瞇起眼,不招搖的趁機(jī)打量著時子謙。
剛才時子謙的動作和反應(yīng),時姣并沒有注意到,但并不意味著,他也沒有看見。
如果說,在此之前徐瑞南還對安澤益的話有所懷疑,現(xiàn)在卻是完全相信了。
時子謙那下意識的舉動,以及渾身在瞬間緊繃的肌肉,都不是普通人應(yīng)該有的。
他一面朝著問自己點什么菜的時姣說了一句“你們決定就好”,一面拿出了手機(jī),督促下巴的人加快速度,盡快查出時子謙背后的隱秘之處。
一頓飯下來,時姣對時子謙的戒心卻少了很多。
她發(fā)覺他對自己和徐瑞南的態(tài)度都特別謙卑,尤其是對她,有種說不出來的熱情。
時姣將這種行為理解為——他也許真的和時軟軟不一樣,是珍惜他們之間兄弟姐妹的情誼的。
“你現(xiàn)在認(rèn)真工作就好了,大哥那邊,我會慢慢勸他的。”
她抬起手,下意識的把時子謙當(dāng)成小孩兒,想拍一拍他的頭。
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時子謙的實際年齡其實比她還要大上兩歲。
一直到她伸出手去,發(fā)現(xiàn)要夠到他的頭頂其實是有些艱難的時候,才訕訕地收回了手。
現(xiàn)在的時子謙,渾身上下充滿了親和力,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她差點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旁邊的人微微一頓,旋即垂下了腦袋。
……?
時姣茫然地看著他,他抬起頭來,沖著她眨眨眼,又重新低下了頭去。
她這才明白過來,愉快的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
然后兩個人對視著笑了起來。
徐瑞南:“…………”
一孕傻三年。
回去的時候,時姣和時子謙走在前邊,邊走邊說話,徐瑞南跟在后邊。
他仔細(xì)觀察著時子謙的一舉一動,包括他的步伐和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試圖從中發(fā)現(xiàn)些什么。
“我知道,我在國外待了太長時間了,一直都沒回來過,大哥對我有戒心,也是正常的。”時子謙說著話,語氣有些傷感:“就連你……我知道你是想對我好,但也是不可避免的生疏。”
時姣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喉嚨一哽。
“哪有這樣的話……”
即便她嘴上否認(rèn),但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
再加上,除了太久沒見過面這個原因以外,時子謙的出身,以及安澤益的話,都讓他們很難立刻就像普通的姐弟一樣熟悉起來。
“沒關(guān)系,只要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的就好了。”他微微一笑:“只要清楚這一點,我的內(nèi)心久已經(jīng)很感激了。”
時姣在那種信任的眼神當(dāng)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無地自容。
把時子謙送回去以后,她和徐瑞南也回了頂層。
一進(jìn)辦公室,他就似笑非笑地看了時姣一眼:“你和他相處的還不錯哦?”
時姣嘆了一聲。
“他也是可憐,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親就去世了,然后獨自一人生活在國外。”她戳了戳徐瑞南的胳膊,說道:“你也知道吧,他小時候的性格是什么樣,對比一下現(xiàn)在,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哎,都是生活磨合出來的呀。”
時子謙剛出國的時候,只有十幾歲。
他那個時候性子就孤僻,大概也是沒少被人欺負(fù)過,才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這副玲瓏的樣子。
徐瑞南道:“他的母親,是時家的第三者,難道你就不怨恨嗎?”
“他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我和他怎么去計較呢……”
說是不怨恨,當(dāng)然也不可能完全做到。
但人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擁有理性,可以不為沖動而做出錯事。
時子謙攤上那么一個母親和姐姐,也是倒霉。
“姣姣,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徐瑞南沉聲道:“這個人挺奇怪的,我覺得他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尤其是,時姣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但他一直盯著,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總覺得,時子謙對待時姣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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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溫伊寧特意給時鐸燉了一盅鴿子湯。
時鐸喜歡喝,而且有營養(yǎng)。
但就算是再好喝,也不能經(jīng)常喝。
于是溫伊寧也給他控制著時間,大約每半個月可以允許他喝一次。
時鐸看到端上餐桌的鴿子湯,長嘆道:“今天又有口福了。”
溫伊寧挑了挑眉:“哪天的飯不好吃,你說出來,我改進(jìn)一下?”
為了照顧時鐸那個嬌貴的胃,她幾乎每一天都是親自下廚的。
“那倒沒有。”他迫不及待的從湯里撿出來一個肉塊,啃著吃,一點兒形象都不要了:“就是今天這個湯,特別好吃。”
溫伊寧瞪了他一眼。
“吃飯不要說話。”
“那又怎么了?這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她瞬間覺得哭笑不得。
“原來,只要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就可以不遵守自己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飯桌禮儀了呀?”
時鐸“嘖”了一聲。
“是啊,這不正說明,我把你當(dāng)自己人嗎?”
溫伊寧無話可說,只勒令他快點吃,吃完再說。
時鐸無奈,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再加上這鴿子湯的味道實在是吸引他吸引的不得了,當(dāng)下也顧不上繼續(xù)耍嘴皮子了,利落的吃了起來。
吃完了飯。時鐸陪著溫伊寧一起收拾碗筷。
他們難得有一天能夠這樣閑下來,時鐸便給別墅里的傭人都放了一天的家,家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有一件事情,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yīng)該讓你知道。”
他幫著把兩個碗拿到水池邊,有些嚴(yán)肅的開了口。
溫伊寧倒是不意外,很快就接話道:“是姣姣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時鐸挑眉,他記得自己之前一直沒有和溫伊寧提過這件事情。
“是姣姣找過你了?”
這丫頭,他明明說了,讓她不要輕舉妄動的,她又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