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帝挑眉：“怎么又想著要了？”

　　“昭仁郡主追求者頗多，兒臣想借圣旨清一清那些桃花。”顧野淡淡開口。

　　天乾帝：“……”

　　還得是你啊。

　　他腹誹著顧野，還是寫了一道圣旨塞給自家兒子。

　　不管怎么說，也算是了卻他一樁心愿了。

　　那小丫頭看著聰慧，日后定能好好跟著老二打理蜀中。

　　……

　　翌日，顧野請了都城最好的媒婆，提著一對大雁帶人親自上門提親。

　　玉家人：“？？？”

　　顧野看上玉小五了？！

　　這這這……

　　老夫人一臉的淡定。

　　當初和顧野商量讓他起飛庇佑玉家之后，顧野提出的條件便有想要她們家嬌嬌兒做新婦。

　　她想著顧野成為朝中肱股之臣后，迎娶玉明衣也未必是一件壞事，有權有勢有錢，能護得住人家小姑娘。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顧野竟然還是南唐皇室。

　　雖然不想嬌嬌嫁入皇族，但都是答應下來的事情，不能反悔吧。

　　顧野來拜見自己時，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老身只有一個條件，殿下迎娶嬌嬌之后，不可寵妾滅妻。”

　　她們玉家雖為商賈世家，但也不怕事。

　　嬌嬌若是在顧野那受了欺負，她就是和皇室拼的頭破血流也要讓她的孫女回家。

　　“若能取到玉家小五，晚輩必定將她放在心上千嬌百寵。”顧野溫聲。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拋卻身份，無論容貌才華，顧野都是頂尖兒的。

　　給嬌嬌挑了這樣一個郎婿，她應該會高興的罷。

　　“你可曾告知嬌嬌？”老夫人問。

　　“稍后便去府上。”顧野作揖。

　　“好。”

　　……

　　納彩之后，顧野帶著十白他們縱馬去往郡主府。

　　這會兒的玉明衣剛剛用過午膳，正在梅妝的陪伴下蕩秋千，忽然走進來一個家仆，對著玉明衣作揖道：“郡主，秦王殿下來了，請您去花廳一緒。”

　　權臣大人來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起身提著裙擺一路小跑過去。

　　“四哥哥！”

　　顧野正在喝茶，隔著老遠便聽到小姑娘的聲音。

　　他抬頭朝前看去，小姑娘顛兒顛兒跑進來，眼睛蹭蹭的亮。

　　“四哥哥今日怎的來郡主府了？”小姑娘一下撲到顧野懷中，屬于少年的沉水香一下子就闖入鼻尖。

　　見她眉眼彎彎，顧野也跟著勾起了唇角。

　　他放下茶盞，撫了撫玉明衣的腦袋，溫聲道：“今日我去玉府提親了。”

　　“哦哦，啊，提親？！”玉明衣瞳孔一震。

　　她以為權臣大人會過些日子再提親的，卻不想權臣大人的速度竟然這么快。

　　能不快嘛，畢竟顧野等這件事等了很久很久啦。

　　“怎么，嬌嬌不愿做哥哥的新婦？”顧野挑眉。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玉明衣耳朵一紅，“只是沒想到四哥哥的動作那般快……”

　　顧野笑，想起某個人，忍不住目光一深。

　　少年微微俯首，吻了吻玉明衣的額頭，聲音低沉：“我怕夜長夢多。”

　　他害怕，若不能早些將玉小五娶回家，他的玉小五就又要被人拐跑了。

　　“我會一直陪在四哥哥身邊的。”玉明衣緩緩抱住顧野寬大的手掌，將掌心的溫度遞了過去。

　　顧野笑：“哥哥送你個東西。”

　　“什么呀。”玉明衣好奇地歪了歪頭。

　　顧野不緊不慢地從袖口中取出圣旨，笑吟吟看向前者：“昭仁郡主接旨。”

　　圣旨？！

　　玉明衣一頭霧水地叩首：“臣女聽旨。”

　　“奉天承運，朕之皇子楚珩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滿二八，有金陵玉氏女，為一品昭仁郡主，品貌端莊，秀外慧中，二者門當戶對，故朕下旨欽定其為二皇子之正妃，擇日大婚。”

　　顧野念罷，低頭看向呆住的小姑娘，朝她伸出手去：“玉小五，還不接旨。”

　　“臣女接旨，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玉明衣回過神來，叩首拜過，從顧野手中小心翼翼地拿過圣旨，仰頭看著對面一身矜貴的少年郎：“四哥哥……這是官家賜給我們的圣旨嗎。”

　　“嗯，父皇賜婚，天定良緣，誰也改不得。我想著要是祖母不同意，便將圣旨拿出來。她同意了，我便拿來與你。”顧野頷首。

　　其實是用圣旨告訴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

　　玉明衣鼻子一酸，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想哭。

　　顧野見她眼睛紅了，不免挑眉：“好端端的哭什么，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玉明衣搖搖頭，吸了吸鼻子，將圣旨緊緊抱在懷中，聲音有些許的哽咽，

　　“就是感覺……好像很久之前的一個約定，忽然就兌現了一樣。”

　　顧野怔怔，失笑。

　　嗯，確實兌現了。

　　“好嬌嬌，不哭了。”他彎腰伸手，為她拂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嗯嗯。”

　　……

　　秦王上門提親，求娶昭仁郡主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

　　人人傳他二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般配得很。

　　也有人嫉妒玉明衣一介商賈出身，不過得了個郡主封號，便能與眾人眼中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結為夫婦，那可真是高攀了去。

　　也有人聽聞玉明衣和顧野的事兒后黯然神傷——他們沒機會啦。

　　問名納吉時，顧野和玉明衣的朋友，乃至楚萋萋紛紛攜禮前去祝賀。

　　對于兩人成一對這件事，楚萋萋很是高興。

　　倒是不語聽到這事之后，第一時間想起了自家主子。

　　他辦完軍中差事，回到鎮南王府。

　　府中沒有幾個家仆，顯得分外冷清。

　　主院中有一株亭亭玉立的枇杷樹，那個少年站在枇杷樹下，如珠如玉的眼靜靜望著掛在樹梢的一只青銅古鈴。

　　遠方微風徐來，鈴鐺搖曳，清脆聲響。

　　“殿下，今日……”

　　“我知道。她要成親了——”桑年垂了垂眼睫。

　　若是他出現的早一點，再早一點點，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那殿下……”

　　“京中已無牽掛，收拾細軟，明日回白麓城吧。”

　　有顧聽云在，他一定能夠保護好她。

　　“喏。”

　　風起，枇杷樹隨風搖曳，伴隨幾聲青銅古鈴，響徹在這寂寥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