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田俊又搖了搖頭:“要不,近藤君還是先唱一遍吧。”
歌是好歌,但鐮田俊還是有些吃不準,紙上得來終覺淺。
因為這首歌太新了,是目前的樂壇所沒有的曲風。
“有吉他嗎?”
助理貼心地遞了把木吉他過來,音都是已經調好的,直接彈就是了。
春彥毫不怯場,抱著木吉他就開唱了。
這個時候無論是歌手還是偶像,在出道前都經過刻苦的訓練,遠不是后世那個只靠炒作修音p圖假唱的年代。
所以春彥的唱功是不缺的,杰尼斯的新人培訓可不是草臺班子,加上天生高亢清亮的嗓子,略帶一絲磁性,在中高音領域有著肉眼可見的天賦。
與此同時,在技巧方面,春彥融合了原唱力宏哥的唱腔。
所謂無論你怎么唱,都唱不過原唱。
這其中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春彥也只是盡可能的重現,然后再融入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演繹。
一曲唱完,鐮田俊瞠目結舌,驚呆了。
如鉆石般璀璨的音色,近乎無暇的技巧,絕對不流俗于現階段樂壇的city-pop演繹。
儼然有了自成一家,一代宗師的征兆。
按捺住心頭的震撼,避免一時的盛贊讓眼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因此驕傲自滿,迷失了方向。
他此時心上突然有了一種責任感,一定要保護好這樣的好苗子,這可是j-pop的未來與希望啊!
飯島智臉上的嚴霜化掉了,之前她聽說那件事的時候,心里立即升起對近藤春彥的不悅之情。
只不過她現在也是剛剛擔任經紀人,而恰巧近藤春彥又是她負責的第一個藝人。
所以她暫時選擇了忍耐,而現在又看到制作人的反應,她的心里是又驚又喜,已經把之前的那點齟齬拋到腦后了。
有實力的人在哪里都會受到尊重。
全公司都知道,近藤春彥有點傻,又不通人情事故,經常莫名其妙得罪人,所以組合“近藤三重唱”原地解散單飛之后,田原俊彥和近藤真彥兩位成員被爭得雞飛狗跳,唯有近藤春彥沒人想接手。
如果不是社長梅麗點名,飯島智也不想接下這燙手山芋,剛開始她還嘗試過能否變廢為寶,畢竟春彥身形臉蛋都還不錯,走模特的路線也不失為一種選擇,結果……又把雜志社的編輯給得罪了。
之后她就選擇了認命,偶爾幫春彥接一些龍套的角色,一心都放在大熱組合少年隊的身上,希望能夠從少年隊的采訪負責人轉為經紀人。
就是目前的少年隊經紀人干得正好,和成員的感情深厚,她一個外來者,年紀輕,資歷淺,已經不抱多少希望。
經紀人還是得和手下的藝人一起成長起來才行。
這是她現在的感受,然后突然蛻變的近藤春彥給了她一絲驚喜和希望。
“好了,先就這樣吧,詞曲先放在我這里,等我編好了曲子,你就來錄音。飯島桑,你得趕緊跟進啊,讓公司先把預算撥下來,確定下發布日期和行程,還有一張單曲碟一首歌肯定不行,近藤君如果沒有別的作品了我就——”
被春彥的才華所感動,鐮田俊開始主動操心起春彥的個人第二張單曲來。
“我還有。”春彥這里可不缺歌,李白斗酒詩百篇,他杯酒歌千首。
“真有?”
“真有。”
“現在帶在身上嗎?”鐮田俊仿佛看見一個絕色美人出現在眼前,突然就迫不及待了。
“沒有,我明天給您帶來吧。”
哪怕是抄,也是需要時間的。
“那好,那我就期待你的存貨了。”
“不會讓老師失望。”
“有自信就好。”
“鐮田老師,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關于編曲方面,我有一點自己的理解,想向老師請教。”
春彥是盡量還原原曲風味,可不敢把經典給毀了。
“好說,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飯島桑,不如一起出去吃飯吧?”
鐮田俊主動邀請道。
飯島智欣然頷首。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附近的一家料理店,兩位大人喝酒,春彥自己喝茶。
酒酣耳熱之際,鐮田俊好奇地問道:
“除了出道前杰尼斯的訓練,你之前在哪里學的音樂?”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總是一語中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春彥的遭遇要是說出去能把人嚇人,在社長梅麗面前也只是推給寺廟祈福,將自己的變化和神佛連在一起。
子不語怪力亂神,老一輩人對這方面還是有幾分敬畏的。
但現在怎么說呢?
“小時候被媽媽逼著學過幾年的鋼琴,可能與這方面有些聯系吧。”
推到小時候,應該就沒問題了。
“看來近藤君的家教很好啊,有一位充滿藝術品味的母親,你哥哥在歌唱方面也有著出類拔萃的天賦,對歌曲的理解,通常能夠將一首歌曲的精華詮釋出來,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而春彥你的創作才能更是令人驚艷!”
多喝了兩杯,鐮田俊就壓抑不住自己對春彥的欣賞之情了,連看向美少年的目光都充滿了熱忱。
一邊還拉著春彥的手。
……
幸好飯島智借口家中有事,提前結束了這次聚餐。
不過離開前,飯島智卻突然湊近咕噥了一句:
“之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以后別什么事都捅到社長那里,這樣讓我很難辦。”
近藤春彥一下子清醒過來,被室外的冷空氣一吹,直視飯島智的目光,沒有任何心虛地解釋道:
“確實是我孟浪了,以后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無論有任何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和智姐說。”
“真是個乖孩子!阿姨把你教育得真好。”
飯島智拍了拍春彥的胳膊,本來想摸頭的,只是春彥個子太高。
最后是坐計程車回去的。
回到公寓,正在地板上做俯臥撐的近藤真彥問道:
“你干嘛去了,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和明菜——”
“我寫了一首歌,受到公司賞識,已經決定給我發第二張單曲了。”
“你……寫歌?”
近藤真彥從地上跳起來,拍了拍掌上的灰塵。
兩個單身漢的公寓,能有多干凈?
春彥傲然揚眉。
近藤真彥也沒把弟弟寫歌的事情放在心上。從小一起長大,成長教育背景一樣,春彥有什么樣的才能是他不知道的?
他把注意力放在春彥手里的吉他上面了。
“這把破吉他你哪來的?嘖嘖,都掉色了,你看還裂了個縫,用透明膠粘起來,太寒磣了吧?”
春彥沒說話,珍而重之地將這把舊吉他掛在墻上。
近藤真彥砸了咂嘴,雙臂抱胸,不以為然。
“想學吉他就和我說啊,我給你買把新的,大牌的,你這帶出去也沒面啊!”
“這不是用來彈的。”
“難道是看的?”
“差不多,你天天瞻仰就是。”
“莫非這把破吉他還有來歷?”
“會長大人年輕時候——”
“啊,我想起來了,這就是公司大樓里面掛著的那把吉他,我說怎么有點眼熟,你哪來的?”近藤真彥驚疑不定。
“你干媽送的?”
“她干嘛送你不送我?”
“你還吃醋了?”
“不行嗎?話說我都把明菜妹妹讓給你了,你怎么就這么不知足呢?”
看著近藤真彥一臉哀怨的樣子,春彥哭笑不得。
“行了,別演了,我給你說說這把吉他的來歷。然后呢,你以后就別提明菜了,你都把我坑慘了!”
“怎么會,她如果真的喜歡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哥倒是挺自信。”
“你說呢?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哪個女人能夠抵擋?我說弟弟,一會不見,你翅膀好像硬了,連哥哥我都敢懷疑了?”
“豈敢,哥哥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海神一般的人物,愚弟的內心只有欽佩和向往,豈會有不敬之情!”
“你也別給哥我在這里演了,這把破吉他的來龍去脈,還不速速給我如實道來!”
……
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最后,近藤真彥叮囑道:
“烈女怕郎纏,她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都已經給你了,機會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弟弟,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