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家拿不到貨？”

　　剛好下課，陳放正大光明地回了條信息。不等林娜回復，他想了想，跑出教室直接撥通了林娜的電話：“五家都拿不到貨嗎？”

　　“嗯。”

　　“什么時候開始提不了貨的？”

　　“前天就開始了。一開始分銷商那邊還能讓人遞出來，現在遞都不給遞。更絕的是，這些老太太竟然跟著他們的員工到了郊區的倉庫，然后堵著倉庫抗議。”

　　“云清怎么說？”

　　“她已經聯系了東北其它城市的分銷商，結果目前合作過的分銷商那兒，全都發生了類似情況，想來是約定好的。事態緊急，她和她哥已經離開冰城，分頭去處理這件事了。”林娜回道。

　　陳放又問：“冰城這邊的處理不了嗎？”

　　“這邊鬧得最兇了，抗議的人也多，云總說試過了，解決不了。”

　　“行，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掛了電話，陳放心神不寧地回到教室。

　　這么大的手筆，是茂達從中搞鬼不會有錯的，而且很可能是葛氏兄弟起的頭。

　　上回長宏化玻獨自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事態不嚴重，主要是那些老太太收得錢少，鬧得不夠兇，而且那些人相對來說比較講理。

　　這種事情，分圈子的，往往是一群老人都慈悲，要么就一群不講理。

　　就是被戳穿了，不講理的通常也不會認的，或許會鬧得更兇。

　　最主要的是，周正他們三個沒那么多錢。要是換成茂達，就是一批老人被糊弄走了，馬上就有另一批補上。

　　甚至于，這些老太太可以跟分銷商所在的小區沒有任何干系。

　　“掛爹，這事兒咋辦？”

　　沒咒念了，見五米之內沒人，陳放低聲問。

　　一陣奇癢過后，陳放瞄了眼監控，然后把兩只手都攤開伸到眼前。就見右掌掌心出現了兩個字：

　　放松！

　　“放松你妹呀！”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貨，說什么都白瞎。

　　都急得快要撓頭了，竟然還讓放松。

　　拍了拍臉頰，陳放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或許，掛爹說的放松，就是自己想辦法。

　　如今解決問題的途徑，就只剩下跨省訂貨了。

　　但是這些貨五花八門，一個單子上的貨不知道要從多少賣家那兒訂貨。而且這邊剛訂完，下一個單子可能還重復了。

　　可要說每樣都備個幾十份吧，倉庫根本裝不下。

　　就是現在找倉庫，不少產品都需要訂制，一等十天半個月都到不了貨，這其中最可能延期到貨的是玻璃器皿。

　　而玻璃器皿在實驗用品中占的份額，那是相當大的。

　　況且異地訂貨，假貨太多，質量參差不齊。德光和長宏現在供的品牌，都是經過客戶驗證后才被選擇的。

　　真要是網上訂貨，就是把葛氏兄弟用來對付德光和長宏的方法，自己給自己用。

　　這些低端產品，牌子繁雜，最容易出質量問題。

　　所以，此路不通。

　　“還有一個方法。”

　　聽見上課的號角聲，陳放轉身進了教室。

　　這個方法，就是聯系東北以外的分銷商，每天把單子統計一下，讓這些分銷商配好貨發快遞。

　　只是云清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且茂達敢這么做，想來已經給各地的分銷商知會過了。

　　畢竟，國內大部分實驗用品市場，都是茂達的。他們的合作伙伴幾乎遍布全國各地。

　　而且，這兩種跨省訂貨的方式，都有個問題。

　　每個單子至少都要等三五天，還不一定等得到，一般客戶沒那個耐性，有少部分一天都不能耽誤。

　　要是敢耽誤，人家就敢換經銷商，沒得換，就自己從網上訂，只讓長宏給代開發票。

　　若是讓客戶習慣了這種訂貨方式，那就趁現在關門吧，養員工都養不活，更別提賺錢了。

　　經銷商賺的，就是差價。

　　客戶直接聯系廠家，曉得了訂貨價，以后免不了每一款產品都跟廠家的價格做對比，然后討價還價。

　　而且許多實驗產品價格昂貴，客戶就是想自己訂，也掏不起那個錢。

　　不能解決客戶用貨的問題，也可以直接關門了。

　　思前想后，就只有異地從分銷商那兒訂貨這一條路，而且還是下下策。另外就是，要是茂達跟他們打個招呼，這條路也走不通。

　　又等到課間，給云清打了電話確認，這條路果然走不通。

　　思前想后找不到出路，弄得陳放都沒心思“學習”了。

　　到了下午放學，還是一點兒轍都沒有。

　　沒心思吃飯，陳放背著舊書包回到向陽小區，然后把自己關了起來。

　　“放松什么呢？”

　　身上掃了掃，實在沒轍之后，陳放又將關注點放在掛爹給的提示上，“你能不能提示得明顯一點兒？”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掌心沒有任何反應。

　　“咚咚咚！”

　　約莫一個小時后，門口傳來敲門聲。

　　焦躁地打開門一看，就見莫小雨正站在門口，“叔叔，咱們去射箭吧。”

　　以前家里窮，娛樂活動少，這一有機會射箭，小丫頭直接就迷上了。

　　“你們去吧，我有點兒事沒解決，沒心情。”陳放說完，就要關門。

　　沒想到莫小雨眼疾手快，作得一手好死，直接把小手塞進了門縫里。

　　“你不要手了嗎？”陳放有些惱怒。

　　“嘿嘿嘿，我還沒來得及多想，手就伸出來了。”莫小雨笑了笑，露出豁豁牙，然后一推門抱著陳放的胳膊晃道：“走嘛！”

　　“小雨，別鬧了！”

　　分銷商那邊斷貨的事情，莫靈素已經從林娜那兒聽說了。她從來沒見陳放一放學不吃飯就把自己關起來過，曉得現在事態很嚴重。

　　弄不好，長宏就要關門了。

　　在莫靈素看來，那是陳放的心血。

　　“放松一下嘛！”莫小雨嘟著嘴，“這幾天你和叔叔都沒跟我一起去過箭館。”

　　“原來是他喵的這個放松。”

　　一拍腦袋，陳放只覺得自己笨。辦了情侶卡后的那兩天，莫小雨也來敲門讓出去放松的。

　　“放松放松，走！”

　　陳放心情大好，拿上手機關上門來到客廳，沖莫靈素道：“別看了，四級及格就行。”

　　“是你說要比一比的，怎么，認輸啦？”莫靈素冷哼一聲道。

　　陳放挑了挑眉道：“這么說，那個你輸給我，就要和我單獨吃飯看電影的打賭，你接了？”

　　“我是不可能輸給你的！”莫靈素揚了揚白凈的下巴。

　　“那就走啊，不耽誤這一會兒，除非你怕了。”本著能耽誤一會兒是一會兒的原則，陳放用起了激將法。

　　“走就走，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