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長平街化玻店。

　　自三個送貨員被收買后，每天早上跟張璋一起拉貨到分店的，就換成了姬壯壯和李月娥。

　　眼下倉庫已經快搬空，為防止茂達的人直接找人來堵門，陳放暫時不打算備貨。今天這車，是最后一趟。

　　“村長，聽月娥說，前天晚上，你去射箭了？”

　　見陳放來到店里，姬壯壯借著到飲水機接水的名義，湊到了陳放面前。

　　“是啊，怎么了？”

　　“那你去射箭的時候，是高高興興去的，還是苦著臉去的？”姬壯壯心里有個疙瘩，不解不暢快。

　　“你問這個做什么？”陳放手里翻動著送貨單，頭也沒抬。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叔叔！”

　　還沒等陳放作答，棉布簾一挑，莫小雨和莫靈素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有幾筆賬要報，莫小雨又不上學，莫靈素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就帶了過來。這是早上，莫靈素跟陳放說過的。

　　瞧見姐妹二人，姬壯壯想到了李月娥說的箭館里的事，眼皮跳了跳，“這二位是？”

　　“這是咱們這兒的兼職會計莫靈素，也是我的房東。”陳放介紹道：“這是她妹妹，莫小雨。”

　　“還是咱們這兒的未來老板娘！”林娜酸了一句。

　　“咳咳。”

　　見莫靈素神色冷凜地盯著自己，陳放沖林娜道：“別胡說，不等我畢業，咱們就該換辦公室了。所以，這里未來的老板不是我。”

　　“……”林娜心說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

　　“哥哥好！”莫小雨連忙打招呼，然后又沖林娜和陶然道：“兩位姐姐好！”

　　“好好好，哎呀，小妹妹冷不冷？”陶然對莫小雨喜歡得不行，恨不得抱起來親兩口。

　　莫小雨揚了揚戴著棉手套的手，搖了搖小腦瓜：“不冷！”

　　粉嘟嘟的小臉，一點兒沒有被凍傷的痕跡。

　　悄咪咪出了店，姬壯壯找到了李月娥：“媳婦，你去看看，店里來的倆人，是不是你在箭館見到的年輕女人和小女孩。”

　　“都跑到店里來了？”因為姬壯壯的懷疑，李月娥也覺得莫小雨是莫靈素的孩子。

　　至于莫靈素，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保養得都好。

　　扒開門簾往里瞅了瞅，見兩人背對著門，李月娥也假借喝水進店轉了一圈，然后來到另一間店面沖姬壯壯道：“是她們倆。”

　　“人家那是姐妹倆！”姬壯壯道：“以后不要胡說！”

　　“不是你說的嗎？”

　　“好吧好吧。”

　　弄明白了莫靈素和莫小雨的關系，姬壯壯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不過還有個心結沒打開，他打算有時間再找陳放問問。

　　今天沒有選修課，但是陳放沒等到莫靈素報完賬，就拿著一個文件夾，獨自一人離開了。

　　來到丁字路口，他上了一輛途經德光大廈的公交車。

　　“也不知道，勝達是怎么在茂達的代理權攻勢下活下來的。”

　　對于這個問題，陳放從前天晚上，一直揣在心里到現在。但是他跟勝達那邊又沒有熟人，覺得還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一定程度上，這屬于商業機密。

　　車上人不少，沒地方坐，陳放只能站著。

　　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一個多小時后，終于停靠在四方街站。

　　下了車，陳放晃晃悠悠走向德光大廈。

　　隔著老遠，就看見唐嘉麗從對面走了過來，想來是來找云清的。

　　每次在這里碰見的時候，唐嘉麗既沒有坐公交車，也沒有開車來，很可能就住在附近。

　　頓了頓，陳放沒有走進旋轉門，而是原地等著，想跟唐嘉麗一起進大樓。

　　“又失戀了？”

　　從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唐嘉麗垂頭喪氣的，沒留意到陳放。聽見陳放的聲音，她有精無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是你啊！”

　　對于陳放剛才的話，唐嘉麗只是聽見了聲音，沒有聽清內容。

　　嘆了口氣，陳放沒再說什么，跟著唐嘉麗走進大廈。

　　“該怎么開導她呢？”陳放不是情感專家，要不然早就追到莫靈素了。但是接觸這么久，他已經把唐嘉麗當成了普通朋友，想安慰幾句。

　　正這時，掌心突然傳來一陣奇癢。

　　“嗯？”

　　看著掌心大大的黑色感嘆號，陳放有些懵圈。他有些失神地回憶了一遍，才想起來剛才是想開導唐嘉麗。

　　“為什么這個時候出現感嘆號，是無法開導？”

　　就在納悶的時候，兩個人進了電梯。

　　“看什么呢？”唐嘉麗往陳放掌心看了看，“什么都沒有啊？”

　　“什么都沒有？”

　　剛才心里有事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及時將手收回，所以被唐嘉麗看到了掌心。

　　然而，黑色的感嘆號明明還在。

　　“難道別人看不見？”

　　想到這兒，陳放又想了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怎么快速幫姜小石提升武力值？”

　　“！”

　　又是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這是怎么回事兒？”

　　正想著呢，兩個人出了電梯，來到云清辦公室。

　　敲了敲門，兩個人被云清邀進辦公室。

　　“麗麗，怎么了又？”云清沖陳放笑了笑，然后關心起唐嘉麗。

　　“臭男人臭男人！”唐嘉麗忽然找到能傾訴的人，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管陳放在不在一旁。

　　“以后別輕易喜歡上一個人，先從普通朋友做起，觀察觀察再做決定。要不然，很容易傷到你自己。”

　　一把將唐嘉麗攬入懷里，云清也替唐嘉麗總是遇人不淑感到難過。

　　說起來，唐嘉麗也是命苦。

　　談了五個男朋友，對方不是隨便玩玩，就是腳踩兩只甚至多只船，要么就像沈俊彥一樣，是為了接近云清。

　　感情維持時間最長的，也才半年。

　　“我以后不談男朋友了，有你就夠了！”口中這么說，但是唐嘉麗還是禁不住哽咽起來，情緒也在一點點釋放。

　　“這不是能開導嗎？”

　　攤開手看了看掌心，陳放似有所悟：“難道說，跟我沒有直接利益關系的事，掛爹不回應？”

　　忽然想起來想拯救德光時，也彈出了感嘆號，陳放不由恍然，神色也有些古怪。

　　合著德光不是無法拯救，而是跟自己沒有直接關聯。哪怕德光倒閉了，也能通過梁麗華搭上勝達，使得長宏不會倒。

　　以為德光無法拯救，然后讓云氏兄妹建廠和拓展冰城外的業務，屬于誤打誤撞。目前來看，參考勝達那邊，這一步德光是走對了。

　　如果不是理解有誤，陳放也不會去找樸秀峰幫忙，也就難以發現茂達的真正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