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辦公室那間店面，正巧李月娥也回來了。她瞧見陳放，忙道：“村長，我有件事想私底下跟你說?！?p>　　“好。”

　　點了點頭，陳放又來到了店外。

　　越接近年關，天氣越冷。

　　雖然是個大晴天，但是太陽斜射得厲害，陽光照在身上，幾乎感受不到暖意。

　　冰城這地方，就是不下雪，無人問津的角落里，地上也能看到積雪。只要沒人清理，有些地方一整個冬天，雪都不帶化的。

　　這氣候，許多南方人難以適應。

　　也因此，無論是工程大學還是工業大學，都是北方的學生居多。

　　就這兩天，陳放他們班有個粵東的沒注意保暖防護，都凍面癱了。

　　可是陳放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挨凍越精神。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屬哈士奇的。

　　從花壇邊上抓了把雪，放在手里搓了搓，瞬間神清氣爽。

　　看見陳放身上還帶著幾分孩子氣，李月娥嘆了口氣道：“村長，你看要不讓壯壯繼續送貨吧，不然我們倆就只能到別處找工作?！?p>　　雖然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李月娥和姬壯壯都覺得勉強是塊經商的料，但是為人太固執，認死理。

　　就比如這個強迫姬壯壯學機修，簡直不可理喻。

　　“我已經給他安排了別的任務，還是學機修，但是不用去跟德光的機修師傅接觸了?！标惙乓仓?，姬壯壯有些受打擊。

　　“真的？”李月娥大喜，最近一到晚上，她能明顯感覺到姬壯壯的精神變化，跟以前比起來，大有不如。

　　“當然是真的。”

　　陳放拍了拍手，把手里殘存的雪拍掉，又抓了一把，然后道：“月娥姐，有個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p>　　“什么事？”

　　“有個業務，需要到別的省去跑，不知道你……”

　　“不去！”李月娥斬釘截鐵道：“除非壯壯也去?！?p>　　“那好吧，我再找別人?！?p>　　村里來的這些女人中，李月娥算是跑業務這方面最出眾的。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陳放也不強人所難。

　　至于姬壯壯，跑業務太“屈才”了。

　　正這時，曹婧回來了。

　　“婧姐！”

　　打發走李月娥，陳放沖曹婧招了招手。

　　“老板！”曹婧加快腳步，到了陳放面前。

　　看周圍沒人，陳放道：“婧姐，我跟人合伙開了個廠子，有些業務過完年要去外省跑，也有可能年前就要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是以后都要跑嗎？”曹婧問道。要是以后都不在冰城，她內心還是有些抗拒。

　　如果是個男的，或許巴不得幾個月不見老婆，少受些約束。

　　“不是，如果把這些客戶集中到一起，一個多小時就能跑完，問題是他們分散在全國各地?！?p>　　陳放耐心解釋道：“這些客戶非常重要。你要多花些心思，讓他們每一家都記住你，哪怕是隔上半年，也要有個印象，知道咱們可以給他們提供什么產品，免得再去跑第二次?！?p>　　“那我聽老板安排?！辈苕核闪艘豢跉狻?p>　　“你一個人可以嗎，不行的話，我再派個人跟你一起去?！?p>　　“只要不是偏遠山區，沒有被拐賣的可能，我一個人就夠?！辈苕号牧伺男馗?。

　　“不偏遠，有些地方比冰城繁華。算了，我還是找個人陪你去吧?！闭f著，陳放低下頭，尋思誰合適。

　　女的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是挺不方便的。

　　萬一出了事，他這小半年就白忙活了。而且人命只有一條，再多錢也換不來。

　　只是再找個女的吧，可能被盯上的目標反倒變大；要是找個男的，店里沒有能讓陳放放心的，也沒有跑業務這方面合適的。

　　“老板，我老公想換個工作。”曹婧有幾分羞赧，“要不，我讓他陪我去？”

　　“那這樣，你讓他到咱們這里來，看喜不喜歡這份工作。如果他愿意留下來，以后出差跑業務，你倆一起去?！?p>　　陳放笑著道：“如果只是這回讓他陪著你去，差旅費我報了。”

　　“那謝謝老板！”曹婧本來覺得自己一個人跑業務，都有些多，還擔心隨時被開掉，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陳放這么爽快。

　　“沒事，以后業務多的是，你不用擔心沒事可做?！?p>　　“嗯嗯嗯?！?p>　　“對了，這件事要保密，不要跟其他人提及，包括林娜?！?p>　　自打嚴瀾知道梁麗華給自己投了錢，陳放就知道店里還有茂達的人，或者是那種可以輕易被收買的員工。

　　化工廠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話，陳放只想讓有限的幾個人把它和自己聯系到一起。曹婧這個人的嘴，他還是信得過的。

　　“明白！”

　　“去吧，什么時候要出差，我提前幾天通知你。”

　　“好！”

　　本來下班有些疲憊，這會兒曹婧反倒又來了精神，心說老板怪不得又開店又開廠的。她就覺得，陳放這個老板，跟以前的那倆就是不一樣。

　　“鈴鈴鈴！”

　　正準備進店，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嚴瀾的。

　　“喂！嚴教授。”

　　“我覺得，咱們可以換個思路?！眹罏戦_門見山道。

　　“您說。”

　　關于建廠，陳放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只能聽嚴瀾的。這一點，嚴瀾也心里有數，但是陳放畢竟是老板，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知會一聲。

　　“你不是說，德光也打算生產分析純的試劑嗎？”

　　“是?！?p>　　“所以啊，咱們可以只提純，從德光那里進分析純的?！?p>　　聽陳放不說話，嚴瀾接著道：“雖然這樣的話，原材料成本貴了一些，但是可以省出不少設備的錢，多開幾條提純的生產線。等以后資金雄厚了，再考慮工業制備的事?！?p>　　“這個……”

　　陳放當然明白嚴瀾讓這么做的好處，但是他擔心的是，如果依賴德光，以后又是個軟肋。

　　現實中，十幾年的好友都有鬧掰的時候，更別說生意場上臨時的合作伙伴。

　　“你放心好了，國內生產分析純試劑的廠子多得是，哪怕被茂達擠壓得生存空間銳減，也還有七八家?！?p>　　作為一個資深的老狐貍，嚴瀾當然明白陳放擔心什么，“哪怕是你跟德光鬧掰了，這些廠子也都倒閉，隨時添加生產線都來得及，那個可比提純簡單多了，需要的投資也相對較少。”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