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幾里,男子在一片小石潭邊停下了腳步。
“各位,”他謙和的向看向自己的三人,點了點頭,“在下要在此處與各位分別了。”
輕舞看著行蹤神秘的男子,心中不免遺憾。她還有許多疑問還沒有解開,若是一別,可能再也解不開了。“先生不同路了嗎?”她垂眸輕輕問道。
男子笑了笑,“姑娘不必傷感。若是真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
輕舞愣了下,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還未請教先生的姓名!”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璆鳴。”男子頓了頓,然后抬眸凝視著女孩,“姑娘可知其意思?”
輕舞喃喃回應道:“美玉……”
聽到了答案的男子向輕舞溫和的笑了笑。隨后,便轉身離開。
與璆鳴分別后,三人繼續上路。
辰燁依舊走在最后。他默聲的盯著眼前女孩有些心不在焉的背影。“那個璆鳴就是個陌生人,但小舞倒是與他熟絡。”他低聲嘀咕道。
辰燁語氣中的酸味,輕舞怎么聽不出來。她撇了撇嘴,“行了。我知道他是陌生人,但是我總覺得即便陌生人也該有些善意吧。”
“善意?”辰燁挑了挑眉,“我不覺得在人家臨走時,還問人家名字叫善意……”
輕舞翻了個白眼。她很清楚自己的確有些“殷勤”,但那也是因為心中的疑問太多。而辰燁那是反應過度了。為了讓辰燁能夠閉嘴,輕舞向自己走在身前的哥哥撒嬌道:“三哥,你評評理嘛……”
身前的辰桓一直沒有出聲。他從內心也是對那個璆鳴有些戒備,不過那人的表現也沒有太出格。與小五的對話…辰桓總覺得他在暗示什么……
“小五,”辰桓平靜的開口問道:“三哥覺得你對于璆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輕舞抿了抿嘴。最終輕聲回道:“是有些感覺…但我不確定………”
辰桓思考了許久,“以后還是遠離陌生人吧。”
三哥的語氣堅定,這讓輕舞啞了聲。“好吧好吧。”最終,女孩妥協了,“我以后不多嘴了……”她嘟著嘴,向前走去。
對不起,小五。辰桓凝望著妹妹較小的背影。很多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又走過一段深山密林,三人已經接近了他們中州邊境的目的地——位于東洲南邊的太山。太山之下有著一座平靜的村莊。那里有著一些趕農的百姓。
三人路過農田,田中的人起身警惕的望向他們。
輕舞悄悄的向前來到哥哥身旁,疑惑的問道:“他們是怎么了?”
辰桓悄聲向輕舞解釋道:“估計是我們獵妖師的身份。”
“嗯?我們的身份怎么了?”輕舞不解。
“太山以前有只妖獸。”辰燁幾步上前來到輕舞的另一邊,神神秘秘的對女孩說道:“那只妖獸禍害了太山幾百年,當地的村民苦不堪言。后來,終于有一位獵妖師把那只妖獸給獵殺了。”
“那不是好事嘛?為什么這些村民……”輕舞轉頭看向辰燁。
“因為那只妖獸是蜚。”
辰燁的回答,讓輕舞一驚。“蜚不是那只壬級大妖獸嘛。書上說,那只妖獸長得像牛,白首蛇尾。死后,讓整片山林枯死、河水干涸。還引起了瘟疫,當地的村民好多無家可歸。”
“嗯哼。”辰燁點點頭,“所以,對于村民來說,殺了那妖獸還不如不殺。因為若是不殺,好多人都可能還活著。”
“這…怎么知道……”輕舞輕聲反駁道。
“是啊。沒人知道,蜚會不會繼續禍害村民。”辰燁垂眸看向田間的農民,“但他們不這么想。”他重新看向女孩,“所以,不用去理會別人,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那樣太自私了。”辰桓在一旁嚴厲的反駁道:“只顧自己的感受,那么若是傷了別人,那也無所謂嗎?”
辰桓的反問只引得辰燁聳聳肩,“自然是不能傷害旁人。可若旁人傷了你,你為了他,也要忍氣吞聲?”
辰桓一時語塞,但他依舊怒視著辰燁,表達著對這個觀點的反對。
輕舞凝視著少年。他眼神中的鎮定與堅毅,深深的刺激著她的內心。少年的話,讓輕舞總覺得有些別扭。做自己想做的,不去理會他人感受真的好嗎?還是說,為了他人,而犧牲了自己……
“喂!你們幾個!”遠處的怒聲,打斷了三人。“待在這里做什么?快走!這里不歡迎獵妖人!”喊話的人是個中年人。他穿著破爛的衣衫,站在褐黃的泥地中。手中拿著生銹的鋤頭。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瘦小的孩子,縮著頭,悄悄望著他們。
輕舞眺望著那對父子,若有所思。
辰燁瞥了眼男子,懶懶的大聲回道:“知道了。我們會走的。”他回頭看向輕舞,“走吧。沒必要和他們有多的接觸。”
輕舞依舊與父子對望了一小會兒。最終,在哥哥以及辰燁的呼喚下,跟上了他們。
兩日后,他們終于到達了演武大會的舉辦地——北號山丘氏的九鬿宮。
“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大長老看見與他們匯合的三人,頗為高興的說道。
“路上可一切順利?”宗家大公子辰坤平淡的詢問道。而他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辰燁的身上。
“順利。”辰燁笑著沖自己的哥哥說道:“順利得很。”
聽了弟弟的回答后,辰坤才移開視線,“那便好。你們好些休息。演武大會明日便舉行了,你們要準備好。”
輕舞在丘氏侍童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臥房。謝過侍童后,她推門走進房間。迎面吹來一陣涼風。她哆嗦了下,定睛望向屋內。只見,連鋪上坐著冷著臉的辰汐。而她的面前低頭站著另一個女孩。從背影上,輕舞認出,那是同樣贏了預選賽,與他們一起前來參加大會的辰樺。
辰汐抬眼看向走進屋的輕舞,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可她仍然柳眉倒豎,威嚴的坐著。
輕舞對于這樣的氛圍感到窒息。她籌措了半天,終于問道:“那個……是發生了什么嗎?”

一碗不辣雞絲
蜚: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