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楠樹心道。
雖然他從來沒有過射擊的經驗,但是第一次持槍、瞄準,他顯得格外的冷靜。
楠樹正在慢慢的熟悉五指之間手槍的質感……冰冷的觸感、堅硬的質地、略微沉重的槍口。
他手中的槍口漸漸停止了晃動,穩定的瞄準了地上仰躺著的那兩具黑影。
“不過……”楠樹不禁升起一絲疑慮。
在劇情之中,這些“喪尸”就算是被特警用自動步槍爆頭、打成了篩子也依然能夠“生龍活虎”。子彈似乎只能延緩它們的行動,而無法完全的將它們擊殺。
“也許,只有使用鈍器破壞它們的腦袋,或者……使用銳器斬斷它們的脖頸或者四肢,才有可能徹底的制止它們的行動。”楠樹暗暗思索。
另一側,修女麥緊緊握住了胸口前的銀色十字架,口中不斷的念著一段神秘的圣文經典。洛克和阿尼斯則分別接過了一柄消防錘和消防斧。
詭異的氣氛讓所有人不自覺的感到忐忑不安。
眼鏡男子咽下了一口唾沫,心底狐疑——這幾個神秘的留學生到底在等待什么?他們到底是誰?
人群中,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十分的緊張,正在拉扯她母親的長裙衣角尋求安慰。
楠樹用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這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穿著淡綠色的連衣裙,很可愛。但是她的嘴角卻有一排極為細小的咬痕。和帕布洛以及地上的那兩名昏迷者一樣,這個小女孩也是一名潛伏的感染者。
此刻,昏暗的大廳中除了可怖的呻吟聲之外,卻并沒有發生愛倫、楠樹等人“預料”出現的最差的情況。
傷者們還并沒有“變異”。
只不過,他們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加惡化,口中不住的往外冒著血沫,可能,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眼鏡男子這時候鼓足了勇氣,說道,“這兩人現在傷得很重,再這樣下去不管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因為流血而死亡。大廳旁邊有一間醫務室,我是一名實習大夫,能不能讓我先把他們送進醫務室進行止血和做一些簡單的包扎處理?”
“你叫什么名字?”愛倫問道。
“麥克。”
麥克指向了大廳的另一側,在那里有一條漆黑的甬道。公寓是A、B棟式的雙樓解構,醫務室的位置便是在B棟的大樓之中,也就是甬道的對面。
楠樹注意到,在通道的上方有一道厚重的防火卷簾門。如果落下,便會將A、B棟完全的隔絕開。
“不。”愛倫搖了搖頭拒絕,他淡淡的對麥克笑道,“現在大家還不適合分開行動,你可以在這里為他們處理傷口。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得用手銬把他們都銬起來。”
麥克不再言語。
床鋪與醫療室的一些用具被推入了大廳,兩名傷者被抬至了床上,然后被手銬銬在了床頭。
楠樹的眼神頗為疑慮,他覺得單純的手銬并不保險,于是不知從何處尋出了一條粗繩,“龜甲縛”一般將二人牢牢的固定在了床板上。并且為了防止突生的“意外”,楠樹撕下一些碎布,在二人的口中塞上了卷成“口球”狀的布條。
在場的眾人看到楠樹的所作所為后皆有一些莫名的癡呆,因為他簡直就像一個手段熟稔的“變態”!
愛倫等人也有一些微微的錯愕。
楠樹回頭笑道,“這些措施很有必要。”
說罷,他又使用了一種自己曾經在書中學到過的“卸顎法”,將二人的下巴徹底的卸下……
麥克開始為傷者處理傷口。
消毒、清理、止血、縫合。
大廳的角落中,洛克靜靜的觀看了一會后,突然冷冷的對麥克說道,“你就算為他們處理好了這些傷口,但是也已經影響不了他們的結局。”
麥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睛,疑惑道,“結局?什么意思?”
“呵呵,再過一會,他們就會變得和剛才攻擊他們的那位老女人一般,瘋狂、暴躁。這是一種會令感染者變得狂暴的病毒,病毒的傳染性極強。也許,那個女人已經通過惡心的唾液將病毒傳染給了這兩個人。”洛克淡淡嗤笑。
眾人聽完這番話,大覺震驚。尤其是帕布洛,他的傷口此時仍然不斷的在向外滲著血,他不覺捂住了傷口,試圖讓流血止住。
這時,一陣劇烈掙動的聲響!
麥克未及反應,面前,一道黑影倏忽間向自己撲來。
但是自己的脖頸處傳來的卻是一道十分柔軟的觸犯。
“口球”和下顎松軟的肌肉讓面前依然變異的喪尸無法對麥克完成一次成功的咬合,它便像親吻一般栽到了麥克的胸懷里。
麥克汗毛豎立,被嚇的接連后退出十數步。
若不是預先設下的幾道保險措施,他已經被病床上暴起的這道黑影咬去了自己脖頸處的一塊肌肉!
他喘著粗氣,心有余悸。
被緊緊束縛住的那道黑影更加猛烈的掙動了起來,他們的軀體在床上不斷的扭動和掙扎,脊柱和四肢關節都在一股狂暴的巨力之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弧度。他們意識不到軀體的疼痛,布滿血絲的瞳孔惡狠狠的瞪視著眾人,充斥著一種惡意和欲望。
這幅場面令麥克瞿然驚悚,“他們的表現……確實……是和202號房的伊茲女士身上出現的癥狀極為的相似,這難道是一種新型的狂犬病嗎?”
一堆年老的夫婦面面相覷,陷入沉默。先前的小女孩害怕的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母親的懷抱里,這幅恐怖的畫面讓她低聲抽泣。微禿男子陷入了迷惘,望向外界,公寓已經被封鎖,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所以……外界才會將我們封鎖在這里……”安琪拉此刻若有所悟,“可是,我們很多人并沒有被感染啊!”
楠樹掃過這些人的表情,他們似乎已經了解到了這種病毒的可怕之處,恐懼已經漸漸的替代了他們最初時的混亂。
接下來,便是繼續用自己所知曉的信息繼續引導他們,因為在人群中還有一兩處不穩定的因素存在著。
“病毒的感染性極強,并且,有一點可以肯定。”楠樹頓了一頓,他的視線慢慢投向了此時大廳中另一個被咬傷的人,“被感染者者咬過的人,哪怕只是輕微的傷痕,也有極大的概率會感染上這種病毒。”
當楠樹口中的最后一字落下時,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此刻正扛著攝影機的男子,帕布洛。
“滋滋……”
公寓中的燈光開始明滅不定,帕布洛臉上的驚恐正像海綿中的水一般向外不斷的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