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王稱心喃喃道。腦子里快速地閃過二人的對話。
片刻,王稱心回過神,雙目含淚,一臉悲痛,哽咽道。
“難道大哥,死了?怪不得我問父親,大哥的下落,他顧左言右始終不肯說?是誰?到底是誰害了你?大哥?弟弟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二叔!你說,兇手是誰?”
“當”的一聲,阿二再也忍不住,手指敲在王稱心的腦袋上。
瞧瞧,這說的是什么話?腦袋里長豆了?秀逗了?是怎么想的?阿二被王稱心驚人的腦回路氣蒙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咒你大哥死呢?小老二,你這個混球!”阿二劈頭蓋臉罵道。
“大哥沒死?那你剛才說大哥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還說讓我好好想想,沒抓住你說的重點?”王稱心收起心中的不安,看向阿二。
“是啊?我就是這么說的。”阿二攤開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我以為你說的重點是隱秘的地方。然后我這幾年都沒見到大哥,問你們都說不知道,這,我這才以為是你們怕我傷心,瞞著我大哥的死訊呢?”王稱心吭吭吃吃道。
“你這渾樣,你是這么想的?”阿二粗獷的濃眉深深皺起。
“不然呢?”王稱心心虛道。
“我說的重點是時間!時間!”阿二把拳頭緊緊握著,復又松開。
平時挺機靈的,怎么現在成豬腦子了!真想把他敲成豬頭。
“時間?”王稱心疑問道。
“你幾年沒見你大哥,這時間還不夠長久嗎?你們家成年之后有一個歷練,你知道吧?”阿二見王稱心傻成這樣,沒救了,那就直說了。
“歷練我知道啊,過些天我成年之后我也要去的。”王稱心點頭道。
“那你想過沒有,你歷練要幾年?”阿二斜著眼睛看了王稱心一眼,嘲弄道。
“幾年,這怎么可能?”王稱心不信道。
“不可能?那你大哥怎么還沒回來?”阿二噓了一聲,反問道。
“這......大哥肯定是去辦別的事了。對,就是這樣!”王稱心反駁道。
“少拿這種蹩腳的理由搪塞我,你自己相信嗎?”阿二鄙視道。
“我......”王稱心底氣略有不足。
“你爹不告訴你,是怕太打擊你了,導致你連去的勇氣都沒有。而我,在乎這些嗎?我又不是你親老子。”阿二滿口不在乎地說道。
“您之前怎么不說?”王稱心不甘道。
“時機未到,自是不能多言。現在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你說我送你的這些東西是不是好東西?你是不是用得到。現在還想要嗎?不要,我可帶走了。”阿二裝作要拿回禮物,對著王稱心戲弄道。
王稱心抓緊自己的禮物,到手的東西交出去那是不可能。
“若您說的是真的?我可以選擇不去嗎?”
“要是我當家,你肯定不用去。但是,你覺得你父親那里,你說的通嗎?”阿二對著的王稱心嗤笑道。
不用問,阿二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王天逸的眼中,規矩可是大于天的!
“要不,我現在偷偷溜走?二叔,你可以幫我嗎?”王稱心一想到歷練的變態,臉色就變得慘白慘白的。
五年啊,要是二叔說的是真的,那大哥的歷練時間就是五年。
這歷練的任務到底是什么?有這么變態嗎?看這樣子,任務要是不完成,這個時間還要加長。
根據二叔的性格,他從未騙過我!這件事九成九是真的!
可憐子閔阿姐苦等大哥五年!
不對,那豈不是我與小妹的約定也無疾而終了,難道小妹也要等我五年。這也太殘忍了吧。
“我勸你最好放棄這個想法。不然,你大哥就是前車之鑒。”阿二想起大少爺,就覺得好笑。
到底是年輕啊!自己偷溜不算,還拖家帶口帶著王子閔一起走。好的不學,學人家私奔。
也不想想,胳膊能扭過大腿嗎?小綿羊能逃過獅子的饕餮大口嗎?
沒走多遠,就被王天逸給抓了回來。本來兩年就差不多能完成的歷練,硬是生生的加到了五年。至今還在外漂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說怎么辦?二叔,你可要幫我。”王稱心無奈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阿二想了想,開口說道。
“您這不是消遣我,跟沒說一樣。”王稱心翻了翻白眼。
“廢話少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強大,才能力破萬法。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幾天好好跟我學功夫。”阿二訓斥道。
“嗯,好吧。”王稱心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之前教你那幾招,打一遍讓我看看,有沒有進步。”阿二背負雙手,后退一段距離,把場地留給王稱心。
“二叔,你可看好了!”王稱心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扎起架勢,盡情表演。
奪命虎拳!
第一式,猛虎下山!
第二式,餓虎撲食!
第三式,虎尾橫掃!
第四式,虎嘯山林!
......
一套虎拳,被王稱心打得虎虎生風。如同一只猛虎,盤踞山林。或撕,或咬,或躍,或吼。神態一一顯現,端的不凡!
清水劍法!
第一式,水波瀲滟!
第二式,柔情似水!
第三式,水利萬物!
第四式,上善若水!
......
似柔實強。柔時風平浪靜,善于萬物,強時波濤洶涌,浸人心魄。一套平凡的劍法,被王稱心用出不一樣的精彩。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陰陽和合,圓潤無缺。
王稱心想了想,干脆把自身的所學全部全部使出,讓二叔指點迷津。一個人埋頭苦練,終究不過是閉門造車。
戮神三刺!
二指神通!
嬌月身法!
無影神腿!
霹靂鐵掌!
......
“好功夫!沒給你爹丟臉!”阿二看著王稱心一段一段的施展著自身的所學,開口稱贊道。
期間也幫助王稱心改善了幾個錯誤的招式。
“總體來說,還不錯!看得出來,你是下過苦功的。但還要繼續的練,努力的練,練個百遍千遍的,最好是把招式練進本能里,這樣永遠都不會出錯。”阿二總結道。
“同時你要記住,招式練的再好只是花架子,能打敗人的招式才是最好的。接下來進入實戰演練!你全力向我出手!”
“那您小心點兒,我可出全力了,二叔。”
“盡管放馬過來,我要是后退一步,就算你贏。你贏的話,我就撇下這張老臉,去向你爹求個情,放你一馬。”阿二不懷好意地誘導。
瞬間,王稱心就像打了雞血似的,雙目放光,熠熠生輝。
“二叔,先接我一招”
“猴子偷桃!”王稱心出其不意,率先偷襲。
“大鵬展翅!”小子奸詐,阿二罵道。
“雙峰貫耳!”
“猴子撈月!”
“黑虎掏心!”
“乳燕歸巢!”
......
“噗,二叔,你使詐。你用內力了。”王稱心暗罵阿二卑鄙。
“好了,這次演練,你表現的還不錯。有時間了,二叔帶你去闖蕩江湖,見見血,就更好了。”阿二叫停王稱心。
心中暗道,小老二進展神速。十六歲不到,招式已純熟至此。剛才那些有瑕疵的招式,現在已經了然于胸。這份悟性,百年難得一見!
要不是自己剛才親手幫他改正,自己也不相信!
小老二也就是年輕,內力顯得薄弱。二人轉手間,已過百十來招。再打下去,也不見得誰輸誰贏。見狀阿二內力凝聚,微微一吐,王稱心登時被震退很遠。
看著一臉不服的王稱心,阿二喟然長嘆。
颯颯少年,雄姿英發!
目不斜視,斗志昂揚!
自古英雄出少年!
竟讓正值壯年的阿二生出一種錯覺。莫非,我老了!
歲月如刀!刀刀置人老!
阿二晃了晃腦袋,趕走心中的遐想。古來少年天才數不勝數,半路夭折的,江郎才盡的,才華埋沒的應有盡有。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強的。
阿二看到王稱心驚人的悟性后,心中更是喜不自勝。一定要保護他。
得虧殺手已經死了,要不然,阿二不介意讓他上西天之前,嘗嘗牢房中“滿漢全席”的味道。
聽阿四說,殺手好像有個很厲害的爹。家主這幾天正準備對付他。
也罷,茶馬古道那邊的事先緩一緩。先跟隨家主一起,把殺手他爹先處理了再去。
“小老二,你爹那邊,我會去說的。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我盡力而為。還有,你的天賦不錯,武學招式也十分嫻熟。
但是,你要切記,武學是需要勤加苦練的!萬萬不可懈怠。”阿二說完,留下王稱心在廣場上練武。獨自走出廣場,吩咐下人,改換行程。
“什么情況?怎么忽然就走了?”王稱心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二叔?二叔?......”連叫三聲,也沒見阿二回頭。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什么?算了,不管他了。”
阿福這小子,聽說昨晚被他老子錘了一頓,到現在還起不了床。
阿壽這幾天神神秘秘的,到處找不到人。
算了,那就只剩阿祿了。
王稱心找到阿祿,拉著他陪自己練武。
阿福,阿祿,阿壽,乃是王稱心貼身的奴仆。
阿祿,人如其名。奢愛讀書,對武學不太感興趣。其武功,屬于三腳貓之流。
如果有別的人選,王稱心是不會把阿祿抓來當陪練的。讓他陪練,簡直和木頭人沒什么區別。
要說真有什么不同,區別就在于打在木頭人身上手會很痛,打在阿祿身上,手沒那么痛。如是而已。
十招之后,阿祿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無論王稱心說什么都不再起來。
揮手讓阿祿回去,王稱心收起阿二送來的禮物。走到廣場邊上的練功房內。雙腿盤膝坐下,入定起來。
沒想到王稱心這一坐下去就永遠起不來了。
2022年6月2號,王稱心練功走火入魔,猝死!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