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夔翎將羅煙步修至小成之后,便時不時的往谷口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繞開那些谷口弟子的視線,偷偷的跑出去。可惜那谷口守衛(wèi)森嚴(yán),全是頭戴黑笠之人。譚家這些頭戴黑笠之人,實力皆在結(jié)丹境以上。
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夔翎發(fā)現(xiàn),只有黃昏時分,才是那谷口守衛(wèi)最松懈之時。彼時,只有兩名結(jié)丹境的弟子在把守谷口,不過這個時間并不長,只有半個時辰左右。
黃昏,只見一道黑影或隱或現(xiàn),飄向谷口的大石后面,緩緩現(xiàn)出身形,正是夔翎。這是他那羅煙步剛剛小成的效果。谷口站的兩名結(jié)丹境弟子,左邊守衛(wèi)道:“見鬼了,我怎么感覺有東西飄過來了!”
右邊守衛(wèi)道:“你天天疑神疑鬼的,誰會來這里。也不知道天天在這里守著干鳥,又沒個人來,浪費時間罷了。”
左邊守衛(wèi)道:“自有萬毒谷開始,就有這個規(guī)矩,要不然,咱們?nèi)f毒谷怎么能是大陸上最神秘的家族呢。”說罷“嘿嘿”一笑。
右邊守衛(wèi)笑道:“少他娘扯淡,還不是咱們修煉的這毒功。”說到這,“哎……”的嘆息一聲,似有說不出委屈。
夔翎在地下?lián)炱鹨粔K巴掌大的小石頭,“倏”的擊向?qū)γ娴难卤凇?p> 左邊守衛(wèi)驚喝:“誰!”
右邊守衛(wèi)道:“喊什么,能有什么,不定是他娘的哪個搗蛋鬼,戲弄咱們呢!等我過去把他揪出來。”說罷,兩人呵呵一笑。右邊守衛(wèi)大踏步向聲響處走去。
夔翎見右邊守衛(wèi)離去,將冥蟒拿在手中,撫摸了一下道:“小家伙,等會靠你了,偷偷甩他一尾巴。”冥蟒眼睛一亮,隨即歡快的點著小腦袋。
夔翎將冥蟒放在地下,悄聲道:“去吧。”
小冥蟒像一條小蟲子一樣,在地上爬行,但速度奇快。眨眼間已到了谷口那守衛(wèi)身邊,那守衛(wèi)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啊……”的一聲,向后倒飛出去。
夔翎眼見時機(jī)成熟,忙展開羅煙步,幾個閃爍,已出現(xiàn)在谷口外面。小冥蟒“倏”的躍上夔翎手腕,忽聽谷口內(nèi)傳來一陣驚呼,“他娘的,誰干的!”
“咳……快去通知執(zhí)事,有人逃出谷去了。”
夔翎方逃出生天,一刻也不敢耽誤。羅煙步不停,一路前行,蒼翠老林,他也不辯方向,只顧向前奔命。抬頭時,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一牙皎月,高懸天際。聽著周圍的蟲鳴,鴉聒,心中稍定。忽聽那天際幾道破空之聲,夔翎忙向一旁的深草之中躲去。
不多時,只見空中數(shù)名煽動著黑氣之翼的黑袍黑笠之人,駐足片刻道:“分開找!”
夔翎知道譚家人一般都是晚上行動,除非有什么大事,才偶爾在白天現(xiàn)身。若在白天現(xiàn)身,那事情多半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所以,夜晚行動,反而是最不安全的。
夔翎躲在大樹后,用茂草將身掩了。他也不是要睡覺,而是靜靜等待黎明。
夜深清露冷,八極門戶閉。夜是漫長的,當(dāng)天邊那一抹啟明亮起的時候,大地仿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折騰了一宿的譚家人開始慢慢撤退,一道道黑氣光束,時不時的在天邊掠過。
當(dāng)晨曦的光芒降臨時,夔翎終于在草中露出頭來。喃喃自語道:“身上這衣服太顯眼了,換下來方好。”他小時候就出生在山里,知道很多在山中生存的技能。比如,他毫不猶豫的將黑袍脫了下來,用藤蔓野草編織了一套純天然的服飾。隨后,用花瓣將面孔染了。歡呼一聲,好似野人出洞。
原來這座山,山名喚做靈脈山。平時,不但有很多散修喜歡來這山中碰碰運氣,就連那些大小家族,宗門勢力,都時常光顧此山。
一路行來,夔翎已經(jīng)遇上好幾波人馬。那些人在看到一身天然裝的夔翎時,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問東問西,還有些女子丫頭,低語偷笑。夔翎也不在乎,埋頭趕路,每當(dāng)夜晚來臨之時,就躲在草叢中。
這靈脈山十分廣袤,直到走了有三日時,發(fā)現(xiàn)夜晚已經(jīng)沒有譚家人的身影了。夔翎便連夜趕路,經(jīng)常能見到篝火旁,一簇簇在山中過夜的人。詢問下得知,此地離最近一處下山的路口還有百余里。
這日一早,夔翎展開《羅煙步》,不消兩個時辰,早見一條崎嶇的山路,向山下延去。夔翎正然走間,忽聽一聲咤喝:“夔翎!”
夔翎猛的看去,只見路旁閃出三人。這三人,夔翎并不陌生,正是譚佳夢、譚青崖、譚青宇三人。譚佳夢道:“你走,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
夔翎道:“我也是一時起意罷了,沒想到就出來了。你們在這里,是要抓我回去嗎?”
譚青崖怒道:“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譚家怎么對不住你了。竟敢私自外逃!”
夔翎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難道進(jìn)萬毒谷,是我本意不成?如今我要走,卻要百般阻攔,是何道理?”
譚青宇道:“你要走,也不該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你若稟明家主,按照正規(guī)流程走,我們何必攔你!”
夔翎冷笑道:“按照正規(guī)流程走,你說的話,恐怕你連自己都不信,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譚青宇道:“不管怎么說,今天既然讓我們遇到了你,你是絕對走不掉的,還是和我們回去吧。”
夔翎聞言,心中一凜。隨即搖頭道:“想讓我回去,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說罷,氣勢薄發(fā)。
譚青崖冷笑道:“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你認(rèn)為你是我們?nèi)齻€人的對手嗎?非要逼著我們動手!”與譚青宇互望一眼,齊道:“動手!”說罷,早已沖了過來。
這譚青崖、譚青宇二人,也早已達(dá)到練氣境十層的境界,離圓滿也僅差一步。若不是那紫毒谷,夔翎根本不可能超越兩人的實力。而那譚佳夢,在前不久,已經(jīng)修煉了開竅境的啟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開竅境的強者。只聽她在旁邊急道:“你們這是干什么!誰讓你們這么著急動手了!快住手!”
譚青崖道:“小姐,對不住了,我們也不敢忤逆家主的意思。”
譚佳夢聞言,心急無措,一時間竟不知該幫誰是好。
夔翎修煉的那羅煙步,威力果然不弱,身形飄忽難測。這一交上手,譚青崖、譚青宇二人,頓感不妙,每次出掌,都像打在一縷棉絮之上。
“漫毒掌……”
譚青崖,掌風(fēng)揮出,黑氣瞬間將夔翎籠罩在內(nèi),黑氣中,仿佛有千千萬萬顆金釘,夔翎身上那套純天然的衣服,瞬間枯萎下來。夔翎知道厲害,忙展羅煙步,輕松的向后退去。剛落下身形,忽聽譚青宇一聲咤喝:“噬魂釘……”
只見譚青崖抬手處,黑芒一閃。夔翎又忙向左避開,有些惱怒的道:“你們再來,我可要還手了。”
兩人冷笑道:“有什么本事,盡管使,怕你不成!”
只見譚青崖、譚青宇二人的身法也頗為詭異,品階應(yīng)該也不低,兩人堪堪能糾纏住夔翎。
夔翎見兩人糾纏的禁,不禁微怒,右手騰的躥出一股暗紫火焰,這火焰乃是左焰掌,數(shù)種形態(tài)之一。夔翎一掌掃去,紫焰過處,瞬間將兩人的黑氣打散,灼燒殆盡。
譚青崖二人,只覺的夔翎手中的火焰實在怪異,每次襲來,都能將他們的黑氣打散殆盡。殊不知,那鴻蒙紫氣,乃先天之氣,具有開辟,滌蕩之威。豈是如今真氣可比。
二人越戰(zhàn)越心驚,卻也激起了他們的真怒,曾經(jīng)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子,今天卻騎到自己頭上,這種屈辱,如何能忍。想至此,手上也越發(fā)狠辣起來。
夔翎見二人,竟好似拼命的打法,不禁大怒,心中發(fā)狠道:“既然你們想死,我就成全你。”想罷,也不再留手。抬手間,一道火焰飛矢。譚青宇忙施噬魂釘相迎,可那噬魂釘,一個照面,就被火焰飛矢灼燒殆盡,向譚青宇直飛過去。
“嘭……”
火光爆裂,譚青宇瞬間被振飛。若不是這譚青宇修煉的也是毒功的話,就這一下,就算不把他穿個透心涼,估計那毒焰也早已將他腐蝕。
譚青崖見譚青宇被震飛出去。又驚又怒,發(fā)狠道:“你這個白眼狼,吃著譚家的,用著譚家的,還敢拿譚家的功法來打譚家的人。”
夔翎聞言,自覺理虧。手上率先軟了三分。這一手軟,接連被譚青崖?lián)尮チ藬?shù)招。不料,夔翎走神之際,卻沒發(fā)現(xiàn)那譚青宇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乜了一眼夔翎,手中噬魂釘再次閃爍而出。
那噬魂釘閃爍而來,是夔翎所料不及之事,也是他心生歉意,走神之時。眼看夔翎生死就在頃刻,腕上突然青光一閃,冥蟒轟的飛出,阻去噬魂釘?shù)耐瑫r,瞬間化為十余丈長。
譚青崖、譚青宇二人,見到冥蟒出現(xiàn),暗叫:“糟了,怎么把這條蟒蛇忘了。”驚駭之余,大叫:“小姐,快叫家主……。”
譚佳夢小時候被這冥蟒驚嚇過度,早已有了心理陰影,此時再次見到冥蟒,登時被嚇的六魂無主,“啊……”的一聲大叫。又聽譚青崖的話語傳來,讓叫家主。她想也不想,“嘭”的將手中一枚玉牌捏碎。那消片刻,忽聽空中傳來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道:“還是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