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夔翎、夔馨兒二人商議定,便匆匆向城中心方向趕去,二人一路施展身法之術,至黃昏時分,終于來至街心。看罷,華燈初上,人頭紛涌,竟比白日還熱鬧了三分。二人不覺疲倦,在行人中穿行。早早望見了前面的一座高樓,如塔似峰,金碧琉璃。上嵌著玉潤熒光,整條街交相輝映,十分繁華。
二人剛至樓前,卻聽見樓內一人喝道:“你們幾個結丹境的,快跟我走。”話音落下,就見樓內有四五個漢子,疾步沖了出來。為首之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身材健碩,目光炯炯。夔翎看向此人時,仿佛在看一方深潭,這種感覺,只有在那些幻靈境強者身上,他才感受過。無疑,眼前的這個壯漢,竟是一名幻靈境的強者。
夔馨兒在見到此人時,忙迎了上去道:“七哥,出什么事了,這么慌張?”
那壯漢正心無旁騖的往前走,忽被夔馨兒叫住,在見到是夔馨兒之后,肅穆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道:“是馨兒啊,你進去吧,回來再和你說。”說著,也不顧夔馨兒,徑直向前走去,竟是一刻也不想耽誤,顯然是出了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
夔馨兒見此,不敢多問,目送壯漢極速離去。這才招呼夔翎,往樓內走去。夔翎問那壯漢子是夔家什么人。夔馨兒道:“那是二護法的長子,同輩中排行老七,所以我們管他叫七哥。”
此時,丹樓內燈火通明,詢丹問藥之人,亦不在少數。寬敞的大廳內,一排長長的柜臺,每個柜臺分段處都有兩名弟子,負責買賣和登記,實力皆是不俗,皆有開竅境的實力。而在丹樓四角,還有許多肅立著的守衛弟子,而這些守衛實力卻都在結丹境以上。而此時大廳里的很多人,還在注視著門口,議論著不知剛剛出去的夔家人,不知發生了何事,見夔翎夔馨兒進來,這才收回目光。夔馨兒徑直走到柜臺前,問伙計道:“四叔在不在?”
那柜中伙計,見是夔馨兒,忙笑道:“是馨兒小姐啊,四護法在后院。”原來這夔家丹樓,是由幾名護法輪流值守,而負責這北定城丹樓的護法,正是大護法和四護法,而大護法正是夔馨兒的父親,所以夔馨兒也倒是這里的常客,因此店中之人,無人不識。這個月正該是四護法輪值的日子,所以有此一問。
夔翎早就知道,這四大家族,能坐上護法職位之人,實力皆在虛空鏡以上。夔翎現在絕對不想去招惹這種存在,他深知,在他沒有實力之前,結識這種存在,很可能就是一場災難。所以,他對夔馨兒道:“不必驚動前輩,我只買幾樣丹藥,手中的金幣還綽綽有余。”說罷,朝柜臺上要了數枚護脈丹,護田丹,潤氣丹之物。總共花了兩百多萬金幣,幸好,這次有那黃夕染的納戒,不然,只憑他手里的金幣,絕對不夠。就算如此,買完丹藥之后,他現在手中的金幣,也已經見底了。這還是看他是夔馨兒的朋友,和大客戶的份上,折扣了許多。
夔馨兒見此,也不好再說,只得依從。夔翎將丹藥收進納戒道:“既然你已經到家了,我再無掛礙,有緣再見。”
夔馨兒聞言,剛要挽留,卻忽聽一人道:“是馨兒回來了嗎?”
眾人望去,只見后堂內,走出一穿褐色錦緞的中年人,四十歲上下,氣息平和,身姿穩健。說話不急不徐,臉上掛著三分和善的笑容。夔馨兒在見到此人后,歡喜上前,拉著中年人衣袖,撒嬌道:“四叔,你怎么出來了?”
中年人笑道:“聽說你這個搗蛋鬼回來了,四叔怎能不出來迎接。”說罷,轉身看向夔翎道:“方才可是小友花了數百萬金幣購買丹藥?”
夔翎點頭道:“正是小子,不知前輩有何見教。”此時的夔翎,年紀雖已二十來歲,但相貌卻還略顯稚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中年人含笑道:“小友豪擲百萬金幣,也算是我夔家的貴客,還請小友后堂一敘。”原來就在夔翎買丹藥時,早有弟子將夔馨兒回來的事報到后堂,又說馨兒身邊帶了個年輕人,在店內豪擲數百萬金幣。好奇之下,這才從后堂來至前廳一探究竟。正看到夔翎,夔馨兒兩人說話,故而開口相邀。
夔翎本想拒絕,但夔馨兒早已跑了過來,拉住夔翎道:“翎兒哥,既然我四叔發話了,總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吧。”她實在是想把夔翎介紹給他這個四叔認識,最起碼他這四叔可是一名名副其實的虛空鏡強者,說不得以后能幫到夔翎,也未可知。而夔翎卻不想多生是非,本打算就此離去。但被夔馨兒用話僵住。倒也不好當面駁了一個虛空境的強者的面子。只好點頭答應,同往后堂走去。
原來這所謂的后堂,就是將丹樓一分為二,是一間比較寬敞的廳堂,內里并無十分豪華的裝飾,只有簡單的數把雕花木椅。左側長幾上,擺著一爐檀香,裊裊蒸騰。四護法讓坐,命人端來幾盞香茗。問夔翎道:“不知小友是何姓名,如何與馨兒結識?”
話音方落,夔馨兒搶道:“多虧了翎兒哥,不然我可能早就沒命了。”說著,便將如何在靠山城被黃夕染攔截,差點被血蠶吃掉,如何被夔翎所救之事,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四護法聽馨兒說完,點頭向夔翎道謝。隨即問道:“卻不知小友買這么多護脈丹,護田丹,有何用處。就算服用一些頂級的天材地寶,也只需每樣一枚即可,切不可多食。否則筋脈凝滯,得不償失。”
夔翎聞言,抱拳道:“多謝前輩相告。小子銘記在心。”
四護法道:“小友不必客氣。”說罷,在納戒中取出一枚紅色玉牌道:“既然小友是夔家貴客,又是馨兒的救命恩人,我今便做主,送小友一枚夔家特制的貴賓令牌。持此令牌,小友可在任何夔家丹樓內,享受半價優惠。”
夔翎聞言,心甚感激。卻見那四護法,將玉牌停在身前,袖袍揮動間,赤紅色的玉牌,極速向這邊襲來。夔翎見此一驚,不由分辨,騰的一股紫黑之焰附著于手,堪堪將令牌接下。然而,就在夔翎將玉牌接住之時,卻忽然聽到那四護法震怒的聲音道:“好賊子,我猜的果然沒錯,你果然是譚家人。”說話間,早已欺近夔翎身前。
夔翎見四護法突然發難,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氣息,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條件反射般的早已施展羅煙步,向后躲避,堪堪在四護法大手落下前,逃了出去。
四護法見一擊不中,不禁驚咦一聲。這時,那夔馨兒剛反應過來,忙上前拉住四護法道:“四叔,這是做什么?快住手。”
夔翎定了定神,看著突然發難的四護法,心有余悸。當聽到“譚家”兩個字時,心想:“四大家族,往日結怨在所難免。但也不知譚家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讓這夔家人,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見夔馨拉住四護法的時候,夔翎趕忙向外逃,但剛一動作,那四護法早已出現在身前。冷笑道:“自不量力,就憑你個小小的開竅境,難道還想在我手中走脫!”
夔翎聞言,心中一震。是啊,他和面前的四護法,實力天差地別。任憑他羅煙步再如何玄妙,也絕在此人手中走不過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