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修仙界,南洲荒域,梁國培元宗。
王希孟輕輕擦去嘴角邊咳出的鮮血。
袖子上已經沾滿大片血跡,衣服凌亂、甚至破損。
王希孟緊緊握住手中帶著血污的鋼刀,警備四周。
他是梁國三品從將軍之子。
父親參與黨派之爭,支持太子梁書。
兩天前,父親私下派人,護送他前往軍中,遠離國都是非。
未想,齊王竟暗派殺手追捕他。
他憑借著從小修習的武藝,勉強逃出。
不知不覺竟來到培元宗。
適逢今日是培元宗幾年一度的收徒之日。
王希孟被追殺至此,心思急轉,跟隨那些少男少女來到培元宗。
王希孟緊了緊手腕上的綁帶,持刀的手很穩(wěn),他不敢大意。
如果自己未加入培元宗,將會繼續(xù)面臨敵人的追捕。
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入齊王手中,父親一定會面臨兩難的境地。
其中的門道,以他十六年來在國都的見識,知道其中必然是危機四伏。
王希孟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已經十六年。
前世是孤兒,聽老院長說自己是在公園里撿來的。對于此,躺在病房里的王希孟并不放在心上,
自己入讀小學幾年后,不知身患肌無力,沒有及時治療,慢慢變?yōu)橹匕Y肌無力。老院長的奔波、來自社會的捐贈,讓他勉強活了下來,卻只能待在滿是消毒水的病房內。
手臂肌沒受損的時候,還能看書上網。
后來病情惡化,導致全身癱瘓。僅有的期待不是痊愈,而是每天能聽到窗外的居民小區(qū),來自四五歲小孩子的“吵鬧”。
不知是遺憾,還是僅剩的好運。在他十幾歲的時候,由于當地連月的霧霾,加上呼吸肌受損,最后病死于呼吸衰竭。
呼吸難控的那種滋味真的,讓人折磨啊。
王希孟常常想,自己的前一世,是夢還是真實?
這一切并不影響他對此生父母的感情。
從小無微不至的照料,和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他很滿足。
他不愿此生的好好生活被破壞。
王希孟收攝心神,再次緊緊握住帶血的刀。
王希孟身上若有若無的煞氣,很快令他周身空出一片。
相比于宗門前,其他堆聚的人群,甚是扎眼。
遠處不少人看到破破爛爛的王希孟,不由輕視。
“不知哪里來的山野小子,看他那樣子,不是殺人就是被追殺,非奸即盜的家伙,也想來培元宗,無知。”
“嗐,說他干甚,再過半柱香,培元宗就要來人,還是調整好狀態(tài)吧。那家伙注定與培元宗無緣。”
“誰說不是,看他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知道這是個麻煩。”
······
王希孟的耳朵可不聾,周圍對他的猜忌、議論、不屑,他聽得,也無所謂。
他身上還是很疼的,身中大小刀傷十幾處,哪有心情理會周圍之人的嚼舌。
他現在只想加入這梁國三大宗門之一的培元宗,既可以安身保命,又可以為父親在國都的博弈增添資本。
王希孟盤腿而坐,調整呼吸,穩(wěn)定傷勢。他不知道加入培元宗需要什么條件,唯有做好能做的。
楊金銘用她那明眸墨瞳的丹鳳眼,看著王希孟,覺得這個少年好怪,身上帶傷,身處眾人目下,卻絲毫沒有慌亂,很是鎮(zhèn)靜。
不一會兒,培元宗出來十幾個白衣青年。
為首的青年喚出自己的靈根法相——流水行云,一步踏上白云,登臨半空,環(huán)視四周。
“百人一隊,維持秩序,測驗靈根。下品以上合格,余者下山。”
王希孟看著瀟灑的白衣青年,很羨慕。
起身,來到一處長隊,較為靠前。
王希孟心情忐忑,他聽說過修仙者須有靈根,卻不知自己是否也有,是否合格。
靈根測驗很快,一刻鐘后,便輪到王希孟。
王希孟把手放在一個四方玉石上,按照桌上紙張上的法子,屏氣凝神,對進入身體內的氣流不抵抗。
玉石上很快浮現出蠅頭小字。
“雙生靈根。雜品自然系火靈根,下品武器系劍靈根。”
白衣青年驚訝的看著王希孟:“嘖,雙生靈根,挺少見的,今個兒竟然能遇到一個。嗯,有一個下品,合格了,去一邊等著吧。”
白衣青年用自己的靈根法相——青玉筆,唰唰在一個特制卷軸上寫上王希孟的靈根天賦。
白衣青年的話,很快傳到四周,令眾人先是大為驚奇,知道是一個雜品和一個下品靈根后,反而多言諷刺之語。
“雙生靈根,還不是廢物一個,靈根不是越多越好,反而越多代表著靈根都不怎么樣,這修仙界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看的是質量,不是數量。”
“那是,這要是雙中品,還有的說頭,媲美上品靈根,可這一雜品一下品,還是有些不如中品靈根的。”
“嘿,還有些不如中品靈根,我呸,就是垃圾一個,我王大年直說了,中品以下的靈根都是靈根殘廢。”
王大年一邊踩,一邊吹噓著自己的中品靈根。
引得眾人頻頻皺眉,畢竟普通人還是大多數。
很快,眾人的目光和議論就不放在王希孟和王大年身上。
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響徹空中。
一個金色長槍虛影浮現半空,一條纖細金龍盤旋在槍身之上。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上品武器系變異槍靈根!請師妹賜槍名。”
白衣青年大聲宣揚道。
楊金銘對自己的靈根毫無意外。
“槍名,‘金銘槍’。”
白衣青年朗笑:“以名命槍,師妹自當仙途無限。”
楊金銘點頭。
“謝師兄吉言。”
王希孟看著這個引人注目的女孩。
削肩細腰,長挑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配上一襲青衣。
一時之間,王希孟有些出神。
懷民掌門和懷安長老在天上的白云上聊天。
“懷安師弟,這女孩天資不錯,上品變異靈根,看這模樣,應該是變異金靈根,相當于極品靈根的辛金靈根。”
懷安看了眼楊金銘,就不放在心上了。
“掌門師兄,靈根資質只是修仙入門憑證,未來的仙路能走多遠,誰能斷定。”
懷民掌門笑了:“懷安,我知道你不在乎靈根,我信。你去主持接下來的考核選拔吧,爭取今年多找出幾個好苗子。”
懷安放下酒杯,隨手割裂出一朵白云,行至宗門前。
懷安環(huán)顧,合格者一百一十三人。
“我是培元宗長老懷安。測試合格者,休息一炷香,接下來以小五行迷幻問心陣作為考驗,此陣乃是迷幻陣和問心陣的結合,在陣中堅持越久,加入培元宗的幾率越高,希望你們全力以赴。今年有三十個新人弟子名額。好了,準備吧。”
懷安大手一揮,消失在宗門前,繼續(xù)和掌門師兄在白云之上吃喝談天。
王希孟心中一凜,只要三十個?要知道這一百多人,可都是下品以上的靈根啊!
十幾個白衣青年忙碌起來,按照陣圖,在宗門前布置起陣法。
一炷香后,陣法布置完畢。
王希孟看著八個入口,思忖:“看這迷幻問心陣,和懷安長老所說的話,應該考核的是意志、心靈或者心境。
我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加上長老直接明說,眾人有了心理準備,堅持的時間定然不短。我該如何......”
王希孟看著大部分人進入陣中,不再猶豫,心中定神,果斷選擇一處入口進入。
靈根測試不合格的幾百人,并沒有直接下山,而是聚在一起,想要看看都有誰能入選,如果有自己認識的,回去也是吹噓的資本。
幾百個人議論紛紛,公認擁有上品變異靈根的楊金銘,堅持時間最長。
王希孟進入陣中后,四周迷霧重重,不見五指,索性就地盤坐。
他幾米外不時有人走過,像是被人引導控制似的,沒有和王希孟接觸。
楊金銘在迷幻問心陣中走了十幾米,醒悟過來,如王希孟般打坐。
不多時,迷幻問心陣中大部分人都坐定,只有十幾個人還在如無頭蒼蠅般打轉,很快崩潰被淘汰帶出。更有甚者涕泗橫流。
被培元宗的白衣弟子帶出的試煉者,引得沒有合格的人大聲嘲笑,紛紛說著,要是自己參加,決不能是這孬樣。
王希孟閉眼,感受著各種念頭,在腦中浮現散去。
各種沒有見過的恐怖妖獸,頻頻出現。
有心理準備的王希孟,冷靜看待數以百計的妖獸,從自己的身體中穿過。
王希孟皺眉,不是堅持不住,而是覺得有些太過小兒科,只是虛影,即使普通人有心理準備,拼命下也可以堅持個五六個時辰。
自己的身體受傷較重,能不能堅持這么長時間,還是未知數。
正當他這樣想著,忽然腦海中的情景變幻。
王希孟看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跪在齊王府前,卑微至極,請求寬恕。
王希孟呼吸一窒,發(fā)現腦海中的自己動彈不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父母的神情活靈活現,四周的魍魎小人肆意欺辱,父親和母親唯唯諾諾,不時看向自己,示意不要沖動。
王希孟緊閉的雙眼流下淚來。
這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這也是他為何拼命逃亡的原因,甚至做好逃不掉就玉石俱焚的心理。
只因為,不愿意面對這一幕。他了解他的父親和母親。
被帶出陣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恍惚失神,有的喃喃自語......
太陽從東邊抵達中間,又慢慢西下。
精力十足的眾人,從不停紛紛議論,到無精打采。從數以百計,到只剩下幾十個人還在山上。
只希望這個選拔早點結束,知道個結果,看是哪路大神奪下魁首,好了卻心結。
夕陽西下,斑駁的金黃色灑在培元宗前。
楊金銘出來一個多時辰了,站在陣外默默不語,很好奇何人能夠堅持如此之久。
這迷幻問心陣,隨著時間越久,對他們這些未曾修煉之人,越是恐怖。
到了如今,便是一般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夠扛的過去,輕則道心受損,重則境界跌落,甚至一蹶不振瘋瘋癲癲。
楊金銘自認屬于天資優(yōu)越,意志堅定,可還是難以承受來自迷幻問心陣的種種花式“刁難”。
對于陣中剩下的那人還在堅持,陣外已有人猜測,是否已經變?yōu)榘装V植物人,所以堅持如此之久。
但在懷安一聲冷哼下,很快消弭無聲。
王希孟堅持如此之久,當然驚動了懷民掌門和懷安長老,特別是看中意志心境的懷安,親自站在陣外等候。
他當初也只是堅持五個半時辰。他的師父,上代宗主,一直引以為傲,收他為徒。
在太陽將要消失在地平線時,王希孟踉蹌地走出迷幻問心陣。
陣法被撤了,懷安長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他合格了。
王希孟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被迷幻問心陣折磨的不輕,還好是通過了考核。
懷安長老背負雙手,意念一動,清理了王希孟身上的污垢和血垢,并為其恢復傷勢。
令王希孟精神稍震。
陣外的眾人看到竟然是那個雙靈根的家伙堅持到現在,不敢置信。本是稍微平靜的場面,開始喧嘩。
“怎么可能是他堅持到現在,這不可能!”
“一定有問題,這小子有寶物,像靜心玉佩之類的東西。”
“這培元宗不加入也罷,故作玄虛的陣法,糊弄世人,我要去加入蠱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有人咂舌羨慕,有人罵罵咧咧下山而去,也有人深深記下了這個少年的樣貌。
楊金銘看著出陣后,有些狼狽的王希孟。仔細打量觀看。
拋卻破爛不堪的衣物,可真算得上豐神迥異,儀容不俗。談不上美男子,卻也是氣質出眾。
楊金銘不自禁地走向王希孟。
“你為什么能堅持這么久?”
“我有不得不堅持的理由。”
王希孟看著今天早晨光彩奪目的女孩,不由得徹底松懈。
長時間的精神緊繃,稍微放松,來自心底的疲憊如潮水涌來。
前兩天生死逃亡,這一天苦苦堅持。
不得休息,不敢休息。
王希孟慢慢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努力想要立住身體,發(fā)現自己卻連眼皮都控制不住,眼球上布滿血絲。
晃了幾下,欲要倒在地上。
旁邊的懷安抬手,準備穩(wěn)住王希孟,帶他下去休息。
楊金銘伸出手,抱住王希孟的身體。
絲毫不介意王希孟骯臟破爛,還帶有血污的衣服。
反應過來的楊金銘一怔,臉龐微微有些紅熱。卻依然沒有松手。
奇怪的是,反而抓得更牢。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
懷安見此,散去控制的靈氣,看著這對少男少女,微微笑了笑。
交代了身邊的白衣弟子后,負手離去。
迷幻問心考核陣,第一當屬王希孟。

七殺星海
覺得故事寫的不好的您,可以只讀讀章節(jié)標題解解悶。如果章節(jié)標題寫的還不行,那我做的菜,真是放上了茶幾,充滿了杯具,做菜的鍋我得帶回去。要吃不上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