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否不見不散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放下,便自在。
曾經你說佛家之言,只可信其一不可追其二,我當時奉為真理,可是如今皆已物是人非,你要我怎么把當年的一切抹去。游沐,你說,我怎樣才能做到不恨他們,是他們讓我失去了你,是游言,是他……是那么狠心的他。
“游沐,我明天就要結婚了呢!如果你還在,你是會祝福我呢還是會阻止我呢?……呵呵,覃年念,你還能再好笑一點嗎?要是游沐還在的話,你還會和別人結婚,還是和他的弟弟。呵呵,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手里拿著我和游沐的合照,當時的我們笑容滿面,每每看著那么陽光溫暖的游沐,我的恨意就加深一份。
“我們曾夏啦啦啦的唱過,那一首噗通通通的心動,多年后我們是否會是,那一個你那一個我。當歲月輕飄飄的溜走,我們都哎呀呀白了頭……”我看了一眼正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然后拿起來按下接聽鍵。
“阿念,在做什么?”游言鏗鏘有力略夾著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在想些事情”我看著手中的照片,心卻越發的冷。
“阿念,明天……”
“游言,你說人死了之后會去哪里?你說像游沐那么好的人會去到天堂嗎?”我知道他想說什么,知道他現在還沉浸在我們明天即將結婚的幸福中,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讓他難受。
一陣很久很久的沉默,直到我都以為他已經沒有在電話的旁邊了,在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會的”,簡短的兩個字后他便掛了電話。我看著顯示通話已結束的顯示屏,突然有點手足無措。覃年念,這條路到底是對的呢?還是一條不歸路?他也只不過是愛你而已。不不不,他怎么會愛我呢?背著我愛的人的一條性命在身上的人怎么會是真的愛我的呢?
婚禮正常舉行,游言的笑容如沐春風,而我,面無表情。由于我的要求,婚禮很簡單,嘉賓只有游言的父母。我孑然一身,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更是了無牽掛,要不是遇到了游沐,我想,這輩子可能也就是那么無牽無掛了吧。既然兩個人都不相愛,都有自己的目地,又何必找不痛快,請一大批人來送上祝福,就連最莊重的誓詞都被我省略了,因為聽起來很諷刺。原本我想游言會不同意,但他一如既往的不和我唱反調,什么事都說好。
婚禮當晚,游言在書房里辦公,我一如往常洗漱上床睡覺。不知怎么的,一直睡不著,過了好久,我聽到臥室的開門聲,然后是浴室的花灑的水流聲,十多分鐘后,我感到床的另一邊下陷,然后便是恢復到剛才的安靜。
我轉過身,看到游言閉著眼睛平躺著,好像很疲憊。我把手放到他的心臟的位置上,他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覆在了我的手上。
“游言,你說見死不救的人最終的結果會是怎么樣的?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投胎嗎?”
我感覺到他的手不自覺的動了一下,然后他把我擁進懷里,不再有任何的動作。似乎已經知道他不會說任何傷害我的話,而且甚至好像已經對我說的話產生了免疫。我離開他的懷抱,拉開一段距離,翻過身背對著他。他什么動作也沒有,久到我以為我會這樣慢慢地睡過去的時候,他才緩緩地張口說話。
“就這樣好好地走完這一輩子難道不好嗎?”
“好好地……好好地……人死能復生嗎?”我沒有轉過身看他,因為每每看到他那一臉受傷地樣子,我就會猶豫將要出口的話。
如我所愿,他被我的話搞得啞口無言,游沐,我會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賠給你。
“睡吧!”很無奈的聲音,很傷感的語氣。
從那天晚上以后的兩個月他都沒有再回來過,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我也沒有去問他,他也沒有打擾我,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奇怪的是,他的父母每隔一個星期都會打電話來問問我缺不缺什么,這讓我十分的無奈,仿佛他們知道我和游言的現況,一直安慰一個被自己兒子拋棄的新婚兒媳。
直到我們婚后的第三個月的一個早上,我一醒來便看見游言坐在我床邊看著我,整個人彷佛一下蒼老了很多。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明明不想發脾氣,但是總是耐不住性子。我坐起來看著他,冷冰冰的說。
“覃年念,我想通了……放你自由,我們離婚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他說得有氣無力,但每個字卻有著震驚我內心的力量。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提出放手,因為就憑我對他的理解,他對我的占有欲那么強,那么久的忍耐,就這樣準備讓我離開了嗎?還記得因為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他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終是被我的無情和冷酷傷得體無完膚了嗎?還是因為這場婚姻本來就是他的愧疚我的報復強湊的?
“游言,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我們只能兩敗俱傷,在沒有看到你被我徹底毀了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地放手的。”我冷笑著看著他,原來他對我的感情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值一提。
“對于我哥的死,我想我真的不知道該和你說一些什么,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我造成的。但我想說的是,在我并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把唯一的生存機會讓給了我。如果我那時是有意識的,我寧愿死的是我。覃年念,你讓我怎么做,我該怎么選?我現在該和你抱怨我的父母的自私和殘忍嗎?可我和我哥都是他們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哥比我嚴重,那他們也不會做出那么痛苦的選擇。你以為我現在擁有了這顆心臟就會活多久?‘沐年’是我哥為你而創建的公司,在我還能茍且地活著的這些日子,我只希望把它好好地維持下去。”
“呵呵!你覺得我該同情你?原諒你嗎?游言,我告訴你,我做不到,我覃年念這一輩子都做不到,我要你這一輩子都活在愧疚當中。”我感覺自己好像發瘋了一樣地對他歇斯底里。
“如果我的死……是你最想要的結局,那我成全你。”他搖搖晃晃的身子從床的邊沿站了起來,退了幾步。
看著他打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我說:“叫你爸爸媽媽不用假惺惺的,他們的一舉一動讓我覺得惡心。”
“好!”最后他留給我的只有這一個不溫不火的一個字。
游言走后的許久我都沒有緩過來,還在想他剛才說的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痛徹心扉。今天是游沐的忌日啊!我怎么能忘了呢!
慌忙的洗漱,去花店買游沐最喜歡的向日葵直奔墓地。
我看著笑容和煦的游沐,心里的痛蔓延全身。
“游沐,你在那邊還好嗎?你聽得見我在呼喚你嗎?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思念你的日子就像是凌遲。你知道每天醒來心就像被一刀一刀割過一樣,那么久了,但卻不會麻木,還是會那么疼。”
我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這片寂靜的墓園里響起。
“游沐,其實我最恨的人是你……是你呀,為什么不等我回來,你說過等我五年,還差兩年呢!我現在提前回來了,而我最愛的你卻走了。”
游沐,我該不該告訴你,我和你最愛的弟弟結婚了呢,我想你愛他勝過愛我吧!不然你怎么那么容易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呢。你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可曾想過視你如生命的我。心里有好多話好多話想和你說,但是你聽不見了,再也聽不見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打在衣服上的聲音顯得很空靈。
整個天空被落日的余光散射著,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右斜方的游言,我慢慢地走近他,他沒動也沒說話。手里拿著的生機勃勃的向日葵和他現在蒼白無力的臉成了鮮明的對照。
“誰允許你來看他了?你憑什么來看他?”我用手使勁往他身上拍打著,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
他還是沒有說話,把我擁進懷里,任我拍打,任我責怪,任我發火。直到哭了很久很久,周圍已經徹底的漆黑一片。
回家的路上我們誰也沒說話,直到要下車的時候。
“在我最孤獨的時候,是游沐陪在我身邊,是他供我讀大學,是他給我出國看世界的機會,是他讓我的生活變得有希望有意義,可是那么好那么好的有沐,已經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邊了,再也不可能了。”我的視線透過車窗望著外面,面目平淡的對游言說。
“我知道,沒有人可以代替他在里心里的位置,我從來也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說,阿念,你這樣每天把對你愛的人思而不得的怒火發在愛你想把全世界都給你的人,何嘗不是一種殘忍呢?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嗎?”他拉過我的手,姿態低的讓人不忍心再去傷害。
“從前,我和你之前有過從前嗎?我們的從前不過是建立在游沐的基礎上,還是你說的是我答應和你交往的那段時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想讓你和我結婚,我只是讓你和我一樣絕望地活著。或許這就是孽緣吧,你愛上我覃年念就是老天對你最大的折磨。”說完我便下了車,九月的風已經吹得人透心涼。
之后的日子,過得極其的平靜,忙著雜志社的工作,外出采風,做封面設計。游言也在忙‘沐年’的事情,每隔三天會回家一次,會買一些我喜歡吃的食物放到冰箱,也會在衣柜里為我添置一些衣服。我們之間,自從那次之后再也沒說過話。至于他的父母也相當的安靜,幾乎是不聞不問。而我的憤怒在慢慢地消退,只是對游沐的思念隨著時間地推移只增不減。
“念念,你現在在忙嗎?媽有點事想和你說。”突如其來的電話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媽”字聽著十分的刺耳。壓下心中的不爽和陌生感,我心平氣和的回答她。
“嗯,您說。”
“游言在外面養了一個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她溫柔的聲音讓我有一瞬的恍惚。
“噢?是嗎?”依舊波瀾不驚地應著。無論發生什么事,作父母的還是始終護著自己的孩子。在游沐去世之前,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對父母,一個老師一個大學教授,都是相當溫和懂道理的人。但是自從知道了他們做的殘忍的決定之后,我對他們的感情也不復存在。養了……一個女朋友,還真是相當的知書達理。
“念念,我們知道你愛的是小沐,我們也知道,你心里對我們有恨,但是如果不是無可奈何,我們不會舍下小沐的。小沐的死,我們心里更痛,但是最起碼還有小言陪著我們啊,而且你也明白小言很愛你,不是嗎。和你相處了那么久,我們了解你,也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希望你能幫幫游言,他最近酗酒,也不按時吃飯,沉默得讓我們心疼。”
她對我說了很多游言的近況,我實在是聽得心累了,便應了聲好。游言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過他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是他太會偽裝,還是他的父母在說謊,想了想,我還是默認了第一,畢竟,他的父母的品性,我還是了解的。
晚上回家的時候,燈是亮著的,想著應該是游言回來了,到客廳倒了一杯水喝,看著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震,雖說以前也看見過,但是已經模糊了。他端著菜出來,看著我站在那里盯著他看,身形一震。
“洗手吃飯吧。”溫柔的聲音是那么的讓人出神。
我放下杯子轉身去了洗手間,回到客廳的時候,飯桌上已擺滿了幾樣簡單的小菜,我最愛吃的青椒牛柳,熗炒土豆絲,和三鮮湯。
誰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這樣的場景倒是喚起了從前的時候,只是掌廚的人依舊,嘗菜的人不似從前。
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放下碗筷,抬頭看著他。
“你媽告訴我你談戀愛了,找了個女朋友。”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她也是你媽。”他也放下碗筷,抬頭看著我。
對于他的話,我表示沉默,對于這個,我并不想辯駁,因為游沐,以前也叫過爸媽,而現在不想叫,也是因為游沐。
“我是找了個女朋友。”他看我的表情很復雜,期待,沮傷,無奈。
“你會介意嗎?”
“會!”當我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我看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一抹光亮。很不想說下面的話,但是往往我的行為總是比語言慢半拍。
“如果那個女生能給你帶來快樂的話,我會很痛苦,相反,如果那個女生也會傷害你的話,那你們就隨便,只要我知道你不幸福就行了。”
“是嗎?那是我媽騙你的,從來不曾有什么其他的女孩子走進我的生活。”
他的回答倒是讓我很驚訝,原來竟是第二種。我沒有再理他,進浴室洗澡。這天晚上還是如以往一樣,一張床,兩種心思,各不相擾,顧自入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在游言的懷里,趕緊推開他,卻沒曾想太過用力。他突然蜷縮著,痛得全身流汗,臉上毫無血色。我以為我會袖手旁觀的,可事實偏偏不是這樣的。我隨著救護車一同把游言送到了醫院,當知道不是心臟出了問題而是輕微胃出血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下午的時候游言就醒過來了,我正好買了他喜歡吃的南瓜粥和一些小菜。我們之間很尷尬,他的手上還輸著液,整個人感覺弱不經風。我一直在想需不需要喂他,但是還沒有等我作出決定,他已經接過了塑料碗。
“你以前沒有胃病的。”我看著床單和他說。
他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喝著粥,安靜得像一個小男生。
“《我愿做你風箏的線》,我看了。”
他突然提到了我為游沐寫的一篇文章,我的心悄無聲息地咯噔了一下。寂靜的空間里只有他喝粥的輕微的聲音在零零碎碎地響著,我們之間再無可聊下去的話題。
游言出院了以后,我們之間的關系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我們就像兩個比陌生人之間多點感情的朋友,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出。生活也恢復到了以往,他還是三天回家一次,我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唯一讓我煩惱的便是這幾天的每個夜晚的夢。夢里有游沐,有我們的曾經,五分的歡樂八分的悲傷。他和我說我的人生不應該因為他的死而有任何的改變,他也讓我救救游言,他的呢喃細語都在和我說我不能這樣對待他最愛的人,他會心痛,會難過。
二月的天還是那么的冷,一點回暖的跡象都沒有,讓人總想把自己提前送進溫暖的睡夢中。像我這種冬天畏冷夏天懼寒的人,一年四季就像是在不斷的自我摧殘中度過。而這個夜晚,不知不覺便已在夢中。
“阿念,醒醒……”
被游言從夢里喚醒,驚魂未定。
“做噩夢了嗎?夢到什么了,嚇到了么,別怕,我在你身邊。”
他拍拍我的后背,輕聲細語地哄著懷里的我。而我后背一僵,心里直發冷,對他的懷抱感到十分不自在但又貪戀此刻他給予的溫暖。
“游沐他不要我了,他說他恨我,他恨我這樣殘忍地對待你,他覺得我殘忍……”我的眼淚浸透了他的衣服,他輕輕地擦干我的眼淚,一聲輕嘆。
“他是不會恨你的,他那么愛你,別胡思亂想。”他用下顎低著我的額頭,摸著我的頭發,動作輕柔。
“游言,我們和好好不好,和好好不好……我們好好的過完剩下的時光好不好,我放下對你的恨,我愿意好好地對待你……這樣游沐就不會恨我了,他就不會這樣的討厭我了。”我幾乎是泣不成聲,很難完完整整說清楚一句話。
感覺到有眼淚落到我額頭的時候,我幾乎反射性的抬頭,只是游言把我擁得更緊了,讓我無法動彈一星半點。我知道他哭了,卻不明白他是因何而落淚。
很久以后回憶起來的時候仍是心里一痛,我終究是一個不能執子之手與子皆老的人。
又是微涼的九月,樹木凋殘,唯有楓葉的紅讓人眼前一亮。轉眼我和游言分開已是兩年有余,我們之間,因我的報復而起,因他的放棄而止。春暖花開時離開,葉落秋風時歸來,只是君已不在,樓在人空。
游言,你讓我繼續出國完成學業,給我自由,放我奔跑。我想既然我已經選擇接受了你,便不在乎這點時間和距離。只是到我再回來的時候,留給我的是一紙離婚協議和你長眠的葬禮。
我看到你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不堪言,我看到想嚎啕大哭卻強撐著的自己,眼前的一幕幕都讓我無法接受,原來你們兄弟二人我終究是不能據為己有。你們走得都那么的決絕,讓愛你門的人猝不及防。
這兩年,你雖不在你身邊,卻陪我度過異鄉的每一分每一秒,你的叮囑,監督,笑容,情話,陪著我在慢慢地重建我沉睡的愛情和我早已支離破碎的心。現在想起來,只能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為什么我沒有發現你堅持叫我出國完成學業時的異樣,為什么我沒有發覺你早已入了病門,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從你父母的口里知道。你的病因我而重,是我當初的選擇讓你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原來那次你父母求我救救你,已是兩個老人好幾次把你從生死門奪了回來。
現在忽然明白,原來你那晚的淚水,并不是完全為我而流,也為自己而流。
其實,你們兄弟倆對我從未手下留情,從未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然也不會給了我幸福的機會又狠狠地奪走,也不會一個接一個地把我孤零零地棄在這世上。
數年已如煙飄過,寒風中,我站在墓碑前,抬眸望著。
“游沐,游言,我來了,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呢!。”刺骨的寒風大搖大擺的晃過,眼前兩個一左一右的墓碑在這雪里,卻并不肅穆。
“爸爸媽媽挺好的,你們放心吧,昨天爸還給咱媽寫了一首詩呢,可惜忘了帶來,不然也讓你們感受一下咱爸的文采。”
“‘沐年’也挺好的,只是在我的手里,也就不指望越做越大了,我想只要夠我和爸媽生活就行。”
“游言,我也為你寫了一篇,叫《我想把彼岸花唱給你聽》,我都收歸在《勿相忘》這本書里面,這里面,記錄著我們三個人的點點滴滴。”我看了一眼游言墓碑上的照片,轉而對著另一邊的墓碑說。
“游沐,哥哥,現在你不會感覺到孤獨了吧,游言在陪著你呢!”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我追著游沐喊哥哥,理直氣壯地欺負著游言,而他們對我都無微不至。
我想,有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我的心里住著的是游沐?還是藏著游言?或許兩個都愛?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在現在看來已經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