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冷風呼嘯。
清冷的月光下，街道上冷清寂寥。
林譯來到酒吧門前，左右看了看，抬腿走了進去。
此時酒吧還在營業，昏暗的燈光下，人頭攢動。
林譯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打量起四周。
酒吧面積不大，整體呈木質結構，透著些許老舊。
進門位置是個吧臺，吧臺對面是個木質舞臺，后面有架子鼓，舞臺上立著麥克風。
林譯擺了擺手，要了杯野格。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人走上舞臺。
看到女人，臺下瞬間起了一片狼嚎聲。
隨著音樂響起，女人端起麥克風開始唱歌：
在場熟客是沮喪悶蛋
大談近況戀愛路慘
七晚中哭足七晚
廿年干邑都給沖淡
…
…
哦...吐夠苦水乾杯好嗎
就當遇上鏡中花
乾杯好嗎怕甚麼歡送她
怕甚麼失去她
醉到醒命運都不算差
盡快喝杯伯爵茶…
…
女人輕柔的嗓音伴著悠揚的爵士樂，竟沒有一絲違和感。
眾人聽著聽著，紛紛放下酒杯，開始打著節拍。
一曲終了，隨著一陣鼓掌和叫好聲，女人低頭行禮，款款走下舞臺。
“還算有點良心。”隨著一陣香風，慵懶的聲音在林譯耳邊響起。
林譯喝了一口酒，瞇眼打量面前的女人：“為什么幫我？”
夏語冰狹長的鳳眼轉了轉，攤了攤手：“相幫就幫嘍，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謝謝。”林譯起身就走。
“哎，你還真走啊！”看到林譯要走，夏語冰終于急了。
林譯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笑道：“怎么，還要我以身相許？”
夏語冰一愣，搖搖頭：“我不喜歡孩子。”
林譯想了想，鄭重點頭：“放心吧，我會小心一些的。”
“你——”夏語冰頓時語塞，下一秒放聲大笑，前胸隨著笑聲波濤洶涌。
“再不說我真走了啊。”林譯皺眉，他可沒閑工夫在這胡扯。
“等等。”
看到林譯真要走，夏語冰急忙阻止。
抬手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立刻端上酒。
“我知道你不屬于這里。”
夏語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精致臉頰上閃出一抹疲憊，“其實我也不屬于這里。”
“我最后問一次，為什么幫我？”林譯盯著眼前的女人。
他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也沒時間這么做。
夏語冰起開一瓶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請你幫個忙。”
“內容。”
“半年前，我弟弟突然失蹤，我查到他最后與獵人公司接觸過。根據線索來到高松鎮，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實驗基地，還沒等動手就被你搶了先。”
夏語冰一口氣說完，打開手包，把一沓資料和一張照片推到林譯面前。
“我知道，你也在追查獵人公司，所以想請你順便查一下我弟弟的下落，事成之后，條件隨便開。”
“隨便開？”林譯看向在夏語冰胸前。
察覺到林譯的目光，夏語冰臉上閃出一抹慍怒，冷哼了一聲。
林譯并沒有去看照片，盯著夏語冰：“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夏語冰想了想：“因為這與你的目的并不沖突。或者我幫了你。”
林譯沉思良久。
過了一會兒，端起杯一飲而盡。
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子上，拿起資料轉身離開。
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背影，夏語冰捋了捋長發，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林譯的壓迫感太強了，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
長了這么大，夏語冰見過的大人物數不勝數，可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失態過。
“冰姐，查到了。”
這時，平頭男人來到跟前。
看著筆記本上的頭像，夏語冰嘴角勾起，喃喃自語：“林譯……東川……”
……
有了上次的事，兩人打算天亮出發。
可眼下出現了一個問題。
從高松鎮到軍營還有一段距離，他們現在沒有車。
正當二人焦頭爛額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兩人向下看去，一輛皮卡出現在旅館樓下，平頭男人下車看著樓上的二人，晃了晃手里鑰匙，飛速離開。
“你不會真出賣色相了吧？”柳無心一臉古怪地打量著林譯，隨即嘆了口氣，“算了，能讓你寬衣解帶的女人肯定也差不了。”
清晨，兩人坐上皮卡，啟程出發。
所幸路途并沒遇到危險，穿過無人區，第二天傍晚，營地終于出現在前方。
在營地修整了一夜，天剛蒙蒙亮時，兩人告別王江，坐上了回東川的飛機。
看著窗外的云層和霧氣，林譯心里有些感慨。
這些天在高松鎮的經歷真如外面的云霧一樣，如夢如幻。
兩天后，隨著飛機穿過云層和霧氣向下降落，一座城市出現在下方。
一下飛機，兩人馬不停蹄趕往研究所。
林譯把資料交給蘇慕遠，又簡單陳述了一遍這些天發生的事。
離開研究所后，先去了蘇梅飯館，蘇梅連忙吩咐后廚準備吃的。
看著林譯狼吞虎咽的模樣，蘇梅一臉懊悔。
“臉都黑了，早知道帶些防曬的了。”
林譯邊吃邊說：“海拔高，光照太足，幾天就好了。”
回到家后，先洗了澡。
坐在沙發上，拿出女人給他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笑容燦爛，穿著白襯衫，一頭短發。
之所以答應女人，主要是他不知道女人底細，不想欠陌生人的人情，還有像女人說的，這件事與調查獵人公司并不沖突。
……
幽暗的房間里，身披黑袍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夜色。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走進屋。
“會長，我們在高松鎮的實驗基地被毀了。而且……而且實驗數據和樣本也丟了，現在怎么辦？”
黑袍身影擺了擺手：“不用管了，‘鑰匙’基本已經完成，把那里的人全部做掉。”
“是。”男人立刻退了出去。
過了很久，黑袍身影緩緩起身，拿起紅酒杯倒上紅酒。
走到窗戶前，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城市，端起酒杯輕輕晃動。
酒杯里，紅酒翻滾，整座城市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