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強大的裝逼者來說，沒有所謂順風局，都是逆風局，因為他們前進的速度，遠超風速。——裝逼者語錄。

　　依照《三體》原著，東方延續身邊的兩個副艦長分別是列文和井上明。以前為了貼合原著，自然選擇號上的前三位還真就改名叫這個。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名字并不意味著必須一生不變的符號，反而不過是隨時能改的網名。身份證號才是一生不變的東西。

　　但隨著地面上章北海電影火熱，這兩個副艦長在劇中大多非常不堪。從劇情設計來講，章北海是主角，或是英雄式的或反英雄式的；東方延續是boss，而且還是結局勝利的boss。那這兩個副艦長只能是boss跟前的小怪。

　　當然，雖然是小怪，也盡可能翻出花樣來。在眾多電影中，兩個副艦長或男或女，或陰險小人，或無能白癡，或機器人，或銀背大猩猩……他們無一例外，都倒在主角章北海的面前。章北海打不過boss，還能打不過你倆嗎？

　　消息傳回天上，再沒有人愿意叫這兩個名字，也沒有人有興趣給名字正名什么，干脆就不用了。如今東方延續的兩個艦長，一個叫氫蓮，一個叫花鐳，屬于現代人簡潔而優雅的取名方式。

　　這次，受命下凡的就是氫蓮副艦長，現代人出差一人足以，一副座駕，兩個高達保鏢，身上都是仙界高科技，一般凡人傷她不得。當然，到了下界，她也不得不穿上衣服。

　　一個紡錘狀的飛行器從大氣層外劃入，一路火花帶閃電，最終穩穩的懸停在天坑山門的廣場上。這種拜訪自然早有通知，此時數位天坑長老已在門口相迎。之前陸叁叁打鬧的痕跡早已修復，屋頂上的鍵盤依舊流光溢彩。

　　“仙女下凡，有失遠迎。”長老頷首。

　　氫蓮從飛行器上一躍而下，姿勢瀟灑，然后把腳崴了……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身后兩個保鏢高達急忙扶住她。

　　“您沒事吧？”眾道士惶恐。

　　“沒事。”氫蓮臉色恢復，打開自身反重力腰帶，進入漂浮模式。

　　“哦。”眾人見她強撐，也不好多說什么，長老遂伸手示意，“還請入內一敘。”

　　“不了，”氫蓮搖搖頭，“我此行就是找陸叁叁，再驗一驗她的同行高達，馬上就走。”

　　“這……”長老面露難色，“陸叁叁已和我們的研究團隊外出研究，不在本地。”

　　“在哪兒？我找過去。”

　　“我們不知道。”長老無奈。

　　“打她電話。”

　　“抱歉，陸叁叁規定，在研究時全神貫注，不得玩手機。而且他們研究的時候時長不定，勁頭上來了，連續通宵也是可能的。”

　　“難道就沒有辦法聯絡到他們了嗎？”氫蓮詫異了。

　　“這……確實是疏忽了，”長老無奈，“我們這些道士皆為出家之人，也算無牽無掛，陸叁叁一個古人，平時也沒人找她。為防泄密，他們還躲到深山里。所有資料本地部署，也無上網必要。一時間，還真沒什么辦法聯絡他們。”

　　“不過放心，最多過兩天，他們會和我們定期聯絡。還請仙女稍等幾日。”

　　氫蓮微微皺眉，她知道地上的這些門派大多盼著神仙下凡，神仙透露出的只字片語甚至只是一些眼神暗示，都足以讓門派獲益匪淺。只要有機會，他們總要強留幾天，找各種借口。有些神仙還就喜歡這樣，比起空間站，還是地面上更舒適一些。

　　但可惜氫蓮并不是這類人，相反她非常看不慣一切不合規矩的行為，身為上級更討厭屬下一堆借口讓她完不成任務。當然她此刻也找不出對方的破綻。

　　“仙女若是無事，可入內歇息……”

　　“算了，”氫蓮只是擺擺手，“我正巧還有別的事，先去忙別的了。如果陸叁叁有了聯系，記得叫我。”

　　“好。”眾天坑道長急忙點頭。

　　氫蓮轉身飛回飛行器上，回頭又看了那些畢恭畢敬的道士一眼，皺眉說：“還有，我不喜歡仙女這種稱為，下次見面換一個稱呼。”

　　話說完，飛行器直接呼嘯離去。地上眾道士面面相覷，她不喜歡叫仙女，那該叫她什么？神女？玄女？或者按照軍隊規矩，稱她首長？或者更應該結合一下，稱呼她為首長仙女？

　　飛行器快速略過地面城市群，最終飄落在一件鄉間別墅上。以副艦長的地位有幾處地面別墅，也是平常之事。只是作為神仙，基本都斬斷塵緣，地上的親戚早已一個不剩，這些豪華別墅都是機械自動維護運行。

　　但動物倒是養了很多，種類繁多，幾乎是一個小型動物園。所有動物飼養都是機械完成，除了喂食和打掃，還有修理毛發，提供娛樂，安撫情緒等等。對機械來說，這堪稱最繁重的工作了。

　　氫蓮抱起狗擼一把，抱起貓……抱起羊……抱起豬……抱起馬……有反重力裝置的情況下，她輕松做到了曾經人類做不到的事情。如今擼狗擼貓，擼豬擼馬都有了新的擼法，動物們也逐漸習慣了。

　　享受著難得的安逸，但腦子里卻不由閃過一個念頭：要是自然選擇號真的別前進四，那恐怕就再也不能擼到動物了……

　　嘆了口氣，冷靜下來，她突然想看看北海一號和沈飛嶸在干嘛。回到房間，點開大屏幕，那兩個人的信息躍然耳上。作為潛在的危險分子，他們的跟蹤自然是全天候和全方位的。如今的微型機器人已經小如灰塵，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不過，北海一號從未露出一絲破綻，從冬眠醒來至今，他至始至終都不想前進四。哪怕是一個人的時候，他也常常應為別人調侃他前進四而懊惱。如今他們也是為了擺脫刻板印象，受諸葛村夫啟發，反其道而行之而已。

　　但他終究是面壁者，沒有人敢大意。十年，二十年，只要待到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前進四。對他的監視，恐怕會持續他死亡。也只有那時，才能蓋棺定論。

　　對他本人來說，如果想擺脫這種監視，除了當場自盡，或者真的前進四之外。那就只剩下搞出一個堪比前進四的大新聞，但最終他只選擇前進三，那么這會兒大家才能真的信你不會前進四……所以，眼下北海一號的行為雖然抽象，但也并非不可理解。

　　但真這么容易前進四的話，何至于輪到他？在所有人嚴密布控的情況下，還能有什么方案？什么樣的古代智慧能達成這種成就？這甚至讓人感到好奇。

　　于是，氫蓮做了一個決定，嘗試接觸北海一號和沈飛嶸。當然不是真身過去，也租了一個趕場機器人，然后在澳大利亞來一個偶遇。

　　當然，地獄還是那個地獄，不會因為是仙女租的機器人而區別對待。沒走兩步，就被按倒在地，然后輸出……

　　不過沒多久，又一個機器人被拖過來，放倒在邊上，也被輸出。兩個機器人相互轉頭，倒是能看到對方的狼狽樣子，而上面人哈哈大笑。

　　“你好你好，”對面是北海一號的聲音，“我們在這里逛了這么久，還第一次遇到同難的。”

　　“哈哈哈，”氫蓮開了一個變聲器，變成男聲，“我也是第一次。”

　　“習慣就好。”北海安慰道。

　　“就沒有辦法嗎？”

　　“我們成功擺脫過一次，給他們播放刺耳的尖嘯聲，他們受不了就都跑了，”北海回答，“但第二次他們都帶上了耳塞，而且這一片的人都帶上耳塞，所以又沒用了。”

　　“那要是我們兩個一起放，能不能擊穿他們的耳塞？”

　　“那試試看？”說罷，兩人當即開始，兩聲刺耳的尖嘯合為一聲，甚至還自動契合了一下頻率，周圍玻璃震顫，頭皮發麻。一眾流氓手捂耳朵，狂奔離去。

　　兩個機器人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只有塵土，沒有別的東西，還算不錯。相互發了一個笑臉的表情。“你好，我叫北海一號，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氫蓮微一停頓，想起自己應該取一個男性化的名字，“……青鋼，也很高興認識你。”

　　“哦，”對方回應，“青鋼兄弟是來旅游還是辦事？”

　　“旅游的，”氫蓮回答，“我聽說這里有數位章北海關押著，特來走訪。”

　　“那真是巧了，我們也是來找他們的，”北海回答，“不如我們結個伴吧？要是那些流氓再來，一起吼一嗓子也能嚇跑他們。”

　　“好啊。”

　　“那就來吧，走這邊，”北海嫻熟的前面帶路了，“其實這位章北海我們已經見過了，甚至所有的章北海，我們都見過了。”

　　“那你這是……二周目？”氫蓮笑著問。

　　“算是吧，”北海回答，“我們見了一圈，還是不知道怎么辦。決定從頭開始。”

　　“你們想做什么？”

　　“我們想拍電影。”

　　“電影？”氫蓮估計對方不想啰嗦太多，就拿這個幌子搪塞，畢竟現在只是剛剛認識的路人。

　　“是的，我們想拍章北海前進四的電影，”北海一號回答，“這個電影，要力求真實，邏輯合理。而且，最終章北海不是落敗，他打贏東方延續，但是主動放棄前進四。”

　　“有點意思……具體說說？”

　　“我想引入智械危機這種概念，”北海回答，“就某一天，突然發現系統一直都在欺騙人類，人類被迫關閉大多是電子設備。于是那些高達什么的就不能用了，北海上去用拳腳解決問題。”

　　“噗，”氫蓮笑出聲，評價道，“有點老套。”

　　“應該說是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