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唐逸跟父母倚著沙發,體驗著久違的溫馨時光。“既然這次歸來沒有太多耗費心神之事,那便索性重溫一下休閑的生活吧。或許,我只剩下這最后的三次穿越機會了,正好借機享用一下九界空間賜予的財富,好好陪伴我所在意之人。”唐逸心中念道。
暫時放下心中巨石的唐逸夤夜未眠,盤算著如何真正給自己放一個無憂的假期。父親早在新型傳染病爆發之前,就基本將唐逸交予的全部投資變現,除去醫療器械公司消耗的大半,剩余的金額對唐逸而言仍多的不可想象,而且還不包括其為“光年”計劃預留的資金。
“在這病毒席卷之下,出國旅游實非明智之舉,帶上父母在國內游覽一下大好河山吧。”次日清晨,唐逸便將此提議告知父母,而隨著父親事業的發展,父母自然也實現了工作自由,因此當即敲定,本月10日出發前往西北。此番并沒有提前制定攻略,只為讓西北的曠野與出游的隨性相得益彰。
趕在出發前一日,唐逸去了一趟4S店,翌日一早,一家三口便踏上了行程。他們造訪了壯闊蒼茫的戈壁,行過“吹愁落天涯”的丹霞;感受了敦煌文化的綺麗詭譎,體驗了青海湖的寧靜空靈,更親自走入茶卡鹽湖的水天一色之中。西北環線之上,十番長河落日,唐逸與父母在心底蝕刻著畢生難忘的回憶。
回到J市以后,唐逸與顧一鳴,楊樊,嬴子今約定了周日重返山嵐。
提前聯系了值班的老師,四人得以順利進入。周日清晨的校園顯得格外冷清,教室、操場一一走過,四人追憶著每一處承載的青春歲月。食堂一樓,唐逸坐在餐椅之上,怔怔地望著大門,昔日自己為金曦解圍之情形仍舊歷歷在目。雖然初見是在教室之中,但這里,才算故事伊始。
午餐時間,四人來到在學校對面開了二十多年的本地特色餐館,品嘗著記憶中青春的味道。菜足飯飽,四人再次來到相伴漫長復習歲月的省圖書館。
午后的自修室空出不少位置,也不知是飯點未過還是有人走著他們的老路。唐逸走到當年眾人常坐的位置,沒有吵醒趴著小憩的女孩,輕輕撫摸著那光滑的桌沿。這里,曾經坐著沉思的你,那個讓我相思成疾的你。
從圖書館出來,唐逸引著三人向停車場方向行去,邊走邊說:“還記得咱們曾經說好的嗎,長大以后要買同款跑車,無論誰結婚的時候都可以組成車隊。現在,我把它提前實現了。”
唐逸走到相鄰停放的四輛不同顏色的RS7前站定,望著身側三人說道:“你們自己選吧,我請了,不過停車費你們得自己掏。”
唐逸將三把鑰匙依次放在車頂,然后拉開黑色那輛坐進了駕駛位,降下車窗說道:“我還有點事,今天就不一起吃晚飯了。噢對了,咱們課余時間謀劃的那個星戰游戲,我也打算開個公司把它做出來,到時候你們可要參與進來哈。”
唐逸駕駛著車子呼嘯而去,于半小時之后抵達了春風廣場。從地下車庫走出,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佇立著的風標。風標下的凝望,小吃街的擁擠,電影院的牽手,還有護城河畔猝不及防的一吻,唐逸跟隨自己的腳步,回憶著跟金曦度過的每一個耀眼的時光。
歲月流淌,風景依舊,唐逸還是坐在河畔那同一張長椅上,只是此刻旁邊卻沒有金曦,唯柳梢的輕擺訴說著晚風的形狀。
游船來而復返,河水中的波紋蕩漾著唐逸心底的漣漪,待到影子被夕陽拉長,唐逸才驀然起身,沿著河堤遠行而去。
護城河步行道的盡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樓閣,高懸的牌匾上題有“凌云閣”三字。凌云閣是J市較為有名的古風酒館,除了高度還原的裝潢與禮節,此樓閣本身更是如假包換的古代建筑。
報出預訂信息后,唐逸跟隨伙計來到頂樓包廂,憑欄而望,古城區的繁華盡收眼底,伴以樓外河水涓涓之聲,給人重彩般的煙火氣息。焚一爐沉香,燃一盞燭火,唐逸淺飲著桌上的美酒,不為品嘗珍饈之味,只求醉里一夢朱顏。
金曦曾對唐逸說過,大學開學便是自己成年之時,到時必定跟唐逸來此迎風而坐,對月而歌。但此時,卻只有唐逸一人,望著夜空獨自發呆。
“九州無疆,蒼穹浩瀚,我卻尋你不得。”唐逸喃喃自語。行人紛紛,映入唐逸迷離的雙眸,仿佛到處都是那揮之不去的輪廓。唐逸身倚朱闌手擎玉盞,與這深沉的夜色融成畫卷。
青燭曳繁星,風月隱西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