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霍爾金娜臉上嬌羞得能滴出血來，盡管她嘴上不饒人，似嗔似怒，但微微翹起的嘴角暴露了她內心小小的歡喜雀躍。

　　“霍爾金娜，咱們先離開這里吧，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我有一個很棒的地方帶你去，咱們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欣賞夜景，那滋味絕對很棒。”楚零放低聲音蠱惑道。

　　霍爾金娜毫無疑問被他的話語打動了。生活在黑天鵝港，所有的物資都是統一分配的，無論女孩子們的裙子、絲襪、舞鞋，還是餅干、蛋糕、牛奶，這就仿佛末日災后重建的某個避難所。不同的是，每年都有物資定期從莫斯科運載過來，對于黑天鵝港里的孩子們來說那是最幸福的日子。

　　半小時后，霍爾金娜在楚零的帶領下來到天臺，雖然有點寒冷，但在這里可以看到遠處月下的荒原，海平面上撞擊坍塌的冰山，那些神秘的陰影里勾勒出無數的幻想。

　　楚零遞給霍爾金娜一只高腳玻璃杯，里面盛滿顏色鮮艷誘人的香檳酒。在黑天鵝港，這是只有赫爾佐格博士等少量高層人物才有資格享受的飲品，美味的香檳在這里就像寶石一樣來之不易，啜飲它們就像在吞食寶貴的財富。

　　霍爾金娜毫無疑問被楚零的大手筆驚呆了，她疑惑地望著楚零想要詢問香檳是從哪來的，但楚零只是攛掇她嘗試一下。

　　這是霍爾金娜第一次嘗試香檳，剛開始她被嗆了一下，但很快就適應了這種復雜的口感，其實俄羅斯人的基因更適合純烈的伏特加，但香檳里包含的奶油蛋卷、柑橘、蘋果、桃子等復雜口味彌補了霍爾金娜平日里的飲食遺憾。幾口下肚后，她的神色迷醉而誘人。

　　楚零露出一個小惡魔般的微笑，他帶霍爾金娜賞夜景是假，灌醉她是真。不把這個女孩灌醉，他該如何從她嘴里套話呢？

　　為了成功套話，他以S級血統的敏捷身手從赫爾佐格的酒窖里偷了一瓶香檳順帶幾個高腳酒杯，再加上極北之地的特別風光，如此以來就構成了一幅浪漫的夜景。

　　“霍爾金娜，赫爾佐格博士的隱藏圖書館在哪？”楚零直白問道，這個時候對方已經醉了。

　　看著霍爾金娜迷離的眼神和紅艷艷的嘴唇，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不過楚零很清楚自己的目標是什么。

　　現實中的自己正面臨強敵的威脅呢，現在可沒功夫喝著美酒泡妞，保命最重要。

　　“博士的隱藏圖書館……在實驗室的最里面，那兒有道暗門……有一次我落了東西在實驗室，回去時不經意間發現的……”霍爾金娜的嘴唇里吐出灼熱的氣息，她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楚零靠過來，玲瓏浮凸而柔軟的身軀像是一顆被砸開的椰子，里面全是汁水和果肉。

　　楚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一心一意思考著自己的計劃。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再潛入實驗室一次，找到博士的隱藏圖書館，里面肯定藏有許多珍貴的資料，甚至是蘇維埃從世界各處挖來的龍族古籍。

　　這些東西，都是寶貴的資源！

　　這時楚零突然感覺霍爾金娜靠了過來，吐氣如蘭，幽幽地看著自己的眼睛，她的身體就像春日里明媚的太陽那般火熱，像是有野火燃遍了她的全身。

　　“如果你只是想要知道圖書館的事情，根本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的?！被魻柦鹉仍谙銠壍暮髣畔拢难廴缃z，但她的眼神其實很清醒，朝著一心想要灌醉自己的男孩露出淺淺的笑容，“我是東斯拉夫人的后代，身體里流著戰爭和征服的血液，我們的始祖是傳說中手持劍與矛征戰四海的戰神斯文托維特，這點酒量還灌不醉我?！?p>　　她的眼神十分清明，并不像楚零預料的那樣不省人事。

　　靠，失策了……楚零嘴角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你如果只想和漂亮的霍爾金娜在美麗的夜晚單獨相處，一杯香檳是很奢侈的代價?！?p>　　“不過如果是用來交換赫爾佐格博士的情報，那是另外的價錢?！?p>　　霍爾金娜伸出手輕撫楚零的胸膛，眼眸在他白瓷般光滑而痕跡深刻的胸肌上流轉，就像一只貪戀魚腥草味道的橘貓。

　　她突然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零號，你是亞裔對吧？我對人種沒有偏見，反而覺得很有異域風情。而且你的外貌和身材很吸引我，相比之下安東和雅科夫他們只不過是未經人事的小孩子?！?p>　　“我想做一件事情很久了，每次在書里面讀到，我在害羞之余都會有點向往，聽說女孩子在做了那件事后就會真正長大。遺憾的是，黑天鵝港并沒有值得做我伴侶的男孩子。”

　　“所以，作為情報的答謝，我想要你和我一起……”

　　剩下半句話沒說完，但誰都猜得出整句話的意思。

　　霍爾金娜羞澀地笑著，她就像貝加爾湖上的天鵝一樣。

　　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金發姑娘熱情又開放，媚眼如絲地邀請自己享用一頓美妙的夜宵，楚零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他躲過了霍爾金娜柔情似水的索吻。

　　楚零始終記得自己的目的，霍爾金娜的主動是很大的誘惑，任何男人都難以拒絕，放在幾天前他也許會心甘情愿享受，但一想起現實世界中還有個超級混血種正射出激光等著他，他就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情，時間對他來說是很寶貴的東西。

　　當然，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天電影院里，陳雯雯面對趙孟華的告白嚴詞拒絕，并且大著膽子說喜歡自己的那一幕。

　　只不過他不會承認這點罷了，畢竟他可是個色胚啊。

　　“我承認，霍爾金娜你的提議很誘人，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無法拒絕。”

　　“但我一向是個正人君子?！?p>　　楚零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啊，說這話之前能不能把你放在我大腿上的手移開？”霍爾金娜嗔道。

　　楚零咳嗽一聲，頗為留戀地收斂了左手右手的慢動作。

　　他的本性很紳士，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不符合身份的下流舉動，完全是出于人類的生物學本能。

　　——生物教科書上說，任何生物都具有維持生命繁衍和種群延續的趨向。

　　咳嗽一聲，楚零換上一副嚴肅的口吻道：“總而言之，霍爾金娜，你現在正值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但如果只是因為一個男孩子長得好看就向他發出邀請，說明你這是在饞我身子。你要明白的是，一個有趣的靈魂，往往比好看的皮囊更加重要。

　　總有一天你會碰到從內到外都喜歡的男孩的?，F在的你只是朋友圈太狹窄了。

　　這樣吧，我用另外一個承諾來替換這個交易。我向你許諾我會帶你離開禁閉的黑天鵝港，前往繁華而熱鬧的莫斯科。

　　在那里有很多熱情而優秀的男孩，也有高雅而隆重的舞會。我會帶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你回過上幸福和快樂的日子，而且也許有一天你會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p>　　“莫斯科……”霍爾金娜呆住。

　　她出生在黑天鵝港，并在這里長大，從未踏入外面的世界。很多時候她會想，墻外的世界會是什么樣？對書里繁華而熱鬧的莫斯科，她更是充滿向往。

　　“那好吧。不過，你真的能帶我去莫斯科嗎？”霍爾金娜歪著頭思索了一下，興致勃勃地同時又有些懷疑道。

　　“你可以提前做好準備，圣誕節的那天晚上，就是我們逃跑的時間。記住，不要泄露給他人。”楚零警告道。

　　多帶一個人，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且對于楚零來說，霍爾金娜是個很有用的幫手，她深受赫爾佐格博士的重視，能夠得知許多情報。有她參與，行動將會十分便利。

　　“可我怎么知道你沒在騙我呢？也許，圣誕節的晚上你會獨自逃走，把我丟下?！被魻柦鹉妊凵衤詭n郁道，“在承諾未兌現之前，你必須支付一定的籌碼，這叫做定金?！?p>　　“你想要什么？”楚零揚了揚眉毛。

　　“讓我親你一下總可以吧？”霍爾金娜狡黠一笑。

　　這一次霍爾金娜主動湊過來，楚零猶豫一下沒有拒絕。

　　霍爾金娜的嘴唇很柔軟，散發著櫻桃般的甜味。而且與陳雯雯的羞澀不同，她要主動和熱情得多，像是在戰場上發起沖鋒的女騎士，勇敢而無畏。

　　這個吻幾乎有一個世紀那么綿長。

　　半個小時后，兩人從天臺上面下來，霍爾金娜害羞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想要蹭掉身上玫瑰花般盛開的痕跡，揶揄道：

　　“呵，男孩子原來是這樣的生物嗎？明明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誠實得不行?！?p>　　楚零臉色一紅，心說你那樣狂野而直接的進攻方式，哪個男人頂得住啊。我已經很克制自己內心的騷動了好嗎？

　　正在他內心吐槽，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下來。

　　在前面不遠處有個嬌小玲瓏的女孩猶如紙娃娃般蹲在墻角，懷里抱著布袋熊，忍受著從天臺上吹來的寒風。

　　在黑暗和微弱的燈光中，蕾娜塔默默地望著從天臺上下來的楚零，同時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霍爾金娜。

　　紙娃娃的小臉被寒風凍得通紅，也不知道在這個墻角蹲了多久，她的皮膚本就白得透明，站在刮著霜花的冷風里像是冰雪公主。

　　完蛋……

　　楚零心中猛地一跳，有種皇上在江南“微服私訪”、游戲人間，結果被正宮娘娘當場抓住的錯覺。

　　身后的霍爾金娜不曾察覺第三人的存在，時而稱贊和滿意她的初吻，時而興奮地談論圣誕夜的逃跑計劃。

　　蕾娜塔從墻角站了起來，咬了咬唇，一聲不吭走進陰影中。

　　她什么話都沒說，但楚零知道她的心里對自己筑起了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