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

　　偏過臉問他，他只是笑，和之前一樣溫和，卻透著生冷。

　　須臾，他說：

　　“看場表演。”

　　張金堯示意她坐，表演開始。

　　鐵籠兩冊的小拱門被打開，是一公一母狗，看起來剛滿兩三個月。

　　看到是狗時，李生煦不受控制地站起來，往前走。

　　這兩只狗有個共同點，都和樂樂很像。

　　他拉住她，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它們不是樂樂。”就像是冷水澆醒了她，她恢復理智，扯開他拉著自己的手，重新坐回位置，完全沒有剛才的樣子。

　　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你什么意思？”

　　張金堯失笑，背靠下椅背，雙腿交疊，十指交叉，燈光打在他臉上影影綽綽，語調依舊溫和：“生煦這么聰明，怎么會猜不到。”他側過臉，對上她視線，笑得溫柔，“我在和你約會呀。”

　　對方明明笑得牲畜無害，卻無端讓她覺得脊骨發冷。

　　序幕拉開，表演開始。

　　李生煦沒再看他，把注意力放到舞臺上。他也緩緩收回視線，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小拱門打開。

　　公狗沖向母狗，將其撲倒，欺身而上，不停地舔母狗，發出些不正常聲響。母狗掙扎地晃著四肢，企圖把公狗甩下去，卻被公狗按住。

　　公狗被喂了cy。

　　接著，公狗快、準、恨開始了xj。

　　她徹底惱了，再度站起來，往外走。這回他沒再阻止。

　　臨走前，她厭惡地側視神情慵懶直視視覺盛宴的男人，仿佛很享受。

　　“真惡心！”

　　男人沒轉過來看她，低下頭喃喃：“惡心嗎？我不覺得惡心。”他又輕聲喃了句，她沒聽清便離開了，背后是男人單寂的背影和難以描述的聲音。

　　她離開后，男人又看了會，覺得沒意思，便走了。

　　臨走前，“老大，那這兩條狗怎么辦？”

　　他淡淡瞥了眼臺上還在xj而滾來滾去的一團，怠倦捻捻眉心，毫無溫度吐出句：“最近街尾開了家狗肉鋪，你拿去當作張家祝賀新店開張的賀禮。”

　　下午他沒回張宅，直接去了茶樓。

　　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抵著辦公桌站著，脊背微弓，他低著頭眼里失神，想起當時李生煦要走時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因為你就是這樣出來的。

　　……

　　李生煦回去后，沒了心思找樂樂，方才一幕幕倒放在腦中，交揮相錯，依稀模糊間她仿佛看到了常常出現在她夢里的男人。

　　男人的臉被強光所遮，他身形削瘦，卻透著溫暖，骨子里流出的溫和是與張金堯身上的極大不同，張金堯眼里笑意連連，可底下藏著微不可及陰戾。而眼前男人就如他身后照耀過來的陽光一般，煦和溫暖。

　　從腳底攀上的寒意褪至地面，向四周湮滅。

　　她不由自主靠近，手臂不禁輕抬，想離得更近，凍僵被暖和稍稍有直覺的指尖小幅度地顫了下。

　　觸手一剎，男人周身云霧聚攏而來，即刻消散。彈指之間，強光消暗，天際陰沉，灰蒙蒙陰云大片涌來，周圍空氣被抽干，壓抑至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