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我少見的失了眠，滿腦子的都是程憶安。

　　我從小皮慣了，時間久了，也就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可這次，我把手機關了機，抱著小狐貍縮在被子里，活像只縮頭烏龜。

　　“染啊，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跟他表白；二，憋到死都別說。”我心里郁悶，就給杜佳樂打了電話，沒想到她說了一句“我就知道后”，給我分析起了局面。

　　“我覺著程憶安他喜歡你，所以你表白成功的概率很大。”她頓了頓，接著說“當然，不排除他會拒絕你，如果你被拒絕，但你倆還得繼續坐在一起，那情況就會異常尷尬。”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挺尸般地躺倒在床上，杜佳樂接著說:“還有個辦法。”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緊緊地握著手機，怕聽漏了一個字。

　　“陸染，你確定你對程憶安的感情是喜歡而不是好感嗎？”杜佳樂正經問道。

　　是啊，我真的喜歡程憶安嗎？我楞了楞。終究沒有回答杜佳樂的問題。

　　“不確定的話，就等等吧，大不了等到高考結束，你再向他表白，反正之后就各奔東西，能見到面的都算有緣分的了，就不用擔心尷尬不尷尬的問題了。”

　　杜佳樂的話總讓我感覺她是個久經情場的女人，明明都是十二年義務教育，為何杜佳樂她格外優秀。

　　也只能這樣了，至于結果怎樣，時間會告訴我答案的，不是嗎？

　　開學之后，我發現我對程憶安的感情變了質——偶爾側頭看著他的側顏，會感覺他格外好看；他對我笑的時候，我的心會極速狂跳；他跟別的女孩子聊天的時候，我會感覺心里特別不舒服……

　　漸漸的我也感覺到程憶安對我的特殊——他只會幫我一個人復印試卷；他的零食永遠都是我吃第一口；他買的草莓牛奶永遠都有我的那份……

　　好在班里的高考氛圍格外濃郁，那些關于暗戀的小心思只能默默放下，認真備戰高考。只是我在看到他時，嘴角都會不自覺上揚，甚至會哼些歡快的小調，備忘錄里會悄悄多出一條關于表白的計劃。

　　高考完的那天，班里組織著去聚餐。我緊張地看著程憶安，直到他點頭同意的那瞬間才放下心來。

　　后來的故事老套到掉牙——我借著酒勁壯了膽，將程憶安帶到沒人處表了白。酒的度數很低，所以程憶安的回答我記得很清楚，他說:“表白的事竟然讓你搶了先。”我打著酒嗝有點懵。

　　程憶安俯身吻了我的額頭，溫柔地說:“我喜歡你，陸染，在你來到我的世界之前，我一直都是孤單一人，可你卻呆呆地闖進了我的心，以后，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我激動地踮起腳尖親了他，沒控制住力度將他的嘴唇磕破了皮。

　　回到包廂內時，班里同學見我們倆牽著手，一起嗷嗷著起哄，說要吃我倆的喜糖，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程憶安卻握緊了我的手笑著應了好，說著等以后。

　　可他們終究沒有吃到喜糖，我們也沒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