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菲止住腳步,看著前面那熟悉的人影,心情激蕩,熱淚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劉青松慢了半步,站在胡菲菲的身后,卻沒看到她的表情,看她不再往前走,還以為是認錯人了,問道:“怎么?這位胡師傅不是你的爸爸嗎?”
胡菲菲卻沒有回答他,定神許久,終于從口中喊出:“爸!”
聲音雖然不算凄婉,卻是飽含著委屈,她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自從通訊斷掉后,一直擔心著自己的父母,害怕他們遭受意外,如今總算是見到了,這才情感流露出來。
聲音清脆響亮,引得附近的人都轉頭看了過來,那個揮動木棍的中年人身形猛地一頓,聽到熟悉的聲音,不敢相信的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四掃,終于看到了自己一直想念的身影,粗壯的手臂略帶一絲顫抖,嘴巴張了又張,才激動地喊道:“小菲。”
胡菲菲小跑著,如乳燕歸巢一般的撲倒了父親的懷里,淚流不止。
胡父一手持棍,一手輕輕地拍著胡菲菲的后背,兩眼微紅,強忍著淚水不停的說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好一副親人相聚父女相見的感人場景,一旁的人們有那眼窩子比較淺的已經跟著流出淚來,被旁邊人拽著,這才慢慢離去,不好打擾到他們父女二人。
劉青松也多少有些紅了眼眶,畢竟他們還能平安團聚,而更多的活人應該只剩下了自己孤單一人,這個時節,能平安活著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在這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劉青松給韓露打了個招呼,轉身離去。
韓露在一旁安靜的待著,感動了一會兒,然后開始數樓玩。
過了一會兒,父女二人總算是平復好了情緒,韓露剛想過去,就看到一個身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向著他們二人跑來,眼中帶淚,邊跑還邊喊著:“小菲,小菲。”
這應該是胡菲菲的母親了。
果然,胡菲菲剛離開父親的懷抱,扭頭就奔向了自己的母親,母女二人又是一通抱頭痛哭,互訴衷腸。
韓露在一旁安靜的待著,繼續數樓玩。
又過了好久,母女二人才分開懷抱,擦干了眼淚。
胡菲菲紅著眼眶,對在一旁等著的韓露招手示意,等他過來了,才介紹道:“他叫韓露,是和我一起從南西市過來的。多虧有他幫助,要不然你女兒我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謝謝,謝謝你。”胡菲菲的母親趕緊致謝道。
胡父也伸出了大手,與韓露握了握手,誠摯的表示感謝。
韓露對這個感謝并無所謂,倒是胡父的大手是既厚重又粗糙,就憑這粗糙的程度也能猜出來估計人家的棍法造詣低不了。
多天的相處,胡菲菲也了解韓露的性格,知道他不是喜歡客套的人,于是說道:“爸媽,你們住在哪里,帶我們去看看啊。”
“好,好,咱們走。”
胡菲菲和母親牽著手,胡父則和韓露并肩前行。
距離不遠,就在旁邊的樓棟,一樓是另外幾人在住,上了二樓就到了住處。
還沒完全建好的房子,別說裝修了,就是門窗都沒有,門口掛著一塊藍色的布,充當門簾,挑開之后就進到了屋里。
窗戶處直接就是窟窿,連護欄都沒有,也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用廣告布裁成了合適的大小,當做窗簾,現在是白天則用繩子系著,好方便通風和采光,一旦到了晚上或者下雨天則掩住窗戶,垂在地上的一部分用石頭壓住,特殊的材料既可以擋風還能避雨。
屋子是很常規的三室一廳的結構,客廳里就放著一張簡易的床鋪,上面被子卷著疊起,直接漏出來床板。
因為沒門,微風吹動各屋的門簾,透過縫隙能看到里面都放著大小不一的床鋪,除此之外也就還有一些箱子在屋里放著。
整個房間空無一人。
胡父說道:“因為都是還沒蓋好的毛坯房,為了大家的安全,四樓以上就很少住人了。大家商量好的,一個屋子住一個人,這里格局都是三室一廳,四個房間嘛,就住著四個人。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不過現在像我們這種兩口子的都少,大都是一個人一個屋子。”
說著話,挑開門簾,胡父率先進了屋子,這間明顯是主臥,空間挺大不說,外面還直通著一個陽臺。
廣告布遮擋了大部分的窗戶,只留下了一點,用來采光和通風,要不然風吹的到處都是灰塵。
屋里有一張雙人床,還有兩個簡易的木箱,透過縫隙能看到里面裝的是衣服,另一面墻上靠著幾根棍子,明顯是后來自己制作的,沒有上漆不說,刀砍刨印還在明顯的印在上面。
“爸媽,你們住的地方好簡陋啊。”胡菲菲四處打量一番,然后吐槽道。
“有的住就不錯了。”胡父把裝著衣服的木箱推到韓露的腳下,示意他坐,接著說道:“我和你媽還算幸運,都沒有被直接感染成外面那吃人的怪物。”
“那個是叫喪尸。”
“嗯,喪尸。你也知道,后來幸存的部隊集合著從門口過,我倆就順勢的參與進來了。市里面是真不能待啊,到處都是喪尸,有直接變的,有被咬了后變的,樓道里,小區外面,大街上,哪哪都是喪尸,要不是部隊里武器厲害,我倆當時連門都出不去。現在想想還真是幸運的,就算當時沒被感染,要是不跟出來的話,照那個喪尸密度我倆也得在家里活活餓死。”
想到這胡父不禁也有些唏噓。
胡菲菲說道:“現在市里面喪尸好像少多了呢,我和韓露開車過來的,在里面轉了好久,雖然有喪尸,但也不想你形容的那么多啊,你說是吧?”后面這句是問韓露的。
韓露點點頭,確實,一路上追擊他們的喪尸雖然也不算少,但是和整個城市人口的密度比起來,那已經是少的太多了。
“是嗎?”胡父疑惑的說道:“我前兩天還問何指揮官來著,他說外面的喪尸不僅越來越多,還越來越厲害了啊,他還能騙我不成?”
何指揮官就是當時當機立斷下令讓幸存的士兵自由還擊,保護自己的指揮官。因為存活的士兵當中他的軍銜最高,所以現在算是整個聚集地的領導者。
“你個老胡,我閑著沒事干騙你干嘛?”
胡父剛說完,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上樓的腳步聲音。
蹬蹬噔噔,幾步聲音,人已經到了屋外,隨后門簾被掀開,露出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