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根啊,不要像一個霜打茄子似的,天天只知道睡悶頭覺。你這樣哪像個男子漢。”土根剛撂下碗筷,正要去西里間睡懶覺,就被娘親給攔住了。
娘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接著說道:“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整天沒精打采的。這日子還長著呢,你就打算這么混下去?”
土根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娘親的眼睛,小聲嘟囔著:“娘,我心里煩。”
娘親嘆了口氣,說:“煩啥?有啥好煩的?遇到點事兒就這么消沉,能解決問題嗎?”
土根沉默不語,只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娘親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啊,人生哪有那么順風順水的,有點挫折就受不了啦?你得振作起來,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土根抬起頭,看著娘親臉上的皺紋和關(guān)切的眼神,心里有些愧疚。
娘親又說:“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出去找點事兒做,哪怕是幫著鄰里干點活也好啊。”
土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娘親這才放心地讓他去了,可心里還是忍不住擔憂,希望土根能真的打起精神來。
有詩為證:
碗筷碰碎暮色的碗沿
我像霜打的茄子蔫在灶臺邊
您扯住我衣角帶起油煙
說西里間的日頭曬不干少年
您粗糲的掌紋織成繭
把我的頭按進您溫熱的肩
皺紋漫過鼻梁洇成河流
說男子漢的腰桿該撐起屋瓦尖
娘啊娘您眼里的星光
比煤油燈還亮
碎碎念落進粥碗里
熬成我心口的糖
梁上的燕子又銜新泥
您鬢角的白扎痛我眼底
忽然懂您說的井繩繞井壁
原來每道痕都是天荒地老的力
娘啊娘您指尖的春天
正在我骨血里悄悄抽枝椏
就算前路是荒野啊
您種下的話早成了破土的芽
今夜我踩碎月光出門
聽見種子在裂縫里聽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