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這樣？那是他女朋友嗎？”

　　徐葉蓁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問，這怎么問啊。”

　　“看樣子是嘍，不過他要是有女朋友，你這不就成了，第三者了？破壞別人愛情？”

　　“不知道，不知道。”徐葉蓁心煩地嘟囔兩聲，幼稚地捂住耳朵。

　　“……算了，早些看清也好，省的吊著了，”方子晴安慰她，“沒事哈，姐過幾天組個局，專門給你物色帥哥，這個就算了吧。”

　　夏茉在一旁安安靜靜坐著，一直沒說話。

　　*

　　許霧舟半開著門，垂眸看著面前洗五顏六色的泡面頭，沉默。

　　許霧霖訕笑一聲，“……哥。”

　　半晌，他才問:“干嘛來了。”

　　“兜里沒錢了，來投奔你了。”許霧霖老老實實地說。

　　“……”許霧舟抿唇，臉部肌肉僵硬，不耐煩地皺眉，“我是問你，不在學校里好好待著，來嵐仄干嘛來了。”

　　“我不想上學了，我要打工，我要奔波，我要創業，我要生活！”

　　許霧霖今年十八歲，按理說叛逆期早過了。

　　許霧舟有點頭疼，“別學我，你爸不會同意的。”

　　“咱倆一個爸。”許霧霖往前一步，“先讓我進去啊哥，外面怪熱的。”

　　“來多久了，家里知道么。”許霧舟靠在沙發上，盤問著。

　　“快一個月了吧，哥，你不給我倒杯水嗎？”許霧霖岔開話題。

　　“自己去接。”許霧舟不慣著他，下巴遙遙指了指飲水機。

　　“哦。”

　　“你現在正是上學的時候，打工的事，不著急。”許霧舟勸道。

　　“你不是今年高考嗎？”許霧舟看他，“……你不會逃跑出來的吧？！”

　　“你真行，你比我還行。”許霧舟點點頭。

　　“哎呀先不管這些，哥，我沒錢了，你收留我吧。”許霧霖拉上他哥胳膊，可憐巴巴地晃晃。

　　“你不是來打工？打什么工？”

　　“在酒吧駐唱，不過前天我一沖動打了個人，酒吧不要我了，失業了。”

　　……

　　有這么個弟弟真的會謝。

　　許霧舟面無表情，“我給你買機票，明天回去。”

　　“不要！那下次再見面你就只能看見缺胳膊少腿的親愛的弟弟了。”

　　“不再見了。”

　　“不行。”許霧霖勉強擠出兩滴淚，“收留我吧哥，好哥哥，哥。”

　　許霧舟嘆口氣，“別叫了，下蛋呢。”

　　許霧舟和許霧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許霧舟八歲那年，母親胃癌去世，他爸哭的傷心，轉年就取了別的女人進家。

　　小小的許霧舟那時候還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他只知道，從此以后，再沒有一個人給他講睡前故事了，在沒有一個人變著花樣給他做飯了，再沒有一個人聽他委屈哄他開心了。

　　他也哭，哭的嗓子都啞了。

　　葬禮結束三天，他爸就領了個女人進家。

　　第二年，結婚了，他讓他喊她媽。

　　女人眼底有濃烈的欲望，許霧舟不想叫。

　　女人對他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各過各的吧，互不干涉。

　　第四年，他有了個弟弟。

　　從此他家一家三口，許霧舟再也插不進去。

　　但他對許霧霖沒有什么惡意，許霧霖小時候，甜甜地叫他哥哥，給他吃糖，很是可愛。

　　后來大學畢業，他爸讓他進公司學著管理公司，許霧舟不愿意，兩人大吵一架，許霧舟拉著行李箱，沒有猶豫地離開了家。

　　許霧舟走那天，許霧霖很傷心，盡管那時候他只有十歲。

　　后來每逢寒暑假，許霧霖都會來他家住一段時間，高中就沒怎么來過了，時間緊。

　　許霧舟難以想象他爸得知許霧舟也不想繼承公司是一種什么心態。

　　許霧舟今天夜班，得去診所。

　　“餓了自己點外賣，今晚睡主臥吧，明天再給你收拾房間。”許霧舟叮囑道。

　　許霧霖抱著薯片窩在沙發上吃，電影開了最大聲。

　　“行嘞，我自己能行哥。”

　　確實有點兒餓了，打開手機點了份炸雞，繼續美滋滋看電影。

　　徐葉蓁把鹽倒進自家鹽罐里，準備把空鹽罐還回去。

　　徐葉蓁手指手快敲爛了，那門紋絲不動，一點要打開的跡象都沒有。

　　“特別記仇，能記你一輩子……”

　　呸，他記什么仇？不應該是我記仇嗎？？？

　　徐葉蓁越想越氣，使勁錘了幾下門，把屋里的許霧霖嚇了一跳。

　　“這外賣員脾氣真爆，不是說放門口就行了嗎。”許霧霖嘟囔一句，不情愿地站起來。

　　“你……”

　　許霧霖看著面前的女人，揉揉眼，以為認錯了人。

　　“姐姐？”

　　許霧霖再看一眼地上的炸雞盒，后知后覺吐出一句，“姐姐，你現在送外賣啊。”

　　徐葉蓁默不作聲地打量一眼眼前的男孩，目光定格在他頭發上，“……你不做駐唱了，改理發去了？”

　　許霧霖尷尬地笑笑，甩甩頭發，“不好看嗎。”

　　“好看死了。”徐葉蓁敷衍一句，“你怎么在許霧舟家？”

　　“啊，我是他弟。”

　　“你是他弟？！”

　　“啊，對啊，怎么了。”許霧霖撓撓頭，“姐姐你為什么會來我哥家啊。”

　　“……沒什么，我來送外賣。”徐葉蓁把炸雞拿起來放他手里，把鹽罐也給他，一本正經地胡謅:“今日份活動，買炸雞送鹽罐，麻煩五星好評，謝謝。”

　　徐葉蓁說完，手動把許霧霖翻了個身推進去，關上門，光速跑回自己家。

　　許霧霖還沒反應過來，門就忽地關上了。

　　“……喂！”

　　再打開門，徐葉蓁早不見了身影。

　　“……”許霧霖不可置信地跺跺腳，“遁地術？”

　　方子晴還沒走，看見徐葉蓁呼哧呼哧得緊張模樣，“怎么了？他女朋友在家啊？”

　　徐葉蓁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擺擺手，“不，不是，是他弟弟在家。”

　　“他弟弟？”方子晴重復一遍，更加不解，“他弟弟在就在，你這是，緊張什么？”

　　“你猜他弟弟是誰？”徐葉蓁也沒等他猜，“上次去酒吧管我要微信那個小男生，你記得嗎？？？”

　　方子晴回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這么巧？？”

　　“就是他，我看著他就不像好人！”

　　“許霧舟的弟弟，那確實不是什么好人。”

　　徐葉蓁和方子晴心里已經認定了許霧舟有女朋友還不拒絕別人的示好，在心里給他劃分到了渣男行列。

　　許霧舟:你們行，你們清高，我沒惹你們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