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眾樂樂
“今天的第十場角斗將會是新晉的30連勝明星角斗士紅薔薇,對戰已達89連勝的肉山大魔王奧斯!”
“黑獄角斗現在開始!”
話畢,莎狄指揮打手解開了場中角斗士們的束縛,離開了角斗場地。
隨著邊緣的金屬柵欄緩緩下降閉合,四名強壯的角斗士互相看了幾眼,立刻開始捉對廝殺。
眼見角斗開始,觀眾席上的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事實上,角斗士們的搏殺毫無觀賞性。
又或者說,觀賞性不在攻擊招數,動作套路這種具備表演性質的東西上。
每次動手都會朝著對手人體薄弱部位攻去,撩陰,戳眼,以傷換傷,用命搏命。
在這里,有的只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暴徒。
“好!”
赫伯特盯著角斗士們的拼殺,起身大聲叫好。
這時,東南方向的觀眾席爆發出一陣騷動。
定睛一看,是有人拿著利劍,爬著工作人員放出長梯下到角斗場地。
“真有人付費入場???”周瑞震驚了。
他滿臉訝異,盯著遠處爬下長梯想要與角斗士同樂的觀眾。
秦可同樣看見這荒謬的一幕。
其實秦可多少能理解這種娛樂活動,他對此沒有特別反感。
設身處地的想,這樣的古代世界不比現代娛樂設施高度發達的藍星,人們的精神生活相當匱乏。
精神匱乏了就要找東西填補,這是正常的欲望,就跟胃袋一樣,人餓了會想吃東西。
這也是古代世界,經常有各種教派大行其道的原因之一。
有句話說得好,物質不夠信仰來湊。
信仰既高貴又廉價,很難說得清這種抽象事物的價值,其作為填補精神匱乏的東西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但有些人不喜歡用這玩意來補自己的腦子,于是其他的找樂子行業應運而生。
角斗,就是這些行業里的其中一個。
“真搞不懂,這種水平怎么敢下去,神啊,愿弱小者認清自己,勿要對強大者動起刀兵,免受死亡之禍……”
赫伯特重新回到座位上,口中念叨著某本宗教典籍中的話語,似乎有些不爽。
秦可望去,只見角斗場地中,方才下去的持劍觀眾被角斗士包圍。
拿劍的男人很年輕,二十多歲,他似乎喝了酒,此刻臉上的表情很是驚恐,酒也差不多醒了。
四個角斗士不再捉對廝殺,而是圍著他不停游走。
頻頻看向其手中的利刃,顯露出渴望的神色。
作為付錢入場的顧客,他可以帶一把劍進去,同赤手空拳的角斗士相比有很大優勢。
但眼下這個握著利劍的男人,沒能很好的發揮出自身優勢,握著劍對想要逼近的角斗士胡亂揮舞。
就像黑夜中,拿著火把,孤身一人想要驅趕狼群的獵人般。
“我不玩了,讓我上去??!”
男人握著劍的手開始顫抖,面對周身暫時合作起來的角斗士,他怕得不行,痛哭流涕。
然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受其相應后果——無論好壞與否。
工作人員沒有放下梯子。
這里是名為黑獄的角斗場,只有活到最后的勝利者才能離開角斗場地。
男人不是經驗老道到敢于獨自打獵的獵人,四個角斗士也不是只會撲咬的畏火群狼。
在持劍男人某個揮舞劍刃的瞬間,其中一個角斗士動了。
他快速跑到滿臉驚恐的男人面前,一腳將其踢翻!
就像是在爭搶某種盛宴般,其余三名角斗士也跟著一擁而上,不過兩三秒,這位持劍下場的觀眾便飲恨西北。
他死后,四個角斗士開始圍繞著男人遺留的利刃,展開又一輪打斗。
人與大多數動物最顯著的區別就是使用工具,會借助外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一把利劍在手跟兩手空空之間的差距不言而喻。
他們四個若一直空著手干架,估計要打上一段時間。
有劍刃就不同了,可以割喉,刺入心臟,乃至開膛破肚,這些克敵制勝的方式簡單無比。
只要搶到了這把利器,就等于握住了活著的希望,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能從這場角斗中獲得勝利。
“粗劣不堪的技巧……”
赫伯特向四周張望幾眼,轉頭面相秦可二人,他臉上有些病態的潮紅,胸膛起伏喘著粗氣說道:
“二位神使大人……我去去就來!”
說完,見秦可二人沒有異議,朝著不遠處的角斗場工作人員走去。
“我說,難不成赫伯特也要下場?”
看著赫伯特離去的身影,周瑞坐不住了,面上掛著許些憂慮,“他不會死了吧?”
“放心吧周神使大人!赫伯特可是被選做神殿守衛的高階騎士,絕不是區區角斗士能夠打敗的?!?p> 兩人身側,有教會的騎士開口了。
言語間自信滿滿,完全不擔憂赫伯特出什么意外。
秦可看著跟工作人員攀談的赫伯特,默而不語。
赫伯特剛才的狀態不太對勁,有點類似一種名為戰場應激綜合征的精神疾病。
這種精神疾病,正常人一般得不了,患者幾乎都是都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士兵。
簡單的來說,戰場應激綜合征是因為目睹了一些場面,這些場面給身心帶來了巨大刺激,繼而讓患者產生了各種不同的反應。
有些患者的表現為懼怕戰爭,智力倒退,具有暴力傾向……
而赫伯特這種,有點像是對戰斗非常的嗜血渴望。
“赫伯特以前是不是經常參加各種戰役?”
秦可對著剛才出聲的騎士詢問,他想要驗證一下自己內心的猜測。
那騎士看了一眼秦可,應聲道:
“是的,赫伯特曾經參與過教會組織的各類行動,瑪爾納大清洗,審判之夜,獵巫狂熱,卡加圍城等等……”
此刻,看臺邊際。
和一個男性工作人員沒達成共識的赫伯特面露不耐。
“我知道這種局不能穿鎧甲入場,不過我認識你們角斗場的老板瑪爾卡·莎狄,你找我要什么錢?”
推開喋喋不休的工作人員,赫伯特脫下了鎧甲,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隨后自己搬來一個長梯掛在邊緣,獰笑著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