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宅打完電話之后,何紀俞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他總感覺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到了下午,何紀俞的不安得到了驗證。
他許久不聯系的父親破天荒的打電話給他。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開始說他的要求。
“你明天到雅居來吃飯。”
“明天我沒有時間。”
“沒時間也給我空出時間來,明天到飯局很重要。”
“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叫他去好了。”
何紀俞根本不想和何訣有任何牽扯,兩個人碰面只會讓他覺得惡心。他故意說這種話來惡心何訣。
左右也是他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讓別人說嗎?
對于何紀俞的忤逆,何訣顯得怒不可遏,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這個兒子越來越不聽他的話了。
本來何訣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他的態度,但是現在有一些事情,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何紀俞。
他風流一世,偶然回頭看看過去的人,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他臉色實在是太難看,艾梔有些擔心。
“你怎么了?”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何紀俞長嘆一口氣,勉強收起不快的情緒,他假裝的太不專業,艾梔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是何紀俞不想說,艾梔也沒法比逼迫人家,只能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背。
何紀俞低下頭用柔軟的面頰蹭艾梔的手,脆弱的樣子像一只被雨水打濕的小狗。
艾梔抓著他后腦勺的頭發,把他腦袋抬起來,她沒有用勁,何紀俞也很配合的起來。
“不可以撒嬌。”
何紀俞撇撇嘴。
下班之后何紀俞思索在三還是決定不去雅居,但是他沒有想到今天何訣要說的這件事情是如此的重要。
就連他母親都親自打電話過來。
何訣和季容本來勢如水火,在今天這件事情上面挺難得的統一了意見。
這讓何紀俞生出一些興趣來。
看來雅居里有“好東西”在等著他呢!
既然他們都想讓何紀俞去,那他就給一些面子,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讓仇人都握手言和。
等他到了何訣指定的包廂以后,何紀俞才發現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何訣。
包廂里面早就有一個女孩兒等在那里,見到何紀俞出現,她也并沒有起身相迎,而是坐在主位上面沖他點頭微笑。
何紀俞一下就皺緊了眉頭,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兒并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覺得這個人有些莫名眼熟。
一直到何紀俞坐上座位女孩兒臉上都還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笑容。
那笑容在何紀俞看來就是要多假就有多假。
女孩兒沖何紀俞伸出手。
“你好,我叫季潔。”
出于禮貌何紀俞回握,兩人握手的時間不超過三秒
“服務員,可以上菜了,謝謝。”
從季潔的一舉一動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一頭齊耳的短發,顯得她更加的干練。
何紀俞想不通何訣為什么要讓他來和季潔吃飯,畢竟何訣是一個從來不會關心他的個人感情的人。
上完菜,等整個包廂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季潔向何紀俞說明何訣安排這場飯局的理由。
“何伯父公司的資金鏈出了一些問題,今天我們其實是來相親的。”
呵!算盤打的可真好。
何紀俞險些被氣笑了。
何訣哪里來的臉面,自作主張的要求何紀俞用婚姻來拯救他的公司。
果然,想要的成功的人,不僅要心狠手辣,還得足夠不要臉。
一個沒有給過他任何關愛,平時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的父親,張口就要何紀俞為他犧牲這么多。
而且很有可能,到頭來這些東西都還不會完全屬于他。
到時候什么小三小四都會來這里分一杯羹,何訣是真當他是個孝子呢?還是真的以為何紀俞是個傻子!
這種事情也虧他能說出口,而且還勸動了他媽。
憤怒之余,他還感到無力和悲涼。
他這十八年,任他們倆搓圓搓扁,只不是為了那一點親情,可是他們卻靠著這個來控制他。
何紀俞在乎的東西,在何訣和季容的眼里,就是拿來控制他最有力的工具。
他強忍住怒火,盡量不再季潔面前失態。
“不好意思,這都是我父母的想法,我不知情,也對這件事情沒有興趣。”
聽他這樣說季潔也不惱,她還是擺出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笑容,看似好奇地問他:
“這是何伯父的公司,如果破產了,對你也沒有什么好處吧?你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嗎?”
何紀俞不想把家里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講給外人聽。
季潔看似實在詢問,實際上她把如果何紀俞不和她在一起的結果告訴他了。
他們不在一起,何訣的公司就會破產,她因為何紀俞會怕,其實何紀俞最想看到的就是何訣公司破產的結果。
大不了他勤工儉學,反正他是不會去聯姻的。
季潔見他油鹽不進,也沒有再說什么,兩人沉默著吃完了飯。
季潔的車就等在飯店外,她坐在車里搖下車窗,好心要載何紀俞一程,何紀俞拒絕了。
和她共乘,他怕是要呼吸不暢了。
還好季潔也只是客氣了一下,被拒絕了之后也不再提,徑直把車窗關上。
就在那一秒,何紀俞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畫面。
他想起來了,季潔就是那天坐在黑車里的兩個女人之一!
等他想質問的時候,季潔的車已經開遠了,那天的情景好似重演了一遍。
這一次,何紀俞還是沒有窺探到真相。
何訣安排的相親對象,在這之前可能與季容有過接觸。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何紀俞站在原地,好像抓住了一些線索。但細小的線索不足以讓他看清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