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逐漸平息,但面容依舊堵塞著道口,只是開始相互指責,最后歸咎為無恨帝的疏忽。
小四吐出口里的碎片,用四肢踩著他們回到宿主身邊,令自詡神明的怪物痛不欲生,哀嚎四起。
李藏沒有理會,徑直從眼書中取出雙生帝的“遺物”,當兩顆眼球感應到無恨帝,由內開始發出波動,頻率忽高忽低。
“不!不要讓它們靠近我!”無恨帝的過往記憶,在與神的儲備物結合后漸漸混淆,直覺相斥曾經的同伴。
對方視若無睹,在此起彼伏的聲浪中,將“遺物”放置在他的眼眶處,無恨帝嘶吼著,讓頭顱的背面全面剖析展開,發現他們全部鏈接著分辨不出顏色的神經,延伸的終點是棵高聳的樹狀體,上面懸掛著被透明罩包裹的“果實。”
——所有“成神”的“人”,只是隨時替換這里的材料,也是過濾層,供養著那些飽滿的器官。
“你怎么知道那對眼球的作用?”鬼律怔怔望著它們,厭惡感飆升,引灼灼火芒攀附直上,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反應。
“準確說,是規則判定的結果。儲物不排斥這雙眼睛,自動將其劃分為同類,無恨帝作為監管者肯定沒有資格妄動,排斥靠近是不想破壞規則,一旦破壞,守護也就無效。”李藏解釋,同時忍不住想要摘取懸掛的器官,被人及時攔住。
攔截者是名肌膚涂抹著金色的女性,婀娜艷麗,長發被同色的鏈條束著,是裝飾也類似衣物。
“神之父對他的器官施展過禁制,你若想毀掉它們,就必須擁有弒神的能力。”她面無表情,話音也聽不到任何情愫,對李藏和鬼律的來到更是平淡的無波無瀾。
“看得出神之父很重視他的‘果實’,可你根本不在乎,這是否屬于失職?”李藏也不見外,女子仍舊淡然著說:“你還沒有弒神的能力,和這里混淆,我清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我弟弟,很是喜歡你。”
李藏頓時語塞,鬼律也別扭的不知如何回答,待女子話畢,她身后的黑暗沖出褶皺不堪的巨型獸爪,正是攻擊艙室的那頭惡獸,李藏及時頂住沖襲來的壓力,耳邊又響起女子幽幽的話音:“我的弟弟,執明,它以龍為食。”
獸吼頻發,執明在發現獵物擁有反抗的力量,迅速微縮體型以適應空間,它外觀似鼉似人,身板肥碩,面目猙獰且丑陋,流淌著粘稠的涎水,鼉尾則主動圈住器官樹,很明顯,這里已成為專屬他們的斗獸場,或是單方面的屠宰場。
李藏沒有給他們之間空出多余,正面沖向敵人,然而最強雷橫;蒼穹雷動反被對方吸收,即使因這份外力導致周身黑紫,執明仍無感覺,怒吼著在區域內降下相同電荷的雷暴,地表掀翻瞬間黝黑。
鬼律不敢冒然引女子參戰,暗中助陣,可不論五大元素如何配合,對方都囫圇吞下然后反敬回來,兩人不約而同頓悟;玄境本體由玄爐運作,任何強有力的攻擊都能被吸收,然后過濾彈反。
但李藏在又經過一番看似徒勞的對戰過后,篤定這占據絕對優勢的執明,到此為止了。
日神環金烏熔抵,執明的身體感受到灼痛,金色女子眼神黯然,進入戰圈,擋在弟弟身前,背影為其減緩痛楚的同時,雙瞳迸射出白色的光芒,與金烏光彩碰撞,直至湮滅。
“她居然能夠消除光素?!”鬼律不可置信,李藏也略感驚訝,說道:“沒有消除,她也是吸收,只是光不同于其他而已。”
空間內的鏈接開始閃爍,顯然是儲備物和器官之樹的接觸,因為剛剛產生了故障,金光女子的表情也終于有所起伏,壯碩起來的身軀仿佛印證李藏的想法。
她將白光具象化,交匯成刀與盾,相撞產生的金屬聲,挑動空間墻壓縮成內部布滿尖銳的刑房,然后借助頂端的光點,為身形移動提供支點,瞬間攻破李藏的防御,將他們隔開,然后又迅速站在新的支點,針對鬼律。
執明不管不顧,饑餓和對獵物的欲望,讓它展開新的血腥碾壓,焦體在空間各個角度循環展示,李藏借勢,用剝離出來的獨體空間向著它砸去,對方也不完全受制,將可以用作攻擊的肢體,還有寒涼的氣體通過渠道反攻。
金光女神預感到這正是李藏的詭計,將金光護盾拋擲過去,空間反光指引執明方位,切斷李藏獲取獨立空間,仍繼續與鬼律相持不下。
可她勝券在握,卻忽略叼著復制紅河海錐的小四,在切割空間被化解的瞬間,李藏激活月神環,執明的尾部慘遭凍結,紅河海錐及時破開折疊洞,將它的部分困在里面,造成缺陷。
鬼律在她分神之際,羽尖烈焰齊發,對方雙瞳迸發的白色光芒照舊將其破毀,縱然有空間折射目前的戰況,還是沒有躲開被李藏重拳砸來的執明。
疾風在內部循環,纏繞無形無蹤的光體,李藏道:“她的光并不是真正的光,也是實體。”
金光女神動容,揮舞金刀,刀風凌冽,與執明的寒氣如出一撤,剎那間荊棘空間線體全部纏繞執明,在它的痛苦中,身體外層的皮膚被反撤開,整體布滿利齒,朝著他們的方向擴展。
李藏退無可避,將紅河海錐對準中間,金光女神自不能給他故技重施的機會,瞳孔再次聚光,但發現一旦靠近月神環就會被渲染暗淡,一起淪為黑色,在紅河海錐的引領下,阻擋執明和她的進攻步伐。
金光女神閃現其中,妄圖將遮擋的幕簾破壞,可萬沒想到,月神環帶來的黑暗具有解體性,在她穿越的瞬間,脫力般跌到在地,眼睜睜看著執明隨著那片黑色的消失而消失。
“你?!不可能,這不可能。”金光女神想要站起,但發現身體開始萎縮,再也沒有無動于衷,李藏道:“玄爐的確可以化解一切,但你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如果它接觸到的元素,本是由它過濾而來的,那么你認為,它會怎么做?”
金光女神的整體,以可見速度變得幽暗,說道:“你以為你贏了?”
李藏道:“至少你不在是我的阻礙。”
金光女神道:“你確定?你以為你擁有了弒神的能力?”
李藏道:“弒神,只需要信念,它也只是信念。”
金光女神道:“那又如何?這里不會毀去的,只要你存在,你想下橫存在,神之父就不會允許丑孋的信念升級,而你,更會愿意退化的。”
李藏道:“那是因為你信奉的是神明之父,他是制約你的合理性。”
金光女神道:“愚蠢的家伙,世間是需要枷鎖需要制約的,不過我倒有點迫不及待你見到他了,或許,他也會將你掛在這里,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永遠也不會見面了。”李藏的周身閃爍起赤金色的電光,日月神環瞬間向外迸發,金光女神在反復的沖擊下支離破碎,在鬼律鋪開的蚩地火焰中灼燒殆盡,僅剩下一根肋骨。
鬼律問道:“她的這根骨頭,會是之后的關鍵道具嗎?”
李藏撿起它,卻給他否定的答案:“并不是,她也不是只剩下這根肋骨,而是她本身就是肋骨,是玄境,神之父的肋骨。”
鬼律有些不可置信,李藏將其收起,天灹不知何時坐落在器官樹梢,看起來對那些東西很感興趣,不時逗弄,他沒有召喚它過來,只繼續對鬼律說:“在你看來,神需要儲備器官物質嗎?那他為何要制造這棵樹,就很有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