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印徽
不過總歸跟自己沒關系。
只要翹蘭能把顧以歸得到手,事成之后給她一筆銀子再把她送回去,在那種地方,又有誰能找到她。
想到這里,三姨娘稍微將眼睛抬了抬,拾起小桌上的團扇扇了扇風。
沒想到就是這么一抬眼,卻敏銳的看到了翹蘭后脖頸上隱隱若現的紅色。
“等等。”
她的手一僵,遲疑的叫了翹蘭一聲。
接著步子帶些速度,走到翹蘭身邊。
“怎么了?”
翹蘭轉過頭,疑惑的看一眼三姨娘。
不顧翹蘭的詢問三姨娘撩開翹蘭的頭發,那脖頸之處的紅走近看更加明顯。
大概因為三姨娘的手指溫熱,觸碰到那紅痕之時,慢慢便顯示出來形狀。
那是一個印徽,像這京里的一些名門世家都會有自己家族的印徽。
而翹蘭脖頸上這個,她見過。
手慢慢離開翹蘭脖頸,她的手指擦過印徽,眸間很深。
直到溫度慢慢散去,翹蘭脖頸上的印徽也淡了下去,恢復一片雪白的嫩色。
“怎么,我脖子上有什么嗎?”
“沒什么。”
手里的團扇又打了打,三姨娘笑容淡淡不達眼底
“這春夏兩季就蟲子多一些,方才有一些小蟲子,現在已經沒有了。”
“啊是嗎。”
翹蘭沒當回事回應一句,接著把被三姨娘撩到一側的頭發又撩回去,扭著腰便出了門。
等她走后,三姨娘慢慢走到桌子前扶住桌子,長呼出一口氣,那手掌猛然握緊,牙根咬的咯吱作響
“怎么會是,她家的印徽……”
“翹蘭難道是,她的人?”
大姨娘。
林家林芳蘭?
她把翹蘭派到自己身邊來,到底意欲為何?
本來注意力都在顧以歸身上,現在看到翹蘭身上的印徽,三姨娘終于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她揉揉自己的眉頭,腦海中慢慢浮現大姨娘那淡然而不屑一顧的樣子。
……
“小姐,奴婢回來了。”
夜晚之時,裴琳瑯的門被輕叩。
腳踩在地板上有些涼意,她打開門,盤枝靜悄悄站在外面。
“怎么樣?還回去了?”
盤枝點點頭,四下看了看,接著便轉身進了門,將門關上后道
“對小姐,林家的印徽我還回去了,前兩日他們已經發現印徽不見了,最近一直在嚴查。”
“奴婢一時間沒有找到機會,還是姑爺給奴婢出主意,最后混在那送米的米袋子里送進去了。”
“只要印徽到了林家倉庫,等明天下人去取東西時,便能發現。”
聽到一切都打點妥當,裴琳瑯點點頭
“辛苦了。”
大姨娘和三姨娘不是不對付,而是兩個人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以前在府里的時候,三姨娘受盡父親的寵愛,而大姨娘則是幫忙潘氏管著府里的事務。
除了沒什么存在的二姨娘,兩個人也算是各司其職。
但是,若是有其中一方打破這個平衡。
說實話,裴琳瑯還是很想看看的,
“天晚了,快休息吧。”
裴琳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來以后,就快到了跟俊子見面的時候。
她剛起身,還沒等出門,明棠突然就闖了進來,滿臉肅穆還帶些慌張
“小姐!出事了!你快,你快去門口看看吧!”
……
將府門口,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痛哭著。
他們帶著白色的孝冒一身喪服,身前一片涼席似乎卷著個人。
“兒啊!我的兒啊!”
其中的婦人一把撲到了那涼席之上,涼席的席角帶一些血跡,更讓人看著心里發麻。
“你死的好慘啊!我的兒!”
旁邊的老漢嗚咽痛哭,他雖然沒有婦人感覺那么痛苦,卻一直忍著不往涼席上看。
幸好現在是清晨,外面還沒有多少人在。
若是還有人看好戲,怕是這將府要成為京城談資,三天兩頭的出事。
收到明棠的消息,裴琳瑯急急忙忙披上外杉就出來。
打開門以后,她沒有先去看那兩個老人,反倒是快步走到涼席面前,一把掀開涼席。
外面的風有些涼,云彩壓的很低。
明明昨天還是晴空萬里,今天就跟要下雨一般得煩悶。
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眼前,裴琳瑯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心中一顫,緊緊的又將涼席裹上。
她的瞳孔睜的很大,手上還沾到了一些血斑。
握著涼席的手止不住的在顫抖,她緊緊咬著牙,雙膝跪地,瞳中有些渙散。
“你這個賤人!你害我兒子!都是因為你!”
那婦人率先反應過來,對著裴琳瑯就捶打。
她年邁蒼老,力氣自然也沒多少,捶到裴琳瑯身上并不疼痛,卻將一個母親的悲苦表現得十分深刻。
這讓裴琳瑯想起前一世,自己的秀兒被交到她人手里之時的那種刺痛感。
一種近乎窒息的痛苦讓裴琳瑯快呼吸不能,她強忍著站起身子,轉過身對明棠閉了閉眼睛,身形搖晃面容蒼白
“將俊子父母請到府中來,在這大馬路中間也不是什么事情。”
“還有……”
下面這句話,說一字,都讓裴琳瑯無法接受
“把俊子,也抬到府中。”
“究竟怎么回事,我需要,問個明白。”
光輝光月很快趕來,兩位老人還在府前大聲哭喊
“怎么!你怕了嗎!你是怕自己做的那些惡心事被發現了!”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兩個人堅持不走,這讓光輝光月有些為難,撓頭看向裴琳瑯
“小姐,這……”
“將俊子先抬進去。”
裴琳瑯沒說話,顧以歸這時候也正好趕來。
他面容清淡,沒了平時的笑容,對光輝光月道
“人先抬進來,現在春夏季,天氣熱。”
“如果繼續把人放在門口,不一會烏云散去太陽射過來,那時候……”
剩下的話顧以歸沒有說出來,但是俊子父親率先意識到他是什么意思。
最終也沒有辦法,他起開拽著俊子母親
“先進去再說吧……”
“俊子,還需要完完整整的下葬啊,再這么曬下去,真的不行啊……”
幾乎幾個人連拖帶拽的將婦人拉到大廳,裴琳瑯已經派人給這兩人泡了茶,坐在廳里早早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