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總算見識到什么是大胃王了。
在敞開供應放開吃的情況下,海老名爆發了難以想象的干飯熱情。
炸豬排,披薩,燉飯,意大利面等一人干了二十多份,到之后的甜點時間的時候,兄妹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把兩份超大號的圣代冰淇淋投喂給了干飯姬。
無他,這孩子一看就是平時過得太慘了,從這暴食的角度可見一斑。
“嗚嗚嗚,這是咱這輩子吃過最飽的一次,此生無憾了。。。。。。”
打住啊喂,別把活著說的那么廉價。
“顧同學,你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來東京的這段日子,你們是是為數不多對我這么好的人了。”她低著頭,一副拘謹的樣子。飯后才想起自己不雅的胡吃海吃的蒸汽姬正雙眼冒著圈打著轉。
這就好人卡了嗎?這也不過一頓飯而已,不過她還會遇見更多對她好的人啊,比如土間大平。
“叫我顧桑或者顧君就可以了,那個,剛才你知道我跟大田神主他們在干什么嗎?”
“唔~,唔~,唔~”
別唔了,顧逸捂著頭。
“變魔術?”
“啊,沒事了,就是變魔術,猜得真準。”
“嘿嘿,是嘛,一看你們就是魔術同好。”海老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原本下午海老名還想奮斗在神社一線。
結果---果然她還是正常人,沒有比正常人多一個胃袋,完全被撐著走不動路。
她和神社只隔著一條狹小的街道,但是那短短的距離卻比天涯海角還遠。
剛邁出第一步,她就orz了。
然后就被跟過來的兄妹倆毫不留情地架住扛走了。
再加班也沒加班費,打工人也是要有尊嚴的。
印象中小埋跟海老名是鄰居來著。
本來在海老名的邀請下兩人準備去她家做客,恰好在路上碰見了提著一大袋垃圾食品的土間大平,在海老名的介紹下,又變成了轉向去小埋家做客。
“我回來了。”
“歐尼醬,我的。。。”
“砰”。
下一秒,
門又被暴力拉開了,顧逸瞄了眼室內,真是一塵不染,不愧是完美少女。
他瞅了瞅某間大概被當做臨時垃圾場的房間,感嘆地拍了拍大平。
“真是不容易啊,土間桑”
在短暫地愣神后,像是找到了戰友一樣,大平的眼中閃過一抹光,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是啊,都不容易呢。”
簡單地認識了小埋之后,顧逸就要先走了,以后交集多得是,不在乎這一時,沒必要打攪女孩子間的交流。
臨走前,他一步三回頭看著春奈詢問道,
“我走了。”
“嗯。”
“我要走了。”
“知道了。”
“我真要走了。”
“滾吶。”
說完,他便不再留戀。
………………
馬路上的人逐漸稀少,明明是商業街步行街卻人跡罕至。
自己是什么時候走進閑人退散的封閉圈呢?
果然,哪怕自己不怎么愿意承認,野路子還是野路子,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神秘學常識多多少少會有所缺失,那些正規的陰陽師再不濟,各自的法術體系總有其獨到的地方。
他不再多想,快步走到一顆行道樹旁。抬腳,使勁一踹,紛紛揚揚的落葉頓時如雪花般飄零而下。
他左手凌空一抓,在靈力的牽引下,落葉飛卷聚攏,組成一把雙手大劍的雛形。右手并指畫著定形和強化咒,在兩咒印成型時,再用上封印咒將兩者牽引串聯,賦予在葉劍之上使之穩定成型。
顧逸右手往前握住一揮,一道弧形光芒劃過,手中出現了一柄淡紅色的五尺巨劍,靈力輸出越高,劍上光芒愈盛。
這算是自己改進封印術后的其中一種應用,一次性法劍,專門用于臨時對敵的技術。
雖說掰下一截樹枝也能做武器,但是樹枝除非是特定品種的樹木,否則難以長時間承受靈力的加持,也就是載體不合格。
而這種葉劍,靈力的加持由成百上千樹葉一同分擔,間隙還能積蓄大量靈力,減少靈力輸出。這玩意難度主要集中在如何將多種咒術無干擾串聯。
輕輕彈了彈劍鋒,紅芒閃過,發出“鏘”地一聲輕鳴。不愧是自己的作品,除了基本的鋒利度和硬度,逼格也有了。
天色莫名暗下來,前方的街道開始彌漫起濃稠的黑泥,所過之處“咕嚕咕嚕”的腐蝕聲不絕如縷,路邊的街燈在黑泥中迅速彎折斷裂蒸發。從中一個由黑泥組成的四米高的甲胄武士逐漸成型。
雖然對方剛才大概是出于觀察自己的目的沒有立刻出手,給了自己準備的機會,但是自己可沒有什么禮尚往來的習慣。在這種別人準備好的陣地玩回合制,你一刀我一刀,死都不知道怎么寫。
這大個子一看就不好對付,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顧逸一個箭步沖過去,身子“刷”地滑鏟從側面繞過,雙手握劍,照著靈力視界中的,甲胄武士腿上的靈力節點劈刺過去。
一擊得手,原本還未完全成型的持刀武士一個趔趄,單膝跪地,帶來不小的震動,它一邊怒吼著轉頭揮舞著武士刀劈過來。
見勢不妙的顧逸就地朝武士另一條腿低頭滾過去,下一刻一道巨刃插在他上一秒站立的位置,亂石飛射。
顧逸不假思索,飛速往他另一條腿的靈力節點沖刺進行刺擊。他左閃右躲,連劈幾刀。再次得手后,往武士扎過來的刀背用力一蹬,借助反作用力再次觸地滾開。
他半蹲著背朝著武士,不理會踏步沖鋒而來的武士,戲謔地吐了個字,
“爆。”
幾次刺擊留在甲胄武士體內的葉劍碎片同時發生了劇烈爆炸
武士雙腿的咒印紋路因為爆炸發生崩潰,巨軀轟然倒地。
“吼”,只剩下上半身的它強行支起身,如人彘一般在原地發瘋劈砍,附近的地面變成了崩裂成巨坑,碎石飛濺,煙塵遮擋住了視線。
顧逸背靠著商業街附近的廊柱,瞇著眼,甩手舞了個劍花,手中的劍已經萎縮成一把單手細劍。
在靈力視界的指引下,他瞄著武士的心臟節點,將葉劍甩了過去。“乒”,葉劍被打飛。一擊失敗他也不氣餒,使御著葉劍再一次扎了過去,又被擋下了,再扎,再被擋。
現在甲胄武士的靈力結構已經發生的紊亂,它自身的靈力已經處于半潰散階段,雖說不管它過個一兩個小時,它大概也會自己完蛋,但是最后很可能會發生爆炸。
自己剛才試過了,貌似走不出去這結界。也就趁現在它無法移動,顧逸可以風箏著它,幸虧自己將先手攻擊的優勢不斷擴大,不然之前完好的武士,不說能把不能跑過它,就是大塊頭移動帶來了建筑倒塌擦到自己一下就得涼,自己說到底還是肉體凡胎。
在十幾次刺擊無果之后,暴怒的武士動作陡然一滯。躲在一家糕點鋪櫥窗后的顧逸眉頭一挑,立馬狂奔出去,撲進煙塵之中,雙手緊緊抓住扎在武士心口的劍柄,用力一頂,送上最后一擊。
形容惡鬼的武士以心臟為中心,渾身的術式紋路亮了起來,之后便逐漸皸裂,化為黑點溢散消失。只留下滿地瘡痍。
“呼。”
未等顧逸坐在坑中喘口氣,一張巨網從天而降。
他只來得及將手中的葉劍丟出去引爆,炸開巨網。
他起身,一臉陰沉地看著圍著自己的這十幾個西裝革履掐著訣的術士。自己似乎被一層半圓形封印圈封閉住。
“投降吧,對抗我們陰陽廳是沒有好下場的。”領頭的高個陰郁男喊道。
“雖然你確實很厲害,但是對付完那只傀儡,你現在還有多少余力反抗呢?”
“把手舉起來,趴在地上,我們可以從輕發落你,否則,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誰指使你們過來的?”顧逸不經意地跺了跺腳,看起來像是有石子進入了鞋子里面。
“你應該感到榮幸,能夠被我們倉橋廳長親自下令抓捕,只要放棄抵抗,說不定不久之后還能加入我們。”
“抱著殺了我的目的邀請我,我可是謝謝你們嘍。”
說完他不再廢話,左腳往地上輕輕劃了一圈。之前在對話時他借著甲胄武士潰散,靈力混亂的遮掩,悄悄往身邊的碎石注入了過量的靈力。
只見碎石促然飛射,在接二連三擊中結界后,將其打穿,擊打在這些人身上發生了劇烈爆炸。
待火光散去,只剩下滿地呻吟的眾人。
顧逸抬手一招,握住一把肉鋪中的剔骨刀。
他走到高個子面前,蹲下身,刀背拍了拍他的臉,玩味道,
“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
“看什么看,你會笑嗎,會笑你就多笑點,別一副我欠了你全家錢的欠揍表情。”
高個男忍著疼痛瞄著脖子邊的刀子,顫著嘴唇咧出了一個假笑。
“啪!”一耳刮子過去。
“焯,不會笑你就別笑,你惡心到我了。”
顧逸嘆了口氣,不理會高個子那副無辜的表情。
他的思緒冷靜下來,表情逐漸消失,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
“抱歉,我并不想加入你們什么鬼的陰陽廳。”
“而且我奉行等價原則。”
在高個男一臉驚恐和哭嚎下,顧逸一個一個挑斷他們的手筋,順帶挨個注入靈力震斷他們全身的靈脈。務必確保廢掉他們陰陽師的資質,哪怕是符箓的力量今后都借助不了。
“本想殺了你們,可惜,誰叫我是一個好人呢?要怪就怪派你們來的倉橋廳長吧。”
在逼問了解開結界的節點后,顧逸輕松寫意地離開了。
至于身后事,關他屁事。不想暴露在大眾面前的話,擦屁股的事他們就得自己解決,反正看他們這么熟練,應該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他抬頭往天上那監視的式神笑了笑,露出一個難得的純粹干凈的笑容。
逢魔時刻,正是殺人的好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