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錦繡前程
星渺寶的心被莫名的東西觸動了,她感到自己所遭受的不幸也沒有那么悲慘了。
這位糖畫大姐說得對,只要能健康地活著,那自己就是人生贏家。
這個世上自己不是最慘的人,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人。
“我叫古南鳳,家住溪鎮,我父母去世得早,他們從前以糖畫為生,雖然那時我很小,但是我已經偷偷地學習糖畫技藝,所以,現在我才能靠糖畫生活,一個女人必須要有謀生的手段,不然,老天都不幫你。”
古南鳳雖然人到中年,由于她常年擺攤在外,她的皮膚經過風吹雨打,已經黝黑發亮了。
但是,她的五官十分清秀,而且十分耐看。
“我叫星渺寶,很高興認識你。”
星渺寶湊上前去看古南鳳的糖畫工具。
只見古南鳳正端坐在一塊大理石板的面前,這大理石板潔白厚實,被鑲嵌在一個簡易的方形小車上。
這小車呈暗紅色,小車的三面繪有古色古香的花卉鳥獸。
小車上面的油漆由于年份已舊,幾乎全部脫落。
與石板并列的是一個五彩轉盤,轉盤上畫有各種動物鳥獸。
轉盤上有一個指針,只需人輕輕轉動那指針,糖畫師傅就可以根據指針的方向為客人制作精美的糖畫了。
星渺寶小時候及其喜歡吃這樣制作的糖畫,她忍不住用手輕輕撥動那指針。
指針飛快地在轉盤上轉動起來,不久,那指針越轉越慢,最終在畫有龍鳳位置的方向停了下來。
“星渺寶,你的運氣真好,指針現在停下來了,指在龍鳳的位置,這是好兆頭,無論如何,我也要為你制作龍鳳的糖畫。”
古南鳳為星渺寶的好運氣而高興。
星渺寶把手放在衣的袋里,她緊緊地捏著為數不多錢。
“雖然我運氣好,但是我還是不要龍鳳糖畫了。”
“為啥,你能有這般好的運氣,你該高興。”
“我沒錢買糖畫。”
“你奢華一把也不行嗎?”
“我真的太窮了。”
“你這傻丫頭,我給你龍鳳糖畫,不要錢,我只是希望你的好運氣能讓你開心一下。”
“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可是,我得了你的恩惠,我的內心及其不安啊。”
“沒關系,以后你的日子變好了,你再多照顧我幾單生意就可以了,不,我見你現在很落魄,不如你現在跟我學做糖畫吧,以后學成了,你可以在公園里,或者旅游景區,或者人流量多的地方擺攤,糊口絕對沒有問題。”
星渺寶尋思這門手藝可以學。
她見古南鳳正用銅鍋在一個小火爐上熬制糖漿,她正用童勺攪拌鍋里的糖漿。
不久,她便用銅勺開始在石板上作畫。
“那么,我學這門手藝,需要花多長的時間營業,本錢大嗎?”
“不大,大約要一千多元錢,大概學三個月就可以擺攤了,當然,三個月的時間很短,需要較高的技藝還需很多年。”
星渺寶面露難色,現在她兜里的錢不多,眼下她哪里有閑錢和閑時來學習糖畫。
“我本錢不夠,況且時間也不多。”
古南鳳瞧出星渺寶的窘迫。
“是啊,眼下是你和家人最難的時候,不過,你可以一邊學糖畫,一邊做個小生意,如何?就在我的糖畫攤旁做個小生意如何?”
“那我做啥小生意呢?還是賣茶葉蛋嗎?”
“這不錯,別小瞧了這門營生,簡單易學,本錢還極少。”古南鳳笑道。
“那行!我明天就來擺攤。”
“好啊,我終于有個伴了。”
星渺寶見她年紀也不小,又問道:“你的孩子應該十來歲了吧。”
“孩子?我沒有孩子,曾經懷了一個,被前夫暴打之后,孩子便沒了,而且,我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懷上孩子了。”
古南鳳那堅毅的眼里泛著淚花。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事。”
古南鳳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
“沒事,自從我懷的孩子沒有之后,我的子宮也沒有了,現在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
星渺寶十分同情她。
“南鳳姐,你別灰心,你還可以找一個好男人過上幸福的日子。”
“我不想這些啦,愛情讓我遍體鱗傷,我不想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古南鳳用銅勺在大理石板上龍飛鳳舞地作糖畫。
很快,一只巨大的翩翩若飛的糖龍已經制作好。
她小心翼翼地用竹簽印在了那只糖龍上,然后用起子把糖龍輕輕地鏟了一下。
糖龍安然無恙地從大理石板上分離出來。
“拿著,這是我送給你的糖龍,希望你擁有一個錦繡前程。”
“謝謝,你太好了。”
星渺寶看著手中的糖龍,太精美了,以至于她舍不得吃。
“吃吧,我還會給你做一只糖鳳,雖然我是一個不幸的女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擺脫你的丈夫,重新覓得一段好姻緣。”
古南鳳繼續制作鳳凰,星渺寶小心地舔了一下手中的糖龍。
她嘗到了特有的麥芽糖的焦香味道,這是小時候的味道。
“你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嗎?”古南鳳忽然問道。
星渺寶把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腹部。
“我肚子里的孩子太小了,我不知道是否把肚子里的小生命留下。”
古南鳳忽然煩躁起來,她呼吸急促,鼻翼扇動。
“你必須留下,不然,也許你會遭受到我的那種不幸,既然孩子投奔你而來,你就應該留下孩子。”
她把銅勺重重地放在銅鍋上,銅鍋里的麥芽糖濺到了她的手上。
她急忙把這只輕微發痛的手放在了冷水盆里。
“我也是想把孩子留住,可是,我怕養不活孩子。”星渺寶再次流淚。
“你會養活孩子的,你一旦做了母親,你就不會低估一個母親的力量,別怕,別走我的老路。”
“是啊,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孩子,也許有了孩子,我就再也不怕人世間的風風雨雨了。”
星渺寶知道自己會留下孩子的。
“好了,糖鳳做好了,你拿回去吧,明天你就來學習糖畫技術吧,我能給你的時間很短,因為,我喜歡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不多,幾個月之后,我會離開這里,去另外的地方謀生及旅行。”
古南鳳一臉滄桑地盯著星渺寶看,此時,天完全黑下來了,幸好天上有幾顆閃爍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