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兩情相悅
他們來到老翁的客棧,老翁見狀急忙打了熱水,取來紗帶。楓尋利落地為他包扎傷口,花漸不忘打趣道:“耳濡目染就使得你醫術見長,楓尋兄真是聰明之人。”
楓尋不語,花漸繼續說道:“我想回花澗谷,不知師妹怎樣了。發生如此事情,我怕師弟會為難她。”
楓尋未抬頭,只淡淡說了句:“嗯。”
包扎完傷口,楓尋站起身,說道:“我去。”
“不可,你去太危險了。”
“你去就不危險了嗎?更何況,你有傷在身。”楓尋態度強硬,說罷便轉身御劍離去。
來到花澗谷,前門戒備森嚴,他便悄悄從后門進入,來到花落兮的閨樓,她不在這里。“也對,都成親了,怎會待在閨樓。”楓尋自嘲一笑。
趁著夜色,他繼續潛在府中尋找,只見一處閣樓燈火通明、花團錦簇,卻異常冷清,只一二小隸守在門口。他躲在閣樓下的迷迭香叢中,聽見閣樓中男女爭執的聲音。
“落兮,你今天做了什么你知道嗎?你放走了毒害你爹的仇人!”
“他不會!他不會毒害我阿爹!”
“落兮,你竟然為了殺父仇人與自己的相公作對!”花子言似乎滿腔怒火,說話聲音陡然升高,驚起窗外一片山鳥。
花落兮顯然被嚇到了,許久未發出聲音。
片刻后花子言溫柔的聲音響起:“落兮,對不起。我不管你以前對花漸的感情如何,我希望你日后可以全心全意地愛我一人,好嗎?”
窗前,楓尋看到花子言走近花落兮,而后二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隨后花子言便消失在窗前,從門口走出。
待花子言走遠,楓尋拿起柳笛吹響三聲,而后便看到花落兮在二樓窗子處探出頭來,四下找尋。
楓尋舉起北冥,劍身發出轉瞬即逝的亮光。花落兮看到后用做出口勢:“等我。”隨即她的身影消失在窗前,不久后出現在門口,她對著小隸說道:“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你們都去會客廳吃些東西吧,今日不用守在這里。”
小隸們面面相覷,不作動作。
花落兮道:“怎么?”
其中一小隸弱弱地回答:“三師兄讓我們守在這里,我們......不敢離開。”
“這里是花澗谷,我說讓你們去休息,誰敢不允。你們但去無妨,責罰下來,我替你們擔著。”
小隸聞言踟躕半刻便離開了。
楓尋看小隸們已然遠去,便來到門前。花落兮一臉急迫地問道:“師兄他怎樣了?傷勢嚴重嗎?”
“放心吧,他沒事,他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況。你今日為我們求情,花子言沒有為難你吧?”
“你們放心吧,這里畢竟是花澗谷,他還不敢把我怎么樣。”
“你為何要嫁給不愛的人?”花落兮被楓尋冷不丁說出的這句話怔住了。
“你明明與花漸兩情相悅,卻為何嫁給花子言?”楓尋追問。
花落兮無奈地輕笑一聲,道:“兩情相悅?”她搖搖頭,繼續說道:“師兄他不愛我。他雖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卻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
楓尋一臉詫異。花落兮看他如此驚訝,笑道:“看起來倒像是你們兩情相悅吧。連劍穗都是龍鳳款,任何東西,他從來都不肯同我用龍鳳款。”
楓尋循著她的視線看到北冥劍上搖曳的劍穗,而后徐徐說道:“但你不愛花子言,不是嗎?”
花落兮咧下嘴角,答道:“是。但我不得不嫁給他,上次我不是同你們講了原因嗎?”
楓尋窮追不舍道:“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原因,不足以讓你嫁給他吧?”
花落兮有些釋然地笑笑,道:“小乞丐,沒想到你還挺會察言觀色。不錯,我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我不能說,更加不能讓花漸師兄知道。”
“他現在不在。”楓尋靜靜看著她。
“那我告訴你,你保證不跟他透露半點消息?”
“我保證。”
“那你發誓。”
“好,我發誓。”楓尋說罷便舉起左手對著月亮起誓:“我,今天在這里鄭重起誓,接下來大小姐對我說的任何事情,我只字都不會對花漸透露。”
“喏,這樣總行了吧?”
“好吧。那我便告訴你。”花落兮將楓尋拉到更為隱秘的地方。
“一月前,我本是去閱經室找花子言,結果我剛到那里便看到一個怪異的人走進去。”
“怪異的人?”
“嗯。衣服很怪,長得也怪,總之不是花澗谷的人。哦,對了,他左腮上有一顆豆大的黑痣......”
楓尋心里一驚,說道:“熠慕?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熠慕是誰?”
“你不認識,總之,絕非善人。”
花落兮撇撇嘴繼續說道:“我當時料他也不是好人,便一路尾隨他。他走進閱經室之后徑直進了內室,但閱經室的內室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就連外門弟子也不得入內。我覺其中有蹊蹺,便隨他進了內室,躲在書架后,而后,便聽他與花子言的對話。”
說著她的神色變得恍惚起來:“然后我聽到......聽到他們說起給我爹投毒的過程——原來那人在花漸師兄來之前便給我爹下了毒,他施以禁術使得毒性緩發,待我爹從房間出來,他方才解除禁術,造成我爹暴斃而亡的假象。是他!是花子言毒害我爹,嫁禍給花漸師兄。”
楓尋看她情緒變得越發激昂,便用力箍住她的肩膀,道:“所以,你是想找到花子言下毒的證據,才嫁給他的?”
花落兮強忍住淚水,一字一頓地說:“沒-錯。”
楓尋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緩緩地說:“委屈你了,大小姐。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告訴花漸。”他遞給花落兮一盞焚香,繼續說道:“但,如若你有任何危險請讓我知曉。這盞焚香上附有北冥的靈力,你點燃它,我便立刻趕來。”
此地不宜久留,多留一刻他們便多一分的危險。于是,楓尋說罷便欲離開,花落兮喊住他,道:“謝謝你。但,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楓尋轉身答:“你說。”
“能不能代我照顧好花漸師兄,一定做到。”
“好,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