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棋手薇薇安贏下了這一天的所有比賽,漢克也是,這讓他距離特級大師更近了一步。
漢克大法師特別想要晉升特級大師。
大法師和大師之間,貌似只一字之差,地位上卻天差地別,由于某種不可言說的緣由,漢克大法師在魔法師的道路上終與大師無緣,所以漢克近年來將鉆研法術的精力投放在研究魔法象棋上。
魔棋大師也是大師,雖然并不是一回事兒,但這并不妨礙漢克在可以預見的不遠的將來以大師自稱。
漢克苦苦的鉆研魔棋并非源于愛好,他只是在追求那個大師的虛名而已。他是個貪慕虛榮的人,所以當他贏下今天最后一個對手并贏得圍觀者熱烈掌聲的時候,心情很是明媚。
可惜當漢克看到范海辛在昆廷教授辦公室里的黑板上,輕描淡寫的解開了一道讓漢克感到非常為難的題目的時,漢克大法師明媚的心情忽然變得陰霾起來。
昆廷教授和范海辛此時仿佛一對配合多年的伙伴,在黑板上徐徐生輝的“鄰接矩陣”上默契的寫下一道又一道魔法算式。
對漢克大法師來說難得幾乎要掉頭發的矩陣算式仿佛只是一場有趣卻又的游戲,解題全程用時還不到一分鐘。
“啪!”
昆廷和范海辛擊掌慶祝的聲音將漢克拉回現實,歪著脖子,眉頭緊鎖的看著昆廷和范海辛坐回用紫雪魔藤編織的舒適的藤椅上,昆廷甚至微笑著摸了摸范海辛淺灰色的短發,這讓漢克感覺他倆簡直像是一對親密的父子。
父慈子孝的畫面看得漢克眼角直跳,他嘔心瀝血的舔了昆廷五六年也沒能換來昆廷如此親近的行為,一次都沒有。
這一刻,贏棋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妒忌讓漢克“質壁分離”。
咦?你回來了?”昆廷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漢克,“我正要和這孩子講講那些黑魔法是如何合法使用的,正好,既然你回來了,你來講吧,我負責補充。”
“我……好的。”
漢克面色僵硬的點了點頭,勉強算是打了個招呼。
昆廷又指著漢克對范海辛介紹道:“你可能認識他,漢克大法師,我最好的助教,他同時還是一個精英獵魔人,嗯,一個魔棋大師。”
漢克自謙道:“還不是大師,教授,我距離特級大師還差一點點。”
范海辛瞪著漢克大法師,很是驚訝他獵魔人的身份。
范海辛認識他,但他從未想過這個沉默寡言的助教居然是個潛伏在學校里的獵魔人。
暫時還不清楚昆廷巨頭身份的范海辛更是沒想明白一個精英獵魔人為何會對昆廷這個卑微的麻省理工教授馬首是瞻。
范海辛很費解,就和昆廷之前把他從獵魔人的看守所里撈出來并送去做獵魔人的顧問一樣的費解,他對昆廷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你……”范海辛扭頭看向昆廷。
“我也是獵魔人,但這并不重要,漢克,你可以開始了。”
“好的。”
漢克大法師在昆廷教授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講述起平民百姓不知道的黑魔法的秘辛。
在這個黑法師人人喊打的年代,其實仍有為數不少的很大一部分人依然在合法的學習和使用黑魔法。
比起白魔法,也就是魔網魔法,黑魔法其實是有著相當的可取之處,比如隱蔽性,比如壽命,尤其是黑魔法的心靈專長,這都是魔王魔法遠遠不及的。
絕大部分聞名遐邇的心理學專家和心理醫生們,嚴格說來,其實都稱得上是黑法師,用于心理治療的魔法其實全部都屬于黑魔法。
幾乎光明正大的合理合法的使用黑魔法的,遠不止心理醫生們,還有獵魔人組織、特工組織、國民警衛隊等等很多官方和非官方的強力組織中,都有合法使用黑魔法的權利。
特殊的身份,讓他們即便種下了黑魔法的種子也同樣可以擁有魔網的施法權限,并不會像范海辛這個可憐的無知的孤兒一樣,被魔網排斥在外。
當然,魔網所排斥的并不僅僅是黑法師,更多的絕大部分的勞苦大眾們終生都無緣魔法的殿堂。
天賦從不是什么講理的事情,有時候百分之一的天賦確實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注1)
絕大部分普通人都無法接入魔網,所以獵魔人并不能僅靠著無法接入魔網這一件事兒就判定一個黑法師是黑法師。
聽起來有些拗口,但事實上如何確定一個黑法師是黑法師,這從來都是困擾著獵魔人們的頭等難題,尤其是很多時候由于魔網信息延遲等原因還會產生誤報,這讓獵魔人時常在抓捕過程中發現自己的目標有著足夠合法的黑魔法權限,而且也確實是在合法的施展黑魔法,比如心里治療,或只是單純的不想吃安眠藥。
當然,魔法師們放任部分法師學習黑魔法,絕非是在放任他們“吃人”。
每一個被授予黑魔法權限的法師都必須佩戴至少一個用墨晶制作的飾品,并終身不得讓這個飾品和離開自己三米以上。
一旦超出距離,獵魔人總部的監控網絡就會發出警報,這很可能會招來獵魔人嚴苛的追查。
比如昆廷的黑寶石戒指,漢克鑲嵌著黑寶石的懷表及瑪格麗特的黑寶石耳環,雖然樣式并不同,但實質上都有著類似的功能。
那大小不一的墨晶飾品其實都是微型定魔儀,雖與之前警探們使用的K-SO系列定魔儀并非同一個系列,但有著類似功能。
這些用墨晶制作的定魔儀不僅可以檢測到黑魔法,還會如實的記錄所有者釋放的每個黑魔法的種類,并上傳到獵魔人的監控網絡。
“你也會有一個。”
昆廷溫和的聲音讓范海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
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驚喜。
除了他本人,幾乎沒人可以體會他作為一個滿腹公式的魔法天才卻終身都不能施展魔法的苦悶。
可惜他的驚喜只持續了幾秒鐘。
“是的,你也會有一個隨身的定魔儀,畢竟你也是黑法師學徒,雖然你被保釋了,但也必須受到監控。”
“那我……可以獲得魔網權限嗎?”
“暫時不行。”
“……”
剛剛獲得希望又馬上破滅的范某人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別難過,”昆廷的聲音里帶著滿滿的笑意:“現在,你可以著手學習黑魔法了,驚喜吧?”
“什么?”
范海辛的聲音都高了八度,這次只有驚,沒有喜。
什么情況?
眼前道貌岸然的麻省理工教授難不成是個潛藏在人群里的人面獸心的黑法師?
范海辛看著昆廷的眼神都變了。
“想什么呢?”昆廷大約是猜到了范海辛的心思,輕輕錘了他一下道:“合法的!我為你申請的獵魔人顧問的權限里就包含了這個權限,并非每個黑法師都是壞人。”
說著,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你應該很清楚。”
“那……我什么時候能學黑魔法?”
“得等你得到自己的定魔儀才可以,你想要什么樣式的?戒指怎么樣?”
“鼻環行不行?”
“呃……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那……胸環呢?”
“絕對不行!”
“舌環怎么樣?”
“你特么就不能選個正常點兒的?”
“那……”
東方不亮西方亮,范海辛沒能如愿以償的成為站在陽光下的尊貴的魔法師,但他終于接近了魔法的殿堂。
哪怕只是黑魔法,哪怕要受到定魔儀二十四小時的貼身監控,但他終將會成為一個強大的魔法師……
不,一個強大的黑魔法師。
注1: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愛迪生。
PS:很多人說這句話還有后半句——“但百分之一的靈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有人考證過,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