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山,高山峻嶺間,一座布滿禁制的墳塋前祭放著兩顆猙獰的人首,身穿白衣的少年安然佇立。
“王伯,安息吧。”
沉默許久,周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身子一躬,算是祭拜了結。隨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墳塋,便轉身離去,王伯已故,世俗于他再無任何牽掛。
“故人西去,因果了,辭去浮塵,入逍遙……”
三日后
白鹿洞書院,外院雅食齋內,十幾名學子正圍坐一起閑聊著。
“諸位可聽說了,前段時間院內發布的追殺叛逆試煉在昨日竟被人交付了。”一名較年長的學子一臉神秘的說道。
“劉師兄說的是叛逆柳依依吧,昨日我就聽一名執法師兄說了,好像還是我們外院的周師姐交付的呢。”身旁的妙齡女學子直接掩嘴笑道,絲毫不給對方顯擺的機會。
其中一名學子卻是一臉好奇的問道:“周師姐?哪個周師姐?”
“自然是云講師的弟子-周雪兒,我們外院十朵院花之一的才女了。”
那名姓劉的學子立馬神色激動的說道,雙眼中滿是仰慕之意。
妙齡女學子見狀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隨后神色不解道:“按理說以周師姐的修為也不可能抓住金丹境的柳依依才對,好像這件事還牽扯到三天前的那.......”
“噓!”
“師妹慎言。”
眾人見狀連忙制止,一名學子更是直接捂住少女的小嘴,隨后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后才放開。
三天前有關周易殘殺書院弟子,大鬧朱雀宮的一切情報都已被書院隱瞞下來,更是嚴禁院內弟子私下交談此事,就連周易的名諱都不能說起,違者直接逐出書院,同時也對周易發起全面高額懸賞通緝,只言周易殺害同門叛逃,卻對他筑基九重天的修為絕口不提,可以說周易在整個中州瞬間出名,而周家為了不受牽連更是直接將周易移出族譜。
少女也意識到自己差點闖禍,心虛的拍了拍平平無奇的胸膛,隨后也不再說話,而眾人又再次談起剛剛的話題。
“你們說周師姐完成了試煉,那書院會不會讓她入內院。”
“師弟你有所不知吧,云講師早已推薦了周師妹入內院,就在昨日周師妹交付柳依依尸首時就已經是內院弟子了。”
“是呀是呀,聽說周師姐今日就已經去藏經閣翻閱“圣經”了。”少女還是忍不住的羨慕說道。
“奇怪,“圣經”不是最好到金丹境再去領悟效果才是最好的嗎?”
眾人聽后表示非常不理解周雪兒的行為。
……
而此時內院浮空島上一處涼亭內,一身青袍儒服的劉韻正臥于躺椅上悠閑品書。
突然一道白光從天邊迅速劃過,隨后輕輕落入涼亭外,白光很快淡去,一名身穿白衣華服,上面印有山河圖案的青年緩緩顯出,看其青年樣貌竟與鐘宇斌有幾分相似之處。
“見過師叔。”
青年現身后漫步向前,對著涼亭內的劉韻躬身執禮道。
然而劉韻卻是仍舊手捧著經書,仿佛書中真有顏如玉一般讓他沉迷于其中,過了片刻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是河山呀,可是為了那名九重天的弟子而來。”
青年名鐘河山,乃是內院的山長,也正是鐘宇兵的老師及祖叔,鐘河山在弱冠之年時曾家道中落,是他的兄長一手將其帶大并供他考入書院,可惜等他學有所成時,兄長卻因勞疾而亡最后只留下一名子嗣,而鐘河山為報兄長之恩一直將其視如己出,可惜其后代生來體弱多病血脈單薄一直無緣仙緣,鐘河山無奈只能庇其一族財富繁華,直到鐘宇兵這代才堪堪有所修行天賦,可惜卻被周易殺害。
“是!弟子想知道院長的意思。”
鐘河山直接坦然應道,雖然他知道此次或許過錯在于鐘宇兵,但是卻惱怒周易的做法,就算有錯也應該交于他來處置,而不是當街殘忍虐殺,如今他兄長血脈已斷,他也需要給已故的兄長一個交代,但是卻顧忌周易筑基九重天的天賦被書院注重。
涼亭內臥在躺椅上的劉韻微微將面前的經書移開一角,貌似撇了一眼亭外恭身站著的鐘河山,隨后又不緊不慢的說道:“此子殺心太重,不適合書院。”
劉韻的話猶如天籟之音讓鐘河山面色一喜,不過卻也讓他感到意外,原本以為書院至少也會將周易抓回再做決定,想不到竟如此輕易就將其放棄,他可是非常清楚筑基九重天對于一個宗門來說意味著什么,隨后又不放心的再次問道:“敢問師叔,此話可是院長的意思?”
“老師早已閉關百載不理書院瑣事,此話乃是我的意思。”將手中經書翻過一頁后,劉韻才平淡的說道。
而鐘河山卻感到震驚,原來五百年來都不曾露面的院長一直在閉關,世人還一直認為白鹿洞書院院長只是為了躲避天道帶來的仙人反噬才隱世不出的,現在看來院長還是沒躲過這一劫,果然不到劫起,仙人不得出世。
“你先退下吧,此事不得外傳。”
涼亭內,劉韻突然出聲打斷鐘河山的思緒。
“是,師侄先行告退。”
鐘河山趕忙躬身應道,雖然劉韻沒有明說是何事,但是他也明智的選擇不過問,只將今日聽到的話,死死的埋藏在心底。
隨后鐘河山所化的白光在飛離了劉韻所在的涼亭后,一道信符從中分離而出,向著內院學宮方向飛去。
而此時涼亭內的劉韻不知何時已放下手中的經書,抬著頭仿佛能透過涼亭看到鐘河山所做的一切。
內院,繁華的學宮外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正準備與周圍幾人結伴進入學堂,突然心有所感,右手對著天空伸出,正好一道信符落入掌心。
“謝師兄,可是老師發來的信符?”
青年身旁的幾人見此一同圍上,其中一名少年更是好奇問道。
謝文東沒有應答,只是先將手中信符看了一遍,隨后卻是問道:“周雪兒現在身在何處?”
“還在藏經閣內。”那名少年趕忙回答道。
“讓人繼續盯著,她一旦離開書院便立馬通知我。”
謝文東說完也不作何解釋,直接便繼續向著學堂內走去,身旁幾人見狀也不敢多問,只好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