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現在更尷尬了。白虞姬剛把昨晚全身著了火焰、衣服都被燒得融融爛爛、在暈倒之前自己還扒了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剛才還想著掙脫他的懷抱劃清界限,誰知道弄巧成拙,現在零距離接觸更加令人羞愧難當。啊,上天,你玩我嗎?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摟得司徒立曜更緊了。其實是想找個洞鉆進去的。
司徒立曜見狀,都不敢動彈了。
“你們還沒醒嗎?”屋外傳來慕容竺的聲音。屋內這兩人如夢初醒般地松開了雙方。白虞姬趕緊用斗篷包住了自己,臉朝著冰磚。
司徒立曜站起身來,說道:“我的這件圓領袍就給你穿吧。”
白虞姬頭也不敢回地接過手,她的余光瞄到司徒立曜轉過身去了,手一松,斗篷從香肩上滑落。一下子就把圓領袍套上了身。待她整理完畢,看到司徒立曜已經穿著整齊,背對著自己。
“可以了………”白虞姬朝著這高大無比的背影說道。
這背影的眼神斜斜地看過來,這一看把白虞姬羞到了塵埃里。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司徒立曜,羞答答地跟在司徒立曜身后。
門被司徒立曜的靈力給震開了。終于可以看到陽光了。昨晚的夢實在太暗沉,現在這暖陽來到恰是時候。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靠著慕容竺帶過來的糧食。果然還是本地人比較熟門熟路。知道來白雪之森需要帶吃喝的,要不是遇上慕容竺他們,白虞姬和司徒立曜估計得餓暈在這里了。
慕蓉雪姬和柳管家是最先注意到白虞姬這羞答答的神情的,眼里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光芒。但是他們還沒動手助攻,白龍馬就搶先開口了,明知故問地說道:“怎么小白看起來怪怪的。”
柳封魅沒讀懂這氣氛,隨口回了句:“怎么個怪法?”看了一眼白虞姬又看著白龍馬,等回答。
“就…………嗯……”他假裝陷入了思考:“哦,!我知道了,就是羞答答的!”狡黠地看著白虞姬。
白虞姬被這么一說,臉都比篝火紅了。
柳封魅心里一驚,感覺看了過去。卻看到司徒立曜兇神惡煞地用那細長的眼眸盯著他們。
白龍馬被這眼神嚇得挽住了慕容竺的手,一副不服氣地看著司徒立曜。
“昨晚發生了什么好事嗎?”白龍馬又賤嗖嗖地問道。
白虞姬趕緊扯下袖子,蓋住了灼傷的傷疤。這一操作令白龍馬更加地想發揮自己的所長了:“想不到司徒將軍這么猛,還用煙頭來………”
此時,司徒立曜整個臉都黑了,比包公還黑,手心那赤烏劍緩緩地現身。
白龍馬嚇得躲到了慕容竺身后。
雖然被這樣戲弄,但是白虞姬真的心虛躲到不敢動彈了。畢竟昨夜今晨的確發生了接近不可描述的事情。司徒立曜見狀,大手一伸,把白虞姬摟緊了懷里:“情侶之間發生什么都不足為奇。”他黑夜流水般冷峻的眼神讓大家都靜了下來。
這宣誓主權的做法,似乎得到了白龍馬的認可了,他不再搞事情了。白虞姬心里突然有點感激司徒立曜了,他居然幫自己脫離了被戲弄的困境。當然,也是在幫他自己。果然,贈人玫瑰,手留余香。
司徒立曜見大家不再攻擊小白兔了,就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在慕容氏眼里,我們可是情侶。所以,一開始,我的決策是對的。裝作情侶,可以完美地掩飾無數個漏洞。”
聽到這里,白虞姬有點無語了。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許對于他而言,一切行動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服務于目的了。昨晚自己還傻乎乎地再想雙方是不是動情了,還感覺氣氛很曖昧,原來都是自己的錯覺。好尷尬啊………既然對方想要演戲,那就奉陪到底吧,畢竟這樣對自己的名聲也是最好的。于是她在眾人面前,小鳥依人地鉆進司徒立曜懷里,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對著在座的各位表演了一個微笑。
大家都幾片肉下肚,就發現篝火四周的木架開始移位,嘩地一聲,散架掉到地上了,差點燙傷了慕蓉雪姬,幸好劉助理眼疾手快地擋住了,不過由于沒有使用靈力,所以有點燙傷了。雪姬看了一眼那灼傷的手,不禁有點心疼。
咚,咚,咚。地面傳來巨大的腳步聲,這聲音震得地面都在顫抖。
遠處的深林上空,突然竄出云霧,吞云吐霧的,還能聽到那不明之物的呼氣聲。這難道是那不明之物的喘息之氣?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大,地面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森林盡頭出現一對黝黑光滑的犄角,云霧之中出現一頭麋鹿的面孔,身軀足有四米高,四肢健碩有力,毛發濃密光滑。它從鼻腔里呼出一口氣,氣體沖到里面,掀起了一陣狂風,風暴所到之處,掀飛了地面的積雪,卷起地面的樹枝,鋪天蓋地地朝著他們撲過來。凌亂的雜物紛飛之中,一雙透著邪魅紅的雙眼從那云霧之間若隱若現。
這下馬威!
劉振宇趕緊張開結界,擋住了這波攻擊。風暴順著結界的半圓邊緣,涌向了后方。結界當場被沖擊地搖晃了一下。什么?!劉振宇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所布下的結界在這頭麋鹿的攻擊下居然不是堅不可摧?這麋鹿,到底什么來歷!
如果只是白虞姬一個人,她估計心里是害怕的,但是現在有這么多伙伴,遇到這種勁敵,她反而有點興奮了,畢竟實戰的機會來了,學習的機會也就到了。
慕容氏對視了一眼,額頭出現了冷汗。按照道理,他們是走平時祭祖的路線,不應該會遇到靈獸的攻擊才對。為什么這匹麋鹿靈獸會出現在這里?看它那紅得發紫的雙眼,似乎中邪了。平時麋鹿都是一雙黑褐色的水靈靈的大眼睛,而眼前的麋鹿雙眼紅得像是從未得到過睡眠。那邪魅紅的雙瞳里還冒出絲絲黑霧,十有八九是中邪了。
“得解救它!”白虞姬看出麋鹿的癥狀了。
“不行,中邪太深了,已經深入骨髓了,如果不解決掉它,其他靈獸會受到它的威脅的。同情心應該用在生者身上,對于已經半只腳踏上黃泉路的巨型麋鹿而言,墮入輪回無疑是它最好的選擇。對巨麋鹿仁慈就是對其他靈獸最大的殘忍。它已經暴走了,如果不采取行動,白雪之森會受到更深程度的摧殘。不能再讓它傷害其他靈獸了!”慕容竺反駁道。
仔細看,它腳底還踩著一只小麋鹿,他的眼角帶著淚水,身上血跡斑斑,小麋鹿朝著司徒立曜一行投來“救救我”的目光。這只難道是適才司徒立曜放走的那只嗎?真是命運不僅,命途多舛,這兩天是它的生死劫么?
真的沒得救了嗎?
白虞姬沒有為了逞口舌之快,為了反駁而反駁,她知道慕容竺對外界的理解受限于她的認知。這個位于華山腳下的雪狐之界,又能有多少個能人異士呢?又能有多少個出色的煉藥師呢?在慕容竺眼里的沒得救,和在自己眼里的沒得救,那是兩回事。就救人于世的角度來說,毫不謙虛地說,自己是比慕容竺出色一點的。
白虞姬細細地觀察起巨麋鹿的狀態。只見它雙眼灌滿了邪魅的血紅色,如果至少到這步還好,壞就壞在顏色從紅轉黑,雙瞳冒著絲絲黑煙,中邪已深;從它狂暴的舉動來說,它自身似乎已經無法接受邪氣的入侵,變得燥熱難耐,失去了理性。
然而,中邪并非無病可治,得看遇到的煉藥師的能力。自己能在大家戰斗的間隙找出毒藥靈,解救這只靈獸嗎?很明顯,自己還沒有這個能力。如果自己達到八重天就好了,可惜,自己不是………以自己現在的能力,連安撫的能力都沒有。
白虞姬沉默了,無力反駁。嘴上雖說想要救它,但是實際上她知道巨麋鹿所中邪氣就她這個煉藥師而言,可以說是已經積重難返。只不過可能她內心深處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而已。幸好,大家似乎忘記她這個煉藥師的身份了,要不然如果在這時候,讓她去拯救巨麋鹿,而她又無能為力,大家會很看不起她的吧。這么一絲僥幸的想法從白虞姬的心里悄悄地滑過。
司徒立曜習慣性地瞄了白虞姬一眼,發現她低下頭,眼眸低垂,意志有點消沉。瞬間就知道了她此時無力拯救巨麋鹿,只好把關注點放在了巨麋鹿身上。眼神凌厲的他此時雖然沒有召喚出任何武器,可是已經心理狀態是已經進入了作戰中。
所有人都擺出了戰斗的姿勢。
只見巨麋鹿仰天長嘯一聲,這聲音低沉悲傷,卻又充滿了攻擊力,在峽谷里回蕩不息,震耳欲聾。聲音震得山崩地裂似的,轟轟轟的聲音層層疊疊地傳過來,遠處的山峰應聲揚起了霧蒙蒙的一大片,是雪崩!除了慕容氏以外的人都警惕著周圍,生怕被雪崩危及。但是慕容氏用眼神告訴大家,不用驚慌。這個谷底很大,山峰塌下的積雪到了山地會有大面積的緩沖地帶。不至于傷害到他們。
這一聲巨吼似乎是給自己加油的,聲音還未消散,巨麋鹿就已經沖了過來,身上閃現了八個靈環!
什么,居然是八重天的靈獸!八重天的靈獸也中邪至此?是什么人,居然有這能耐,把靈獸逼到這程度!對方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那虛無縹緲的人現在不是他們能考慮到的對象了,目前需要解決的是這八個靈環的靈獸!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位于八重天的類人!
慕容氏懵了,她們從來不知道白雪之森當中還有位階如此之高的暴走靈獸。這只暴走的靈獸難道是歷代族長所珍視的白雪之森靈獸王嗎?可能性很大,說到底,能有這個等級位階的靈獸,少之又少。雖說白雪之森很神秘,作為雪狐之界的類人,他們也不甚了解,但是這么高位階的靈獸,白雪之森又有幾只呢?
慕容氏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并把這推測告訴了司徒立曜一行。
司徒立曜內心不由地犯嘀咕了,明明雪狐之界就是位于華山腳下,按照道理,這里類人的水準應該是偏低才是。怎么總是遇到勁敵。前有蔑忝,后有這巨麋鹿。每個異世界的確都會有為數不多的靈力很高的類人和靈獸來守護自己的世界,但是都能被自己撞到,這運氣也太神奇了吧。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人在背后操控著這一切。難道是……,司徒立曜的眼神瞬間嚴肅了起來。
但!眼前的狀況容不得他分神!
狂風飛舞!地震山搖!隨著巨麋鹿的靠近,所有人一字排開地打開了靈環、展示出本體!雖然沒有任何人下命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拿出實力,都得交代在這里!